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越澤搖搖頭, 解釋道:“不會, 我和那家人熟, 他們家有個癱瘓的老娘,兄弟兩都是孝順的人,心性不錯,膽子也大, 他們想賺錢和票, 我想要糧食和肉,互惠互利交易, 所以不定期會上門去他家跑一趟。”
“你藏的真嚴實, 我見天的和你一塊跑運輸,都沒見你去這些地方呢。”崔家齊酸不拉幾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滾吧,我又不是每次都和你一塊跑運輸的, 之前你還沒來煤礦廠的時候, 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東南西北到處跑的, 你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去了。”霍越澤踹他一腳。
末了不放心的警告他一句,“還有,你以後彆獨自上門去這些人家收東西, 我也是每隔兩三個月才去跑一次,時間都不固定的。”
崔家齊擺擺手說道:“知道知道, 我也不傻, 以後我就跟著你後麵一塊倒騰。”
“你來開車,我睡覺,到了縣城城郊, 記得喊我一聲。”霍越澤倒頭就睡。
“行行行,你睡你睡。”崔家齊拍拍臉,打起精神慢慢開起大卡車。
到了小縣城附近,借著黯淡的月光,霍越澤帶著崔家齊抓緊時間馱著麻袋去了城郊的一個破落小院子,小聲叫醒裡麵熟睡的人,將麻袋裡的糧食和肉全部高價賣了出去。
兩人平分完利潤,崔家齊的口袋裡瞬間揣滿了錢票子,走路的步子都在發飄,“老哥,你怎麼這麼厲害?咱們就這麼中間倒騰兩下,同樣的東西,就能價格翻倍的賣出去,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不像以前,他都是馱著麻袋,自己親自跑躺黑市,東躲西躲,前後得花好幾天才能把手裡的東西全部賣出去,賺的可都是辛苦錢。
霍越澤笑笑,“你以為好賺,可尋常人哪裡知道這些路子?風險一向都是和機遇並存的,這種倒騰的法子來錢確實快,可是風險也很大,稍微不留神碰到壞心眼的,就要被黑吃黑了。”
崔家齊及其讚同的點點頭,兩人也不再說廢話,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回到大卡車上,繼續跑接下來的運輸行程。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大卡車安安穩穩的停在了昌安市的煤礦廠大院裡。
“家齊,我先走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霍越澤從大卡車上跳下來,神情顯然有些疲倦。
“知道了,你快點回去吧。”崔家齊說道。
昨晚為了來回倒騰東西,他們睡的時間都不太多,兩人肉眼可見的無精打采。
此時太陽尚未升起,淡藍的天上有連綿的雲,迎麵吹來的風帶著涼爽的氣息。
到了小院子門口,霍越澤嘗試推了推大門,果然沒能推開。
這才走到一邊的灰牆下,趁著左右無人,動作輕巧的翻過牆,抬手敲了敲被反鎖的屋門。
“舟舟,你醒醒。”霍越澤低聲喊著屋裡麵的人。
床上的程舟抱著床褥子睡的正香,聽到外麵傳來的動靜,翻了個身子努力睜開迷蒙的眼,“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程舟迷迷瞪瞪坐起來,下床趿拉著涼鞋開了門,拉住霍越澤冰涼的大手,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嘴裡嘟囔道:“怎麼不多穿點衣服?你不冷嗎?”
“沒事,我不冷。”霍越澤關好門,熟練的將他抱到床上,緊緊摟在懷裡,“再睡會,現在還早,我正好也補補覺。”
程舟嗯嗯點頭,正欲和他說兩句話,結果看到這人已經困頓的閉上眼睛,神情放鬆,顯然累的倒頭就睡了。
一覺睡到整整八點鐘,等到霍越澤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然沒有了人。
“你醒了?”
程舟端著搪瓷缸放在桌子上,正巧看到霍越澤睜開了眼,笑著蹦上前趴到他的懷裡,“你可算是醒了,我早早就出門去買了小米粥和包子,正好你起來收拾收拾就能吃了。”
霍越澤笑笑,把他壓在身下,腦袋在他的肚皮上蹭來蹭去,像是一隻大型惡犬溫順的賴在主人身上撒嬌。
硬刺刺的頭發茬子在柔軟的肚皮上來回磨,程舟忍住癢意推開他,好笑道:“霍越澤,你彆鬨了,快起來,不是說要去煤礦廠搭順風車嗎?我們幾點去啊?”
霍越澤停止了鬨騰,緊緊抱住他的腰,“不著急,那班卡車出發大概是在九點半。”
程舟催著他去洗臉刷牙,兩人親昵的靠在一起吃飯。
程舟提醒他道:“你和我回到王家村以後,記得千萬彆亂說話,就說你是我在縣城的朋友,後來我才跟著你來了這昌安市的,知道嗎?”
現在回頭想想,他離開村子時編的那些謊言根本經不起推敲,萬一表哥或者姨夫哪天進了縣城,心血來潮去了派出所,他說的那些話瞬間就能露餡。
畢竟所謂的拜托公安同誌幫忙寄存行李的事,完全就是子虛烏有,程舟皺緊眉頭,他得再好好想想怎麼把這些謊言圓回去。
實在不行,他就得耗用大量的精神力去篡改他們的這部分記憶了。
霍越澤點點頭,趁機問道:“你在王家村的戶口靠譜嗎?要不要我幫你把戶口遷到昌安市這邊來?”
程舟抬頭上下看他兩眼,直截了當道:“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我的來曆了?”不然怎麼會突然問他戶口的事情?
“猜到一點點,”霍越澤眼神遊移,“你不想說也沒事,等以後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程舟低頭喝了一大口小米粥,聞言就給他翻了個白眼,“口是心非,你明明就很想讓我跟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