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停了一溜兒的華貴汽車。
宋酌見溫采思正在路邊和她媽媽道彆,想打招呼,還是忍住了。溫媽媽不喜溫采思和她來往,每次在電梯間碰麵都不愛搭理她,其中的理由她也不清楚。
有的車開進了校園內,湛尋不動聲色走在了宋酌的左手邊、人行道的外側。
迎麵走來幾個高大結實的男生,校服襯衫敞開,露出裡邊五顏六色的T恤,朝湛尋喊了一嗓子,
“尋哥!”
湛尋暗自朝他們擺手,示意他們彆聒噪。
等離他倆遠一點,那群人就開始勾肩搭背湊在一起小聲議論,祝闕最八卦,帶頭說:
“又是這個妞兒,都帶到學校來了。”
“原來咱尋哥好這掛的。”劉虎彪點頭附和。
她和湛尋都被分在高一(1)班,教室裡哄鬨一片。
大部分都是初中部升上來的,因此互相認識,隔了一個暑假沒見,女生們都聚成一團,在說暑假去了哪兒玩、學了什麼加分課程。
在湛尋踏進教室的那瞬,氣氛凝滯了一瞬,像是連呼吸都凝結住。很多雙眼睛放在他身側的小女生身上,都在暗暗猜測湛瘋狗和她的關係。
湛妙則是不屑地瞥視了一眼宋酌,想說、又忌憚她身邊的湛尋,於是拉著幾個要好的女生去了廁所說悄悄話。
教室的桌椅是原木色的漆,總共四組,大部分都已經有書包放在上邊。唯有第四組最後邊還剩兩排的空位置,他們兩人都不約而同朝那邊去。
“宋酌?”剛進教室的溫采思驚喜地喊,眼神很自然地瞥過她身邊的湛尋,接著對她說,“咱們一起坐吧。”
說著就坐在了第四組倒數第二排靠牆的位置,拍了拍旁邊的椅子,仰頭期待地看向宋酌。
“好啊。”宋酌卸下書包,順其自然坐下,班上的女生裡,她和溫采思正是舊識。
湛尋眼色稍冷地拂過溫采思的位置,見宋酌已經
坐下,把拉開的椅子又推了回去,重新拉開宋酌後座的椅子,張腿彎身坐了下去。
祝闕拋了瓶冰水給湛尋,拉開他旁邊的椅子,跨腿坐進去,“呦,尋哥,給我留的位置啊。”
窗外的薄陽照射進教室,煦暖無比,湛尋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往後倚,椅子的前腿懸空,俊逸有流線美感的側臉在薄陽下有幾分冷。
他懶懶斜了眼祝闕,開腔道:
“美得你,這是剩給你的。”
“你就嘴硬吧你。”祝闕還在洋洋得意,認為自己在湛尋心裡的分量果然不一般,連座位都想著留給自己。
殊不知,還真就是剩給他的。
沒過多久,圖書館的管理員來了,通知他們班派些人去圖書館一樓搬書。
聞言,宋酌想去搬書,順便看看這所學校的圖書館在哪兒,但想起湛叔叔的話,這些天要她最好能寸步不離跟著湛尋,於是轉身對他說:
“湛尋,一起去搬書吧。”
杏眼剪水,似秋水無暇,就這麼自然淡定、又認真地看著他,等他的回答。
幾乎是霎時間,懸空的椅子前腿落下。
湛尋不再是那種吊兒郎當的姿勢坐著,而是挺背端坐,麵色由隆冬轉變成陽春三月。
乖順地點點頭,
“嗯,”聲音有點低啞,他輕咳了聲,“走吧。”
於是不止他,祝闕和劉虎彪那些個見書就頭疼的大高個,都在湛尋“核善”的眼神下,灰溜溜跑去搬書了。
“我也去。”說著,溫采思也加入了搬書的隊伍。
圖書館門前很多班在排隊等著領書。
長龍的外邊,有個身形頎長的男生正和旁人說話,眼尾稍稍一瞥,見到1班的人來了,再看到宋酌身後五米遠外湛尋那群人。
白梁旭嘴角一勾,勾出妖孽般的笑,
“宋酌妹妹,來搬書啊。”
宋酌聽到他這聲妹妹,雞皮疙瘩都起了層,麵色依舊淡定地說:“不然呢。”這人又來了。
他也不在乎她的敷衍,語中帶笑說:“幼兒班的跆拳道學得怎麼樣?”
比誰能沉住氣,她宋酌就沒輸過,跟著領書的隊伍前進了幾步,隨口應道:
“還行,撂倒你綽綽有餘。”話語中有絲絲威脅意。
不遠處,祝闕瞪眼看著白梁旭和宋
酌談得正歡,瞧那笑,乾脆咧到耳後根去得了,他忿忿然,
“尋哥,白老狗挑釁你呢,明知道你和宋酌玩得好。”
湛尋擰眉,雙手插兜,揚聲朝白梁旭喊了聲,“白梁旭,過來,有道數學題想請教請教你。”
這聲大名,白梁旭還是頭一遭聽著,湛尋平時都是“兒子兒子”地叫自己,再不然叫聲“智障”都算尊重的。他這人也大度,不愛計較,隻是把這些稱呼同樣奉還給他,外加叫他聲“瘋狗”。
宋酌目光探過去,心裡還是擔心他倆會不會鬥起來,正欲邁出腳步跟上去。溫采思拉住她小聲提醒:
“宋酌,到我們搬書了。”
她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