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離睜開雙眼,他看到自己站在一條悠長的走廊裡。
走廊非常長,頂麵上亮著燈。目力所及處望不到儘頭,地上鋪著冰冷的方磚,這裡沒有窗,兩側都是房門,看起來是無數的房間。
這地方似乎是座廢棄的建築,又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
遲離邁步,他往前走了很久,也沒有看到走廊的儘頭,甚至連個拐彎都沒有。
他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如果這是棟建築,那麼它的長寬都是不合邏輯的。還有,雖然走廊的頂麵上有燈,牆上卻空無一物,沒有任何開關,這也是不合常理之處。
遲離放棄了尋找前方的出口,而是轉向了一旁關著的門。
他推了一下,一扇門就自動打開了。
門裡有一種讓他熟悉的味道,那是死人的味道。
遲離邁步走進去,看到了一具吊死在房間裡的屍體,那是一名女性受害人,穿著睡衣,吊在一個金屬晾衣架上。
遲離沒有深入進去探查,而是決定先保護好現場,退了出去。
隨後他走入對門的另外一間房間,同樣的,門沒有上鎖,地麵上躺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中年男人,他的一雙眼睛圓睜著,似乎是死不瞑目。
第三間房間,遲離看到了一個花壇,裡麵沒有長出花來,卻有一隻伸向天空的手。他蹲下身,發現屍體的指甲裡都是泥土,這是個被活埋的人,窒息在通向曙光的最後一刻。
退出房間,站在了走廊裡,遲離眉頭輕皺,用手指輕輕婆娑著下頜。
這一間間的房間,似乎是一個個的凶案現場,所有的房間都是凶宅。整個走廊把這些房子連接起來,像是一座巨大的由無數凶宅組成的城堡。
隨後他想起來,自己之前是在大壩前的路上,他好像被送上了救護車,不久後失去了意識。
遲離分不清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他好像跨越在陰陽兩界之中。
一直往前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一座電梯,同樣在走廊的側麵。
與其說是電梯,不如說是籠子。這是那種建造樓房未竣工時工人使用的工業電梯。
遲離走近,電梯門打開,四個死人在電梯裡,鮮血染紅了帶著鐵鏽的地麵。
遲離蹲下身去,仔細查看了每一具屍體,隨後他抬頭向上望去,上方是無儘的黑暗,不知道有多高。
這電梯是從上麵墜落下來的。
遲離仔細觀察著,在電梯的側方,發現了一個變了形的長螺絲,這螺絲是被故意擰斷的。他猛然想起來,這好像是當年他還在警校時,母親處理過的一起案件。
那時候她把卷宗拿了回來,他偶然打開了,就看到了這張圖。
葉令收起了卷宗,神情嚴肅地問他:“兒子,最近發生的那起電梯墜亡事故你聽說了嗎?”
他點頭:“聽說了。”
葉令問他:“你覺得那件事是意外還是蓄意謀殺?”
他道:“我覺得是謀殺。”
葉令問:“你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注意到,最近幾年裡,東瀾出現的意外事故比以前多。”隨後他一個一個細數,“長嶺河橋梁垮塌,東瀾商場的吊燈墜落,再加上現在這起,那棟寫字樓即將建成卻忽然發生了電梯事故。”
葉令聽到這裡,輕輕點頭:“網絡上也有一些說法。”
“這些事看似沒有明顯的聯係,但是實際上卻似乎有著一些共性。”他開口分析道,“我認為,凡事異常必有妖。我感覺有人在後麵操縱著這些事。”
葉令問:“那你覺得,誰會是凶手呢?”
他道:“能夠因為這些事牟利的人。”
後來這起案件成為葉令在東瀾市破獲的一起大案,在她的帶領下,警方找到了一個以出獄犯人為首的犯罪團夥,和他們發生了激烈的交火。在交火之中,數名案犯死亡。
葉令因為這起案件榮升,成為了省廳的副廳長。
媒體對這個案子的報道不多,葉令也沒和他說過更多的情況,那時候他還在上學,隻是隱約知道,那個團夥會威脅那些老板,索要錢財進行敲詐。
如果對方沒有理會,敲詐不成,就會故意製造一些事故。
他走出了電梯,一路順著房間繼續往前走,他打開了一扇扇的們,越往前走就越熟悉。
後來他來到一間房間的門口,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水泥屍塊。
他知道,裡麵藏著的是謝落雁。
遲離望著那巨大的水泥塊,手輕輕一壓,水泥就隨之破開,四分五裂,裡麵躺著的是一名和謝沉魚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微微睜開。
遲離好像忽然好像找到了方向。
從古至今,自從人類有了殺戮,就有人開始偵查偵破這些凶案。
作為一名警校畢業的警察,他們學習過這些知識。
案件的主體為人:受害人,嫌疑人,行凶者,集體犯罪……
案子有不同的形式:單獨犯案,共同作案,連環案……不同的動機:錢,情,仇,還有很多的特殊的原因。
案件有不同的手法:溺死,燒死,勒死……
案件有發生的時間:早中晚,春夏秋冬,時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