劉三柱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三個人又糾纏到了一起。
劉老太扯著破鑼嗓子,喊出的話傳遍每一個人的耳朵。
“你還護著她!你也不問問她,劉小軍是哪個孽障留下的種!”
“!!!”
人群徹底沸騰了。
姚靜在尖叫,劉三柱冷不丁沒聲了,手垂下來了,像是要死了。
“你們都彆打了——”
人群外頭,劉二柱不得不站出來了,他把劉老太假上吊時踩在腳底下的小板凳高高舉起來。
“你們在打,我就……”
“大隊長來啦,大家都住手——”劉小麥人還沒有到,聲音已經到了。等她人到了,聲音就直突突打了轉,“爸,你乾什麼呢?”
劉小麥端詳著劉二柱,看他像舉著火炬一樣,把小板凳舉在頭頂上。
吳國安累傷了,他回到家板凳還沒坐熱,大喇叭才擦乾淨放桌子上,又被拉到老劉家拉練了。
“再打下去通通扭送公安局!”
吳國安沙啞著膽子無情威脅,這下管用,人群一下子散開了。主要是劉三柱呆住了,不在中間瞎攪合,隻剩下披頭散發的姚靜和哭天搶地的劉老太,一人坐一遍淌眼淚。
“……咳。”
劉二柱抱著小板凳,擦了兩把,再次邁起來小碎步。
他把小凳子擺在劉老太旁邊:“媽,你坐。”
吳國安:“……”
這日子好過了之後果真不一樣了,劉二柱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孝子了。
“全靠我叔們襯托。”劉小麥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太多,她這個當女兒的主動幫爹說大實話……呸,幫爹謙虛。
張秀紅推劉四柱:“你二哥都去了,你不去表示表示?”
回頭劉三柱發瘋了,就記她家二柱的仇,或者把二柱給打了可怎麼辦哦。
這可不行,能拉一個是一個,劉四柱休想獨善其身!
“媽居然打……”劉四柱反射性地念叨,但是這會兒才開個頭就反應過來了,他把腦袋一甩,哆哆嗦嗦地指著姚靜的方向,“二嫂,媽剛才說什麼了啊,我怎麼聽著、我怎麼聽著……”
他突然來勁了,整個人生龍活虎起來,幾大步跑過去,逮著失魂落魄的劉三柱就是一拳。
“劉三柱,你真沒用!”
劉三柱絲毫沒有反抗,劉四柱這一拳直接把他打趴下來了。
劉四柱:“……”
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他自己的拳頭,他什麼時候這麼孔武有力了?
劉四柱指著劉三柱的鼻尖罵:“你看看你這慫樣,怪不得連自家女人都看不著,你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坐在拖拉機上,從頭到尾沒下來、沒發聲的葉華娟聽見了這話,唇無聲翹了翹。
劉三柱木楞楞的,居然就任由著劉四柱辱罵他。
劉四柱唾沫飛揚。
“你不配當我哥,不配當媽的兒子,你就不配姓劉!”
“就是就是。”劉二柱真誠地附和,“三柱,你當初要是也有四柱的膽量,直接入贅老姚家,就沒有今天這個事情了。”
“……呸!”
劉老太從百忙之中抽空轉了個頭,朝劉二柱呸了一臉。
“……”劉二柱委屈地抹了把臉。
他咋了,他又咋了啊。他說的難道不對嗎,要是入贅,老姚家才不會管小軍的爸是誰,隻要媽是姚靜就對了,那還有什麼好吵的。
劉三柱眼珠子僵硬地轉了一下,悶頭悶腦爬了起來,咬著牙衝到了屋裡。
不一會兒劉小軍的哭聲響起來了。
沒有福寶,姚靜終於記得劉小軍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了。
她尖叫著跑回屋裡,馬上屋裡炸開了娘兒倆個的哭聲。
吳國安太陽穴直跳,卻不能放任不管。
他帶著兩個青壯年直接強行踹開了房門而入。
劉老太躺在地上抓緊時間朝劉二柱擠眉弄眼。
“快,把門板下了,抬我到衛生所去!”
“媽,現在還要什麼門板啊。”劉二柱一指葉華娟開著的拖拉機,“讓老四媳婦帶你去罷。”
……老四媳婦也來了!!
劉老太仿佛大夢初醒,想到她剛剛的醜態,劉老太當真一口氣提不上來要昏過去了!
“就這個情況最妙,快,我們現在就把媽送縣醫院去!”沒有人比張秀紅更有經驗了。
去衛生所是不可能的,不要給李郎中添麻煩,劉老太這是要跟縣長家較勁呢,雖然也不知道誰借了個膽子讓她這樣無法無天。
劉老太人去了縣醫院,傳說在十裡八鄉是留下了。
第一天傳遍公社,第二天傳到縣裡。
第三天,趙處長來看劉老太了。
縣醫院裡,劉老太一回生,二回熟,躺的宛如乾癟的老菜,彆人來看她的時候,她就奄奄一息;一個人在病房的時候,她就又是吃又是喝,還貼在窗邊朝外麵看東看西。
此時,來的是趙處長,劉老太就更虛弱一些。
仔細看會發現,劉老太已經目光渙散,出氣多進氣少。
趙處長帶了麥乳精,帶了紅糖,好些營養品都堆砌在劉老太床頭上,劉老太看都不看。
她隻抓著趙處長的手,可憐地問。
“您看我還有機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可太難了,居然培訓到晚上十一點,我簡直是夾縫中碼字,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