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麥感覺她沒大肆宣傳,但是莫名其妙的,身邊的人都知道了,紛紛下場催婚,畢竟劉小麥這個年紀在這個時代不算小了。
“你說的嗎?”劉小麥問何在洲。
何在洲一臉真誠:“沒有。”
劉小麥狐疑地端詳他。她信他個鬼,這個糟男人壞得很!
“真沒有,”何在洲凝視她的目光純潔極了,“我畢竟是要入贅小劉家的,哪個男人會把入贅的事情大肆宣揚呢,男人都是要臉麵的。”
真的嗎?
劉小麥相信他是男人,但是不怎麼相信他要臉麵。
但是事情已經是這麼個事了,劉小麥調整調整心態,看她爸媽一天到晚忙得直樂嗬。
也不知道他們樂嗬個什麼。
何在洲入贅了,張秀紅終於不天天因為老兒子不結婚不生子氣到臥床了。
劉小虎鬆了一口氣,特意跑過來謝過何在洲:“大姐夫,我就知道,當初我把鑰匙分你一把是沒有錯的,反正早晚都是自己家。”
劉小麥瞪他:“原來是你把鑰匙瞎分——”
“走了走了。”劉小虎撒腿就跑,“大姐夫,你給我介紹的那個課題老師真不錯,謝了啊!”
何在洲是怎麼住進來的呢,是兩年前張秀紅低血糖發作暈厥了,那時候劉二柱在店裡、劉小豆在醫院、劉小虎在學校,而劉小麥遠在大洋彼岸,要不是何在洲正好在小劉家,及時把張秀紅送醫,後果不堪設想。
何在洲的單位離小劉家很近,而他孤身一人在京市,沒買房子又沒親人,張秀紅醒來後,就給了何在洲家裡鑰匙,讓他把小劉家當第二個家。
他們不知道,何在洲其實早就沒有家了,隻有宿舍。
那件事,他們都心照不宣,不想告訴劉小麥。既然現在都沒事了,那就不要讓劉小麥產生心理負擔。
他們這些人,雖然擅長苦中作樂,但是每一步都走得並不容易,隻想把幸福留在當下、留在未來。
劉小麥問何在洲:“你又給他找什麼課題老師了?”
何在洲已經完全不想管這個了,他衝劉小麥笑得蕩漾:“小麥,他剛剛叫我大姐夫。”
而劉小麥完全沒有反駁!
劉小麥:“……”大意了!
劉小麥談對象了——這樣的大新聞,讓老劉家也忙活起來了。
劉老太寄過來大紅的鴛鴦被套毯子枕巾,告訴他們,這都是她請過去的繡娘一針一線繡的,在大城市很難找。
劉二柱看了又摸:“紅子,我怎麼看著這跟商場賣的沒有兩樣呢?”甚至質量更差一點。
張秀紅歪了歪嘴:“你媽要吹,你就由著她吹吹罷。”反正他們又不虧。
劉老太又打電話過來說,她跟潘桃準備把家並起來了,婆媳兩個一起養雞生蛋,劉小麥以後需要紅蛋她都準備好了。
劉小麥:“?”
這就開始了?
他們這邊忙得喜氣洋洋,哪知道有人動作更快。
“什麼,福寶要結婚了?”劉二柱拿著喜帖,仔細地端詳。
張秀紅想起來都奇怪:“她結婚,怎麼還請我們去,我們去了乾什麼喲。”
他們劉家人的身份多尷尬啊。
“可能就是意思意思吧。”劉小虎猜測,“我們不去也行,這是老高家客氣。”
劉小豆眉眼冷淡:“說不定她隻是發給我的,想讓我看著她、跟顧與正結婚。”
“這有什麼稀奇嗎,搞得跟我們沒看過人結婚一樣。”劉小虎道,“我大姐馬上就結婚了呢。”
稀奇的當然不是結婚這件事,而是結婚的人。
顧與正大概是特彆稀罕的結婚對象。
小劉家收到喜帖歸收到喜帖,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打算去的。
“奶也不去,奶都不知道福寶結婚。”有一天,劉小虎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奇地說道。
“很正常。”劉小麥道,“誰會告訴奶呢。”
劉小虎長籲短歎:“就是奇怪啊,小時候奶對福寶那麼好,福寶也那麼孝順奶……”
劉小麥扯了下唇,沒說話。
何在洲正在替劉小麥剝小橘子,一個接著一個,在書桌上擺了整整一排。
他漫不經心道:“以前是利益關係的雙方,現在已經是陌路人了。”
劉小虎把眼鏡取下來,用布小心地擦著鏡片,半天抬頭又問:“那三叔三嬸呢,他們會不會去?”
話問出口,劉小虎心裡已經清楚了,他們會去的。
隻是他們是以何種身份去呢?去了之後,要置老高家的老兩口於何地呢?
這是福寶的事情,不是他們的。
京市落下第一場雪的這天,何在洲晉升了,劉小麥一家和他一起去了大飯店吃飯慶祝。
吃到一半的時候,飯店師傅過來給他們上菜,興奮地說道:“今天真熱鬨啊,對麵聚福飯店有新人結婚辦飯,辦到一半——新娘子娘家人鬨起來了,新娘子爺爺奶奶直接走了!”
