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2 / 2)

不過他不明情況,還真不敢亂闖,雖然有令牌在,萬一被當成細作抓起來,他們也沒有身份文書……

隻能皺著眉坐在那裡先吃飯。

等吃完了飯要結賬的時候,之前的兩列士兵巡邏喊了一圈回來了,進來要吃飯,頓時將本來隻有一半的大堂給坐滿了。

封霖要結賬,因為沒記得弄荷包,所以銀票直接就塞在包袱裡,從包袱裡抽出來一張遞過去,因為數值小,店小二倒是沒多看,直接找了一把碎銀子遞過來。

封霖攤開大掌包裹住碎銀子的時候,突然沒有一皺,猛地收攏碎銀子,另一隻手就是一拽,剛好拽住一隻手。

而那隻手更在往他的包袱裡伸。

是個三十多歲長得尖嘴猴腮眼神不正的挨個男子,大概被抓個正著臉色不好看,乾巴巴笑了笑,隻是封霖皺著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那人哎呦叫喚起來,眼珠子一轉,突然朝著正坐在不遠處的像是領頭的士兵尖叫起來:“官爺!這兩個人是細作!我要上報!他們是蠻夷子,是奸細!瞧瞧這人人高馬大的,一看就不像是咱們這邊的人,好端端的還戴著麵具,戴著蓑帽!”

封霖臉色沉下來,猛地站起身,一拽這人就拽到麵前提了起來:“你胡說什麼?”

封霖雖然不是這邊的人,可到底陪著林小郝看了不少古裝劇,知道細作的意思,而且在打仗的節骨眼,更是有嘴也說不清,更不要說他們還沒有身份文書。

那人不管不顧,想趁亂跑掉,否則一看這人就不像是善茬。

那兩列士兵對視一眼,很快就圍了過來:“你們是什麼人?”雖然這兩人瞧著氣度不像是細作,可大白天的又是麵具又是蓑帽的,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

季楓偷偷按住封霖的手,坐在那裡麵無表情看了為首的士兵一眼,氣勢一開,那士兵瑟縮一下,顯然擔心自己是惹到什麼人了。

季楓淡漠開口:“哪條規定不能戴嗎?還有這人明顯想偷我同伴的銀錢,不成被抓反咬一口,難道不應該好好審一審這人是誰?”

那人暗叫一聲不好:“我是韓管家的小舅子,你們彆聽他們的,我壓根不是要偷東西,是覺得他們不對,所以想看看他們是不是細作找證據!你們不相信我,難道不相信韓管家,他可是太守府裡的管家!”

他這麼一喊士兵們倒是愣了下,顯然太守這個身份讓他們的天平開始偏向這個人。

酒樓的掌櫃和小二對視一眼,雖然知道這個矮個男子說的是真的,他的確是韓管家的小舅子,隻是這人卻不是個啥好人,平時就仗著韓管家的身份騙吃騙喝,還偷摸欺負人,不是啥好人,也是這兩個外地來的公子倒黴,碰到這人,還剛好遇到關城門。

季楓臉色不怎麼好看:“既然這人說他是太守府上管家的小舅子,那就去太守府當麵問問太守,是不是他府裡的管家的小舅子偷了旁人的銀錢也能反咬一口。”

他說的太過雲淡風輕,反倒是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唬住了。

畢竟哪有細作被發現還不跑還要去見太守的?

矮個男子也嚇到了,他哪裡敢去見太守?他甚至不敢讓韓管家知道自己乾的那些事。

士兵們看到他這模樣臉色也黑了下來,卻又覺得奇怪,這人好像一直沒說自己是什麼人,可這時候卻又不太敢問,萬一是什麼大人物……可職責所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耿副將,你怎麼在這裡?本官聽說又打起來了,將軍那邊可說我們府城要怎麼配合沒有?”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留著一把胡子,白麵書生,是個溫潤而雅的男子,穿著一身官服。

季楓看了眼,從官服來看,這人應該就是這個府城的太守。

隻是等繼續抬頭去看,等看清楚這人的麵容隻覺得熟悉,他皺著眉盯著這人看了好幾眼,等去掉那一把胡子,這人……是韓文生?

季楓之所以意外,是因為韓文生在當年他離開京城之前對方是太子太傅,後來他死的時候,對方官職也不小,結果現在直接被貶到這裡當了一個太守?

他這是怎麼得罪當今聖上了?

季楓突然有些擔心,難道……這近十年的時間,皇上莫非已經不是他死之前的皇上了?

