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安把車停在火車站停車場, 打算買了火車票再去找住的地方。
結果售票員說, 今晚九點一刻就有一列開往京城的火車。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在售票員的尖聲催促中, 她買了當晚的車票。
硬臥五百多, 軟臥八百多, 方立安咬咬牙,買了軟臥上鋪, 票價八百五十二。
本來想買下鋪來著,但是,對不起, 軟臥下鋪八百九一張,錢不夠,差五塊哩。
火車票到手,方立安身上總共還剩三十三塊錢。
看了看廣場大鐘,時間還早, 兩點二十。
可以四處逛逛。
或者開個房,洗個澡, 睡個午覺。
但是,沒有錢……
逼不得已, 方立安又找了一家看著不錯的金店,賣了一隻粗重的金戒指,換了三千塊,留一百三在身上,其餘的收進空間。
在火車站旁邊一家三星級酒店開了一間過夜房, 花了小一百。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換了身乾淨親膚的棉質衣服,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早上四個水煮蛋已經化成一堆廢料,肚子餓的咕咕叫。
方立安從空間取出一碗紅燒排骨、一盤乾煸花菜,一小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米飯,大快朵頤起來。
這是她在前麵幾個世界屯的,美味佳肴,應有儘有。
她一邊啃排骨,一邊感歎係統的神奇。
到底是怎樣的神人,竟然能編出這樣的程序,竟然能夠讓程序天生自帶空間,關鍵是空間還能保鮮、保溫。一個如同造物主般的程序猿。
同樣是程序猿,猿和猿之間的差距怎麼就辣麼大嘞?
吃完飯,來塊蛋糕過過嘴,泡杯蜂蜜柚子茶,悠哉悠哉地打個盹兒。
生活如此多嬌!
定了四點的鬨鐘,不敢多睡,怕夜裡在火車上睡不著,長夜漫漫,可不好玩什麼愛派、愛瘋。
起床後,趕在五點前出門,去了趟附近的書店,挑了兩本書,準備路上打發時間用。
八點半,退房去火車站。
九九年,偏遠地區,人們的夜生活還不怎麼豐富,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路燈也不像後世那麼多那麼明亮,到處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方立安來到火車站停車場,在黑夜的掩護下,將越野車收進空間。
得虧現在電子科技欠發達,不然,她也不敢這麼大開大合的使用空間。
她保證,等到了京城,一切穩定下來,肯定不會再這麼頻繁地使用空間了,一定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做人。
九點整進站檢票,因為陽江是始發站,所以不存在晚點的說法。
這趟K474從陽江始發,途徑二十二個大小站點,全程耗時四十一小時二十分鐘,第三天下午三點多到達京城。
軟臥車廂的人非常少,方立安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列車開動後十分鐘左右,列車員來換臥鋪證,包廂內隻有方立安一個人,其他三個床位暫時空置。
列車員走後,方立安從裡麵把門鎖上,安心睡覺,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上,強大的生物鐘五點半將她叫醒。
上午十點半,列車到達懷賓站,包廂門被敲響,狹小的空間迎來了第二位旅客。
方立安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二十上下的男人,他左肩掛著一個時髦的運動型單肩包,身上穿著寬大肥碩的T恤和運動褲,腳上一雙籃球鞋。
方立安雖然不知道這一身是個什麼品牌,但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鑒定完畢。
她在心裡打量來人的同時,對方也在心裡默默地打量著她。
女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半點異樣的神情也無,二十年來,應天宇頭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
方立安本來是坐在下鋪的,現在有人來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脫了鞋,爬到了上鋪,繼續看書。
公子哥兒坐在她對麵下鋪玩著便攜遊戲機,手機隔三差五地響兩聲,短信、電話不斷。
狹小密閉的空間還算和諧。
夕陽西下,光線變暗,方立安收了書,心緒漸漸跑遠。
到了京城,第一件事,先找黃牛辦個□□。
有了身份證,才能買房,才能在銀行開戶。
這年頭大家用的還是紙質身份證,身份證信息沒有聯網,不用擔心被戳穿。
等各個事項落實,再想法子把假的變成真的。
想著想著,方立安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車廂裡一片漆黑,唯有窗外的月亮透著些光,靜謐的空間裡,火車行駛的聲音和下鋪的呼嚕聲交相輝映。
方立安有點餓,爬起來到外麵吃了個麵包,喝了袋牛奶,回來繼續睡。朦朦朧朧中,忽的想起自己是個孕婦,怪不得這麼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