理解飯店師傅的這種興奮,畢竟麵對麵開著的飯店,那就是天然的競爭者。
劉二柱聽的一愣一愣的:“大喜的日子,怎麼還這樣呢?有什麼事不能忍忍。”
他家紅子都容忍劉老太吹牛了。
“就是就是。”飯店師傅直把頭點,“我看對麵這個婚,是結不痛快了。”
“都當爺奶的人了,還鬨這出,新娘子的爸媽看到了,怎麼就不拉著點他們?”張秀紅身臨其境,恨不得自己上了。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飯店師傅搖著頭,“就是新娘子的爸媽和爺奶鬨起來的,這裡頭有名堂的,不能瞎說,不能瞎說……”
一直沒說話的劉小麥精神一震。
“爸媽,福寶結婚在哪個飯店辦的?”
“……”張秀紅和劉二柱都是一愣。
“聚福飯店。”劉小豆說,“我記得的,都帶個福字,就是這個。”
輪到劉小虎結巴了:“那、那……”
劉小麥又問:“她是今天結婚嗎?”
“……”
這怎麼記得哦,他們對福寶的婚事太不上心了。
“應該就是她了。”何在洲凝著眉,“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了郵政局的車子。”
那是福寶舅舅帶著同事過來喝喜酒了。
“這事鬨的。”張秀紅拍拍胸脯,“幸虧我們沒去。”
劉二柱直附和:“我們最怕鬨事的人,跟那些人沒辦法講道理。”
其他人:“……”
信了信了。
這畢竟是彆人的事,並沒有影響到劉小麥一家的興致。要過年了,年貨要置辦起來了,他們一家吃過飯就去附近的商場采購了。
何在洲作為準小劉家人,拎著籃子兢兢業業跟在劉小麥旁邊。
劉小麥回頭找了一下:“小豆呢?”
一眨眼的工夫,小豆不見了。好像多少年前他們去省城,人生第一次進商場,小豆不見了,那一次她不小心踩到了顧與正的鞋子,結下了一段孽緣。
此時此刻的角落裡,顧與正與劉小豆僵硬地對視。
“你不應該攔著我的。”劉小豆歎了一口氣,“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你還記得嗎?”
“我……”顧與正張口結舌。
他不知道說什麼,就死死地看著劉小麥,臉都憋紅了,漂亮的臉蛋帶著一種扭曲的美感,可惜劉小豆無動於衷。
“顧與正,你想追求我嗎?”劉小豆突然問。
“小豆,我……”他好像要哭了。
“你彆哭,你第一次見到我就哭,哭得我頭疼。”劉小豆笑了一下,“你看,你連追求這兩個字都說不出口,你攔著我又有什麼意義。”
顧與正像是被當頭棒喝一樣,倉促地退了兩步。
劉小豆摸了摸頭發,平靜地跟他擦身而過。
沒走兩步,她遇到了眼睛紅紅的福寶。福寶看了背對著她們的顧與正一眼,用力拉住劉小豆的手腕,把她拉到另一個角落。
“小豆……”福寶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我跟顧與正結婚了,我跟顧與正結婚了!”
“我知道。”劉小豆道。
她從頭到尾沒有掙紮,任由福寶攥緊她手腕。
“那你還問他,你還問他!”豆大的淚珠從福寶眼眶滑落,“他要是說那兩個字了,你要怎麼辦呢?那我怎麼辦呢?”
“福寶,你知道嗎,我要出國進修了。”沉默片刻,劉小豆看著她的眼睛,“我早就提交了申請,上頭也同意了,我年後就會出國。”
所以今天,無論顧與正給出什麼答案,對於劉小豆而言,那都是一陣風,無關緊要。
福寶一怔。
劉小豆拂開她的手:“我大姐以前玩笑一樣說過,你會過得很好,跟顧與正會生三胞胎。雖然不知道我大姐怎麼曉得的,但是我大姐說的話總不會錯。最起碼,她這樣說,你就要知道我們家對你沒有惡意,也不覬覦你的東西。”
他們各有各的驕傲。
劉小豆整理了一下袖子,朝福寶點點頭:“我走了,你自便。”
一牆之隔的那一邊,劉小麥與何在洲對視了一眼,忪怔一下,然後相視而笑。
隔壁的福寶啜泣了兩聲,看著外頭:“雪什麼時候停啊,要是雪停了就好了。”
可是這一次,雪並沒有如她所願停下。
天地之間結了一層白。
劉小麥跟何在洲悄悄地溜了出來。
“帶戶口本了嗎,何在洲同誌?”劉小麥問。
“隨時準備著。”何在洲慢悠悠地笑,“劉小麥同誌意欲何為?”
“小豆年後都要出國了,我們趁著她還在家,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吧。”劉小麥想開了。
何在洲傲嬌起來了,抬了抬下巴,“比如什麼事?”
劉小麥一下子跳到他後背上,揪住他耳朵:“比如給你一個姓劉的機會!”
何在洲眉眼舒展,大笑著抱緊了她。
冬雪簌簌,來不及撣,一不小心就落滿了衣、染白了頭。
這一路上他們始終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完!結!了!(猛虎落淚)
有全訂的妹子幫忙給個評分呀,感謝!!
沒有完結之前,在腦海中想了好多完結作話,真到了這一步,千言萬語反而無從說起。
總之,感謝大家都支持和陪伴,感謝你們陪著我陪著小劉家走完這一程,大家都辛苦了。
完結了這一本,我感覺我收獲可太多,要好好總結,然後帶著心得開下一本,希望下一本也能得到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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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下一本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