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維爾斯清理完粘在壓上的米後,陸秋愧疚地跟他道歉。
“對不起啊,我忘記你不能吃這個了。”
維爾斯低頭用下巴在她腦袋上蹭了一下,並沒有太過在意,其實米的清甜味道他還挺喜歡的,就是牙口跟這種食物不太對付。
看著陸秋吃完了第二碗米飯,哪怕現在飯量大了些,陸秋還是吃撐了。
但是這次煮飯因為太過激動,不小心多煮了些,現在鍋裡還剩下半鍋吃不完了。
一人一貓對著鍋裡的剩飯大眼瞪小眼,維爾斯還沒怎麼剩過飯,從前隻要是有吃的,就一定會全部吃完。
陸秋想了一下,覺得晚上還能做個蛋炒飯,找了個大碗把米都盛了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著碗往灶台下爬。
維爾斯很自覺地接過碗放進了儲食櫃中。
揉了揉肚子,陸秋滿足地跟著他出了廚房。
魯斯將帶回來的樹皮和藥都拿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維爾斯趕緊過去把營養配劑打開遞給陸秋讓她喝。
陸秋看著裡麵的液體,恍惚想起上次維爾斯喝的那碗味道非常非常古怪的藥,她閉了閉眼,仰頭一口悶了下去。
意外的清甜,有點玉米水的味道。
見她吃完了藥,維爾斯這才放下心來。
陸秋拿起那片還新鮮著的桂皮,爬上升降椅飄到窗台,將之放在陽光較好的地方曬。
這個大小估計也就夠煮一兩次肉的,可惜沒有見到彆的香料,不然也能買一點,回頭鹵個豬肉羊肉牛肉雞肉的,想想就流口水了。
因為回來的時間比較晚,吃完午飯也近三點,日頭都開始偏了。
這一天過得相當精彩,一大早被獒十八吵醒,上午又去醫院又逛集市,嗨了一上午,加上又是姨媽期,陸秋現在隻感覺很累很困。
放完桂皮後,曬著暖洋洋的太陽,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上半身趴在窗台上就差點睡著了。
維爾斯上前將她抱了下來放在貓窩裡。
可能是天稍微熱了起來,貓窩裡換了種墊子,觸感依舊柔軟溫暖。
陸秋側躺在巨貓懷裡,臉輕輕埋在貓脖頸處,呼吸吹得貓毛一晃一晃。
維爾斯曲起爪子,搭在她背上,聽著陸秋均勻的呼吸聲,也跟著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舒服又漫長,醒來時陽光從左邊挪到了右邊,但是依舊打在身上。
陸秋猛地坐起身,第一時間摸向自己身後,然後趕緊去看貓毛,發現貓毛乾淨,自己身上也沒有沾到什麼東西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姨媽期就是這樣,特彆是對量多的人來說,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看看床單,再摸摸衣服和內衣,看看有沒有沾上,幾乎都快要形成條件反射了。
呼了口氣,她又倒回了巨貓懷裡,翹著腿將自己完全埋進貓毛裡。
胸前這一塊毛實在是太柔軟太舒服了,簡直讓她愛不釋手。
維爾斯早在她猛地起身時就醒了過來,但並沒有動彈,見小寵物蹂/躪自己的毛毛,也隻是伸爪將她往上托了托,免得她從自己身上掉下去。
睡了一下午,這時候已經五點多了。
不知是不是魯斯將屋頂完全打開的,西斜的陽光順著屋頂如同聖光一樣一長條地照射下來。很溫暖。
維爾斯用爪子按了一下她的肚子問:“還疼麼?”
疼這個字沒有教過,陸秋眨眨眼,支起上半身,聽到維爾斯又問了一次:“疼?”
重複了一下他說的這個詞,想了一下意思,她搖頭:“不疼。”
不字是學過的,她把兩個字組合在一起,算是活學活用。
聽她答得這麼標準,維爾斯頓時又來了教學興趣,抱著她又問:“餓不餓?”
