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男配不想躺 八爺黨 7967 字 10個月前

第十八章

陸嫚臻啞口無言。

沉默半晌,她語調艱澀的問道:“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隻能用一筆交易來形容?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在你眼中隻是為了我自己?”

“不然呢?”霍柩心平氣和的問她:“或者在你看來,隨意支配一個未成年人的身體,逼他在非自願的情況下不得不捐獻骨髓。是身為一個母親的權利,還是身為一個母親的義務?”

尤其是在雙方分開十幾年,這個“母親”甚至沒有好好履行過撫養義務的情況下。

陸嫚臻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辦法回答霍柩的提問。

她覺得大腦很亂。

過了好半天,陸嫚臻終究還是把話題拽回了自己最在意的那個點:“所以你還是怪我,對嗎?覺得我沒有好好履行做母親的義務。我不是一個好媽媽。”

“那麼以你自己的標準來評價,你覺得你是不是一個好媽媽?”霍柩繼續問道。

陸嫚臻還是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她當然知道答案。不管她認為自己有多少迫不得已的理由,她當年為了自己的人生放棄霍柩都是不爭的事實。

“沒有人會說你的選擇是錯的。”霍柩目光有些放空。

比起某對生下孩子後,把孩子裝進棺材裡,在大冬天的晚上偷偷扔到彆人家門口的父母,陸嫚臻至少嘗試過陪伴在原身身邊。隻是最後堅持不住離開了。

霍柩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為什麼會給孩子起名叫霍柩?”

陸嫚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聽到霍柩的疑問,慢半拍的問道:“啊?”

霍柩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他自己叫霍柩,是因為老爺子姓霍,撿到他的時候他剛好裝在一個小棺材裡。

數九寒冬,剛剛生下來的小嬰兒包裹著破棉絮,在棺材裡睡了一晚上竟然沒凍死。老爺子覺得他命大,所以給他起名叫霍柩。既是紀念他的來曆,又因為霍柩跟“獲救”同音。老爺子覺得這個名有“諸邪不侵”,“百無禁忌”的意思。

可是原身為什麼起名叫霍柩?給自家孩子起個棺槨的名字,難道不會覺得不吉利嗎?

陸嫚臻一臉茫然的看著霍柩。大腦一片空白。她根本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給霍柩起這麼個名字。

經霍柩這麼一提,她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是啊!這個字這麼不吉利。裝著屍體的棺材,她當初為什麼會給孩子起這麼個名字?

母子兩個麵麵相覷。半晌,霍柩搖頭放棄:“算了。”

他在一本古早瑪麗蘇萬人迷裡,糾結什麼起名的邏輯。

可能是覺得一個惡毒炮灰,不配有好名字吧。

霍柩自己都不糾結了。陸嫚臻還是一臉的納悶甚至震驚。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記不起來霍柩剛出生的事情了。

她所有的記憶,都是在霍柩幾歲之後。她每次被家暴,小小的霍柩攔在她的麵前,哭著喊著求他爸爸不要再打了。或者哭著跑出去找人救他。

除此之外,陸嫚臻竟然什麼都記不起來。

陸嫚臻有些驚疑不定的吞了吞口水。她看向霍柩,權衡再三,到底也沒敢把這件事說出來。霍柩本來就對她心存不滿。陸嫚臻擔心她把這個發現說出來以後,霍柩會跟她更離心。

“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陸嫚臻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難受。

她一直覺得,就算自己這麼多年沒跟霍柩在一起,那也是生活所迫。她心裡還是惦記霍柩的。所以才會一有機會,就想著把霍柩接回蘇家。

可是現在,記憶的缺失卻讓陸嫚臻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在乎霍柩這個親生兒子。

陸嫚臻又仔細回憶了一下。這麼多年來,她能想到霍柩的次數竟然也是屈指可數。似乎是在大夫說蘇琢需要進行骨髓移植手術之後,她的記憶才忽然打開了閘關似的,想起來自己還有霍柩這麼個兒子。

難道她真的像霍柩說的那樣,隻是為了骨髓移植才想起這個兒子,才想到把人接回蘇家的?

陸嫚臻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不敢相信自己內心深處,竟然真的是這麼冷酷的女人。

霍柩不知道陸嫚臻想到了什麼,忽然就垂頭喪氣的。他有些不習慣陸嫚臻這樣柔弱驚惶的姿態。沉吟片刻,霍柩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但你是一個優秀的女人。”

陸嫚臻猛地抬起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霍柩。

刻薄話說慣了,霍柩其實也不怎麼會說安慰人的話。他想了想,隻能實事求是的說道:“如果按照世俗的道德標準來說,我應該也不是一個好兒子。”

他為人確實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哪怕麵對的是陸嫚臻,也絕對不肯吃一丁點虧。就算隻是口舌上的交鋒,霍柩也從不讓人。

這麼看的話,他確實不夠討喜。也難怪彆人都不喜歡他。

畢竟,陸嫚臻再怎麼說她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在原身眾叛親離,又被蘇世淵趕出蘇家以後。陸嫚臻為了給霍柩報仇,還是做了很多事情。

——雖然最後她自己也沒能鬥過蘇世淵,下場十分落魄。但她至少努力過。

可是霍柩一個外人,卻永遠沒辦法做到一個合格的兒子應該做的事情。所以霍柩覺得自己也沒資格評價陸嫚臻的母親身份。

這麼想著,霍柩又補充道:“在你接霍柩回蘇家之前,他一直是一個好兒子。每天都期待你能過的更好。期待你能回去找他。可惜,在知道你接他回蘇家的真正原因之後,他就死了。”

死在那場連綿七夜的高燒裡,連靈魂都消散了——如果對方確實有靈魂的話。

陸嫚臻一臉震驚的看著霍柩。似乎沒想到霍柩會說出這樣驚悚的話來。

“如果你想用這種荒誕離奇的話來激起我的內疚和害怕,你確實做到了。”陸嫚臻冷笑:“如果那個霍柩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又算什麼?”

陸嫚臻目光冷冷的看著霍柩,想要看看這臭小子還能編出什麼謊話來。

霍柩沉吟片刻:“可以算是他的第二人格?”

霍柩總不至於把他穿書這麼荒謬的原因告訴陸嫚臻——就算他真的說出這個理由,陸嫚臻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他信口雌黃,或者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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