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安聽不懂,沒有回應,目光渴望地盯著洞口。外麵動靜很大,顯然有不少人。
女人說了句什麼,方立安連蒙帶猜加試探,再次來到山洞外的世界。
他偏頭看了看太陽,時間還早,離落山還有好一會兒。
林林總總大約二十來口,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人人光腳,身上都隻簡單地圍了一兩塊獸皮。
除了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在追逐打鬨,大一點的孩子都跟在大人身後乾活。
抬獵物的抬獵物,抱柴火的抱柴火,磨石頭的磨石頭,少有人閒著。
看到他和女人從山洞裡出來,一個手握長矛,膚色呈蜜色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
方立安選擇放棄,他盯著男人的臉,試圖通過對方的表情判斷語意。
喜愛、關切、詢問……
他不說話,伸手去抓男人的武器。
男人哈哈大笑,嘰裡咕嚕說了一通,俯下身子,一隻手便把方立安抱了起來。
方立安看到,長矛的尖端是不知如何固定上去的石頭,磨得十分尖銳。光看武器,就知道長矛的主人是個了不起的勇士,在部落裡地位尊崇。
隻是在昨晚的夢裡,男人在一次捕獵中受了重傷,不治身亡,原主從此失去了父親。
方立安的目光在長矛上流連忘返,不遠處,一個個頭略矮的男人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陽,陽,¥”
陽彎腰把方立安放下,摸了摸他的腦袋,拿著武器跟矮個子男人走了。
身後的女人嘰裡咕嚕兩句,似乎想把他帶回山洞,方立安望了望身下的小牛牛,確實有點冷,發燒還沒好,回去繼續裹獸皮。
在封建社會,一場感冒發燒都能要人性命,更何況是原始社會。
方立安並沒有從原主的記憶裡找到他身子弱的原因,現在想來,肯定是早先不記事的時候留下的毛病。
方立安想,不管是不是這次生病引起的,他都不能輕視,養好身體才是第一要務。
這麼一想,也不湊熱鬨了,麻溜地跑回山洞裡貓著。
“安,快下來,再不回去趕不上吃飯了。”少女背著竹筐對著樹上的頑猴叫道。
“來了。”頑猴摘下金黃色的果子,在少女的驚呼聲中直接從兩米高的樹上跳下。
“摔到沒有?”少女非常緊張,見他毫發無傷,才氣呼呼道,“你等著,回去我要告訴阿爸阿媽。”
頑猴討好般的將手中的果子塞到少女麵前,“阿姐,送給你,不要生氣,生氣會變醜。”
“不生氣。”少女將果子塞回去,“你自己吃。”
頑猴嘿嘿一笑,果子在皮裙上隨便蹭了兩下,便大口開咬,吃的蜜口香甜。三下兩下吃完,果核也不丟,收進皮兜裡,打算回去挖坑種著。
少女對他這樣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她這個阿弟總能想到許多怪點子,雖然大多數沒什麼用,但有用的都非常有用。
比如,陶罐做的矮小便成了碗。
比如,兩根細木頭可以夾菜夾肉。
比如,讓阿爸捉來野雞養在洞外下蛋吃。
再比如,給各種花花草草動物和樹起名字。
……
少女的阿弟就是已經在原始社會度過四年的方立安,今年七歲,已經學會了當地的語言,一米一的個頭,距離成年壯勞力還差的老遠。
阿爸阿媽隻同意他跟在大人後麵摘野果,而且隻能在洞穴附近,不能走遠。至於狩獵,想都彆想。
這幾年,為了擁有一個魁梧有力的體魄,方立安一直非常勤奮地鍛煉身體。雖然飯很難吃,不是肉就是野果,但他還是吃的異常凶猛。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目前絕對是部落裡十歲以內最壯的那個崽兒。
身處原始社會,雖然沒有手機等現代娛樂工具,但方立安並不覺得無聊。相反,他每天都很忙。不隻是他,阿爸阿媽阿姐每個人都很忙,除了剛出生不久阿弟和兩歲的阿妹。
阿爸忙著狩獵,阿媽阿姐忙著采果子,他一邊忙著采果子,一邊忙著找糧食作物。
把肉當飯吃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打不到獵物時,把果子當飯吃是一件更加辛苦的事情。因為果子不頂餓,一泡尿撒完,肚子也差不多空了。
在這種情況下,方立安無比想念香噴噴的大米飯和白嫩嫩的大饅頭。
隻是四年了,一直被阿爸阿媽限製在林子最外圍的方立安從始至終一無所獲,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