摸摸她的嘴再摸摸肚子,陸秋繼續搖頭:“不餓。”
現階段維爾斯並不要求她會認字會寫,隻要她慢慢會說能交流就好了。
儘管某些時候他非常慶幸陸秋聽不懂話,也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為聽不懂,她就會特彆依賴自己,也不會太受外界影響,將注意力放在彆的動物身上。
這種想法太自私了,維爾斯自己也很清楚明白。
也許是曾經經曆過被忽視被冷漠對待,他尤其希望有什麼動物能全心全意地依靠自己,陪在自己身邊,視野裡隻有自己。
但同時他偶爾也會想著,如果某天出了什麼意外,他們被迫分開,沒了自己的陸秋要怎麼樣活下去。
當初被迫從母親身邊離開,到一個陌生又危險的地方,維爾斯吃儘了苦頭,費勁了心力才成長,他不希望陸秋也經受那種困境和委屈。
可他更害怕的不是陸秋被迫離開,而是她主動選擇離開,當她某天開始厭倦或是討厭自己的時候。
說是想讓陸秋更依賴自己一些,但其實更依賴的是自己才對。
儘管不知道她從前都經曆過些什麼,但她對這個世界的接觸才剛剛開始,外麵還有那麼寬廣的天地,首都星比巨岩星更繁華新奇百倍,一旦見識過,她肯定就不願意再回到自己身邊,過這種無聊的日子了。
這種潛藏在內心裡的不安維爾斯誰都沒有說過,就算天天陪伴著他的魯斯也沒察覺。
哪怕內心千回百轉,他麵上依舊平靜如常。
墨跡了一會已經六點了,太陽餘暉開始褪去溫度,紅色的光芒將整間屋子都映成了紅色。
維爾斯抱著陸秋起身上了屋頂,繼續教學。
“那個是太陽。”
“白雲。”
“大樹。”
“你。”
“我。”
魯斯站在樓下停著屋頂傳來的聲音,忍不住也探頭看向了天空。
晚霞紅如火,將整片天空都映得無比絢爛。
維爾斯從前是很討厭紅色的,因為像血,但是現在卻覺得它如此美麗,美麗到讓他心情很好。
一人一貓一直坐到夕陽完全消失這才進了屋,合上屋頂。
魯斯準備了晚餐上來,維爾斯中午沒怎麼吃飯,這會抱著一塊凍乾啃得哢嚓作響。
陸秋進廚房,拿了顆雞蛋做蛋炒飯。
中午米煮的顆粒分明,並不黏糊,正適合做炒飯。
一邊吃著蛋炒飯一邊接受維爾斯投喂來的肉,陸秋隻覺得日子美滋滋。
晚上的教學沒有繼續,維爾斯也沒有開始對陸秋進行體能訓練。
浣熊醫生說生理期時她的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多休息。
因此陸秋手上的移動終端被拿走,被按回了床上。
但睡了一下午,這時候真的睡不著,在屋裡轉了一圈她又爬了出來。
維爾斯沒有陪著她睡覺,而是獨自進了當初存放直播球的那間屋子。
他站在門前看了一會,最後將那個非常高大的鐵架子給一點點挪了出來。
這聲響吸引了陸秋的注意力,她悄悄挪了過去站在維爾斯身後,並沒有打擾他。
因為太久沒動,鐵架上落了一層灰。
維爾斯揮爪咳嗽了半響,讓機器人過來打掃了一下,然後他繞著煥然一新的機器轉了一圈,思考了一會。
想了會後,他揮爪拍在底部一個按鈕上,鐵架哢嚓哢嚓啟動,架子與架子之間瞬間多出了很多又薄又結實的透明板子。
底部有點像跑步機。一個半透明的麵板漂浮在空中。
維爾斯在麵板上按了什麼,就見半空中突然多出了很多體型碩大又逼真的老鼠,在空中上下亂竄,還伴隨著吱吱叫聲,情形看起來非常詭異。
在老鼠消失後,又依次出現了麻雀,蜜蜂,最後是雨燕。
動物下方的空中,一塊塊透明板子突兀出現又突兀消失。
接著,讓陸秋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維爾斯身形如閃電一般踩住突然出現的板子,伸爪左一爪又一爪地劃過在半空中亂竄的動物,無一隻逃脫。
左側透明板子上有個積分器,每消失一隻老鼠,就有一積分往上跳動。
老鼠似乎是比較初級的動物,出現的速度比較慢,鳥快一些,蜜蜂更快一些,最後出現的雨燕幾乎隻剩下殘影,完全看不清楚真身在哪。
但即便如此,維爾斯也依舊精準無比地用尖爪劃過了雨燕的身影。
到所有動物消失,前後時間也不過十分鐘左右。維爾斯從上麵跳下來,按在了結束按鍵上,計數器也同時停止工作,穩穩定在數字四百上。
每一種動物出現一百隻,剛剛好四百。
陸秋隻感覺自己看了一場真人遊戲,還是那種遊戲最頂級玩家的神操作,看得她想大呼一聲實在是太帥了,又燃又帥又刺激。
維爾斯毛不亂氣不喘地繼續研究機器。
這是一台遊戲機,但是同時又能鍛煉玩家的反應速度和靈活度,遊戲結果是聯網的,可以看到同區最高級分,同星球最高積分,還有一個全星係最高積分。
剛出來時,這種遊戲機著實風靡了好一陣,除了極個彆真的受困於體型無法玩的,幾乎所有能參與的動物都買了一台回家。
最初遊戲機的模式相當單一,到後來出現的動物就不拘泥於現實存在的那些了,還多了很多古古怪怪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