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小星星(一)(2 / 2)

黃泉路下 touchinghk 9677 字 7個月前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似若鑽石夜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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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的雷聲在遠處響起,詹台手中高舉白骨梨塤,在震天的雷聲中隱隱顫動。他一身赤金道袍,眉目冷峻,不說話的時候氣勢逼人,摧枯拉朽一般朝著張老板步步走近。

張老板麵色如土,惶恐地抬起眼睛,望了一圈四周。

村民們一語不發,沉默地看著張老板,連坐在後排那些人都站起了身,有些甚至站在長條板凳上,定定地看著他。

沉默就是最大的施壓,強大過任何厲聲的質問。

所有人都在等待張老板的回答。

“…張家麵館在村裡開了幾十年,從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我們一家在張家村有口皆碑,你是哪裡來的外人,隨便胡說兩句,怎麼會有人信你?”

張老板乾巴巴地哈哈聲回蕩在祖墳之前,他惶恐地看向四周,卻遲遲沒有人回應。

就是因為你在村裡幾十年,才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你的為人,你的品性,張家村裡孩子們言談間透露過的一言半語,雖然當時未必能引起其他人的重視,但早已經在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就連常年在外做生意,不怎麼回到張家村的張總,都因為那輛破了玻璃窗的白色切諾基的時候,而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疑慮。

漸漸的,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在交頭接耳,有人談論著閔於和閔龍兩兄弟在意外之後去了哪裡。

詹台轉過身,朗聲說:“…今年初,嘉年華遊樂場的鬼屋出了一件離奇死亡的案子。一位三十四歲的男子被失控的棺材鎖住,赤身/裸/體凍死在棺材中。警方後來在調查的時候,卻發現死掉的這位男人…恰恰好是個喜歡誘騙小男孩的慣犯。”

“這個人…想必各位村民都知道了,他就是長大之後的閔龍。”詹台將手中的照片遞了出去,第一個就遞給了麵色鐵青的張總。傑--米--噠Χs⑥3.

“還有一個人…”詹台抬起頭,眼神愈發深沉,“就在不久之前,寶靈街小學前,警方逮捕了一個企圖誘騙五歲女孩的慣犯。他年紀在四十歲左右,前些年出了一場車禍,留下些後遺症腦子也不太清楚,靠著車禍賠償勉強支撐生活。”

傑--米--噠Χs⑥3.

“那天正好下雨,他穿著灰色的外套,在一棵梧桐樹下躲雨。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個…舉著黃色雨傘的無辜小女孩。”

雨滴落在黃色的雨傘上,那個小女孩無助地舉著雨傘。傑--米--噠Χs⑥3.

而那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眯起眼睛,邪惡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又一圈,低聲說:“雨下這麼大,不借把傘給叔叔嗎?這樣的孩子,是好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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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裡傳出一聲驚呼,有人緊張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緊張擔憂的神情。那個女孩子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從惡魔的手中逃脫?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地為她擔憂起來。

小海的臉上卻浮現了淡淡的微笑。

他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如夢方醒的李凱華,像一隻憤怒的小獸,怒吼一聲朝中年男子的腰上撞了過去。

他自己一秒鐘都沒猶豫,也撲了上去,抱住了中年男人的另外一條腿。

冰冷的雨水澆在臉上,舒緩了那些挨在身上拳腳的疼痛。有人扔下了要送的外賣,有人搖下了緊閉的車窗,很多人衝了過來,攔住了那個人。

而他一步步爬到李凱華身邊,說:“放心吧,媛媛已經沒事了。”

高台上的詹台看著小海,洪聲道:“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個人已經被警方繩之於法,小女孩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說到這裡,想必大家都已經猜到了…那個意圖行凶的半個瘋子,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閔於。”

冥冥中一切都早已關聯。

該千刀萬剮的閔龍絕望掙紮,死在了一具棺材裡。

該碎屍萬段的閔於半瘋半傻,會在監獄裡結束自己的後半輩子。

可是在他們之前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明明罪惡滔天,卻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的孩子死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自己,卻還靠著謊言和欺騙,靠著愚昧與無知,逍遙在罪名之外。

每一次對死的尊重,也許最終都會演變成對生的維護。

每一次對生的敷衍,也或許會導致一場死亡的結局。

三十年前的張家村,因為一場對死亡的敷衍,而放過了本該被繩之於法的凶手。

小海不敢去想,閔龍和閔於之外又該有多少受害者?他也不敢去想,如果茉莉沒有出現,這本生死簿上又還有多少條性命被敷衍著離去。廖花兒的“鬼故事”也許撫慰了一些受傷家屬的心,可是編造的故事之下那些原本隱藏的真相,才明明是更應該被麵對和解決的事實。

閔龍和閔於他們一個落魄流離,在街頭流浪,一個人模狗樣,過著表麵光鮮的生活,可他們終其一生沒有能夠擺脫童年的陰影,在成年以後,又都從曾經的受害者轉變為了加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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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大滴大滴落下,砸在黃色的土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坑。

會場上卻沒有人想離開,沉默又壓迫的目光落在張老板的身上。

張家村村長緩緩站起身,朝張老板的方向走過來。

“詹道長說的,是事實嗎?我家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平靜的聲音,掩蓋不了風雨欲來的怒火,張村長攥緊了拳頭,“當年我家破人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原本癱在椅子上的張老板卻突然站起了身,豁了出去似的,揚聲衝著詹台吼道:“詹道長好一盆臟水潑過來!誰知道你跟張總今天到這裡來,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說我對閔家那倆小子做了陰德事,今天當著列祖列宗的麵,我跪下發毒誓!”張老板大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張家祖墳前,“祖宗有靈,要是我真的做了壞事,天打雷劈好吧!”

一番毒誓發得乾淨利落,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轉過身,眼睛裡的陰狠和怨毒像要一滴一滴地溢出來。

“法至社會,什麼都講個證據。”張老板一字一頓,“三十年前這些事,紅口白牙血口噴人,一點證據都沒有的話,可以這樣造謠嗎?”

“你要是說我害了閔家兩兄弟,拿出證據來啊,起碼…也要閔家兩兄弟親自來這裡跟我老張對質!”

張老板咧唇一笑,陰森森道:“啊,我差點忘記了。閔家老二,是死在棺材裡了吧?閔家老大,哦…是說出了場車禍,瘋瘋癲癲的?一個瘋子說的話,能信嗎?”

“更何況,”他話鋒一轉,“閔家兄弟連跟自家人都沒說過倉庫的事,你詹道長是怎麼知道的?閔龍的死是一場意外吧?難道死之前跟你詹道長心貼心溝通過?”

他的語氣越來越陰冷,笑聲滲著寒意,字字句句淬了毒液一般。

“閔家兄弟要真是喜歡誘拐七八歲的孩子,那是他們根子裡壞了,骨子裡出了問題,兩個沒人性的人渣早該死絕了,跟我老張有什麼關係?難道在我張家麵館吃過飯的娃兒將來犯了事,都要怪我老張不成?”

“至於三十年前那場意外,既然詹道長說不是鬼怪作祟,多謝你幫我們張家村查明真相。現在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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