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大傻子(1 / 2)

“……後內點冰三周跳成了兩周跳, 這要判定為降組了。”廖子琳的點評也是全場人心中所想。

畫麵中的紅色身影順勢進入了定級步法,蜿蜒的冰痕出現在光滑的冰麵之上。

她點著刀齒轉體變刃,運用膝蓋發力逐一變換姿態, 很好的迎合了輕快的鋼琴節奏。

因為剛才的事,為了給運動員鼓勵, 全場觀眾自發打起拍子, 一時之間還隱約蓋住了音樂。

幸好經過昨天OP那一遭後,司空夏早有準備,憑借著對音樂的熟練程度, 儘量不受到拍子的乾擾,順利的完成了這一段定級步法。

——她剛才是有瞬間被慌張所支配的,但後來就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了。

司空夏知道, 後內點冰三周跳變成兩周跳, 是因為難度進入的發力位置不到位, 才會變成這樣。

但繼續慌張下去也無濟於事,要及時挽回分數才行, 不然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要說再怕一次失誤是肯定有的,但是後內點冰跳三周的降組, 損失特彆慘重,如果不上難度, 恐怕會被提前踢出前六。

微弱的想法逐漸篤定。

拚了!

司空夏用力的咬了咬牙,把巨大的不安深深藏在心裡,近乎孤注一鄭的把所有風險都拋到一邊。

兩下蹬冰壓步, 蓄力半場,單足往後看了一眼距離尚夠,直接右刀齒重重點冰,整個人果斷頓時偏離弧線, 在空中迅猛旋轉三周。

“刷拉……”

屈膝一彎,司空夏單足重重落冰,緊接著她身形未停,以原本後滑而出的姿態瞬間往下再一次點冰。

“刷拉……啪!”

3LZ+3T!

心臟仿佛也被這劇烈的瞬間擠壓到要爆炸,整個人往下一落冰,單足疲軟,就控製不住稍稍浮足搭冰,近乎擦冰的姿態後滑了出去。

雷鳴的掌聲之中,陸雲蔚隨著弟子的落冰,不由雙手握拳,錘壓了一下擋板,之後看到她有驚無險的順利滑出,才深深歎了一口,雙手也抱在了胸前。

最後司空夏順利進入到第三組旋轉,她才把放在擋板上的水和紙巾拿在手裡,轉身朝著運動員出場口走去。

“真的非常大膽和果斷的判斷。”林元龍肯定的說道。

“沒錯,連跳落冰雖然稍有瑕疵,但問題不算特彆大,反而是及時挽回了一點分數。”

“在這種劣勢之下還能想著如何挽回,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好的,現在讓我們來看一下技術動作慢放。”

兩位主持人點評之間,觀眾席上紛紛揚揚拋下了許多禮物,冰童們頓時加快腳步,把禮物都一一撿起扔出擋板外。

司空夏朝著四周欠身行禮,歡呼鼓掌聲不斷,一直到她坐上了等分區。

“司空夏選手的2A真的非常美,滯空性太強了。”

“後麵的2F有一些遺憾,發力不夠。”

“我記得3LZ+3T的連跳在國內賽有使用過,在國際賽倒是第一次見,她的3LZ用刃真的非常深,太標準了。”

其後3T的慢放技術動作裡有明顯的浮足搭冰,不過裁判一般不會抓,就算也一般GOE減分在零點幾之間,失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最後畫麵切換,司空夏出現在畫麵裡,她對鏡頭欠了欠身,無言的捏著熊貓玩偶的耳朵,垂眸看著茶幾上的大屏幕。

“司空夏選手的短節目得分為…………49.20分,目前暫列第二。”

連跳果然拉回了一點分數。

不然憑著後內點冰跳三周跳被降組,得分隻有區區1.9,加上GOE-2-3還要倒扣分數,減完後大概隻有可憐巴巴的一分多一點——她就可能被刷出前六了。

屏幕彈出得分條框,司空夏以49.2的分數暫時排名第二,而在她前麵的,是54分的克裡斯汀·貝基。

在她後麵還有兩位選手出場,無論怎麼樣,短節目第四名也是跑不了。

幸好選手等分區是半開放式的……

司空夏坐上左邊的單人沙發之後,腦子冒出這麼一個想法。

抬頭看著掛式屏幕的直播,她真的從來有過這麼如坐針氈的時候。

當三樹美佳以59.4的分數暫列第一,她還要換位坐到右邊沙發上;直到奧古斯塔斯·雪麗以61分刷新個人賽季最高分獲得短節目第一時,她才像逃跑一樣飛快下場。

路經無數人流,好似誰都沒有注意到她,熱鬨的歡呼也與她無關。

直到陸雲蔚就像定海神針一樣站在後台等她時,那種細小的委屈才慢慢的浮上來。

說不清是什麼委屈,總之讓她使勁眨了眨眼。

華視單采完畢之後,直接就到了群訪。

不如前者溫和,後者都在問比如自由滑會不會上3A,或者說雪麗公開對你表示期待你怎麼回應之類的話。

結束之後,一位記者收拾裝備,和攝影師嘀咕了一句:“該不會白來一趟吧,早知道就不申請來這邊了。”

“不然我們去拍冰壺啊,他們明天好像也開賽了。”

“也可以吧,今天等的我累死了。”

女單短節目比完之後就和男單先回綜合基地,雙人滑晚上才會開賽,他們此時還在來體育館的路上。

本來氣氛還挺平常的,今天女單的短節目都達到了隊裡對她們的要求,隻要好好準備明天的自由滑就可以了。

一行人從門口快走到了宿舍樓,就聽到陸雲蔚回頭說了一句:“司空,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莊慧月連忙轉頭一看,對方的神色平靜的好像知道有這麼一遭,於是伸手幫她拿行李上樓。

教練組的臨時辦公室安排在大樓的會議室裡,領隊在前頭開了燈,一股許久不用的封塵氣味傳了出來。

“我不喜歡以那麼驚險的方式來爭奪第四名。”坐下沙發後的幾秒,陸雲蔚就以這一句話作為開頭。

司空夏垂眸看著茶幾,上麵的灰塵在白熾燈下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