隻是他也不敢冒然詢問,隻能等回頭見了三師兄再問問情況。

韓太守從進來就忍不住視線落在耿副將旁邊的兩個人身上,主要是兩個人的氣度加上身高都跟在場的人不相符,古代人大多數偏低一些,季楓一米八多,封霖更是一米九,兩人站在一起,頗為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而且不知怎麼,韓太守總覺得其中一個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

耿副將看到韓太守來了鬆口氣,趕緊將這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韓太守的臉色沉下來,望著尖嘴猴腮這會兒低著頭瑟瑟發抖的人,麵色沉下來:“本官管轄的地方不允許有宵小之輩,更何況你的名聲本官還是聽過的,來人,讓韓管家把人自己送到府衙去。”

那人嚇壞了,跪在地上一直求饒。

韓太守本來不想這個節骨眼生事,所以知道這人做的一些事隻當沒看到,可這個關鍵時候,他竟然因為私欲隨便指著兩個人就說是細作!

這不是坑人嗎?其心可誅!

等那人被帶走,韓太守這才看向季楓兩人,雖然覺得這兩人不像是細作,卻也不敢疏忽:“你們兩位瞧著像是外地來的,是從何地來的?來這邊作甚?可有身份文書?”

季楓之前想直接去見太守是打算將令牌給太守看,太守到時候指不定就帶他去見三師兄了。

畢竟太守可能不認識他到底是六個師兄裡的哪一個,能蒙混過去。

可沒想到這裡的太守竟然是老熟人,他和太子是一起長大的,對太子熟,對韓文生熟,同樣的,韓文生對他也熟啊,對他的幾個師兄也熟。

韓太守問完,發現麵前的兩人表情凝重起來,卻沒解釋,表情一變,耿副將一行人也連忙將二人圍了起來。

季楓歎息一聲,隻能硬著頭皮拿出令牌:“韓太守,你可認識這個?我是靜心道人的八徒弟,這次二師兄將他的令牌交給我讓我來此是為了協助三師兄度過這個危機的。”說完,為了韓太守相信,他抬起手,突然不知做了什麼,原本在桌子上的木箸突然飛了起來,猛地四散開,齊刷刷懸在半空中,正對著四周這一圈人。

這是他八師弟最擅長的一手,當年八師弟剛來的時候腦子笨學不會,師父教了好多遍都頭疼,最後他閒著沒事就先學會了再教了八師弟,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再露這一手,倒是不生疏。

韓太守一看這傳聞中的招式,還有這令牌徹底信了:“沒、沒想到是八道長。”

八道長來了,他們這座城安全了。

季楓之所以拿八師弟來說事,他們當年離開京城的時候季楓十六歲,他是最小的小師弟,後來離開京城後才收了另外三個師弟,所以韓太守應該沒見過八師弟,隻聞其名。

他也是賭一賭,看來賭對了,韓太守真的不認識八師弟。

韓太守一拍腦門,趕緊將季楓和封霖當成座上賓,邊走邊道:“怪不得第一眼見到道長就覺得熟悉感撲麵而來,原來竟是三道長的師弟,當年本官和你師父六個師兄都熟的很,隻可惜……”不知想到什麼,韓太守歎息一聲,沒敢再提。

身後跟著的兩列士兵為首的耿副將卻是傻了眼:啥,這個人是將軍的八師弟?可不過兩年沒見,他怎麼覺得八道長長高了不少?甚至聲音也有些……

耿副將趕緊一拍腦袋,肯定是自己當時隻見過八道長一麵,又過了這麼久已經忘了。

他有罪,他竟然沒認出八道長,差點還把八道長當成細作給抓了!

不對,現在緊要的事不是應該通知將軍他八師弟來了麼?

於是就在季楓和封霖被韓太守請到太守府後,耿副將將密信用飛鴿給傳了出去。

而另外一邊,一直打仗打到天黑的暫代將軍一身染血的盔甲回到軍營,這次險勝,他臉色並不好看,隻是因為修道一身正氣,周身的氣息也淡然。

他身後也跟著一個渾身疲倦的稍微年輕一些的男子,看前麵師兄心情不好也沒敢開口。

等兩人一前一後踏進營帳,有人立刻準備好飯菜遞上來,為首的將軍坐下來,將頭盔放到一旁,對身後跟著的男子道:“一起來吃,吃完歇息,明天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可不管怎麼樣,既然來了,邊境他就要給守住了。

年輕男子嗯了聲,落座,忍不住看了疲倦卻依然撐著的師兄:他知道三師兄這麼拚是為了什麼,當年六師兄就是為了守城死的,三師兄不想讓六師兄當年守住的城池被人破了。

即使再難,這裡他們也要守住了。

就在兩人沉默吃飯的時候,外麵心腹將士匆匆拿著一隻信鴿進來:“將軍,耿大來了密信。”

年長男子接過來拿出蠟封住的信筒,隻是等打開,眉頭卻皺了起來,隻見上麵寫了一行字:將軍,您的八師弟來了府城,就在韓太守這裡。

年長男子抬起頭,看了眼對麵的年輕男子——他的八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