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夭夭的頭發,他感謝道:“等你們養好傷,咱們再去下一個地方看看吧,如今距離一年期限還有數月,我們有的是時間去萬花城。”
夭夭點頭說好,她跟著容慎出了房間,莊星原隨著他們一起出來,站在廊上喊了聲:“夭夭。”
“能同你說幾句話嗎?”
夭夭感覺容慎握著自己的手心緊了不少,看得出容慎不想讓她去,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了,“好。”
有些事情越拖心結越大,倒不如早早了解。
夭夭跟著莊星原走了,就像前幾日那般,她鬆開了容慎握住她的手,離開時頭也不回。容慎眼看著他們走遠,一高一矮的身影出奇和諧,好像他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雲憬,莊星原想要輕.薄我。】
【他抓住我,那張臉離我好近,要不是我跑的快,他肯定要親上了。】
容慎不由又想起夭夭在雲山秘境中的話,明豔的少女雙頰緋紅,水潤的眸子裡含滿水光,一字一句憤怒罵著莊星原是隻大禽.獸,甚至連做夢都夢到了他。
當時容慎以為夭夭是討厭莊星原、對他有了心理陰影,如今看來,夭夭是那時就對他有意了嗎?
所謂的惱怒氣紅了臉,其實都是姑娘家對於心儀男子的嬌嗔。
幾聲低低的笑溢出,容慎失力倚靠在木欄,輕輕喃著:“容慎,你還真是傻。”
傻到無藥可救。
隔了一日,夭夭還是不知該怎麼麵對莊星原。
莊星原遠比夭夭要平靜,打開折扇扇了幾下,他開門見
山,“你考慮的怎麼樣?”
夭夭聽得不是很明白,莊星原索性將話說的更明白,“我說喜歡你是認真的,雖然我和容慎不和,但並不介意你是他靈獸的身份,為了你,我還可以努力嘗試改善與他的關係。”
“夭夭,我是真的喜歡你,你願意和我結成道侶嗎?”
“道、道侶?”夭夭根本就沒想這麼遠。
她搖了搖頭,剛要拒絕他,莊星原再次開口,“本來沒想逼你這麼緊,可是沒有辦法啊,你就像是個寶藏,我怕我不提前下手,你就要被彆人搶走了。”
……他說她是寶藏。
夭夭見慣了莊星原的冷嘲熱諷,有些不適應他此刻的甜言蜜語。
臉又開始發燙,夭夭不敢再讓莊星原繼續說下去,低頭打斷他的話:“對不起。”
她不喜歡莊星原,穿書這麼久一顆心隻圍繞著小白花和燕和塵轉,完全沒有談情說愛的心思。而且正如燕和塵所說,他們真的不合適。
莊星原怔住,扭頭望著她確認:“你……說什麼?”
他驕傲慣了,向來高高在上,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如今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對夭夭告白,也不是頭腦發熱沒有準備,他舍命救了她,又為她放下了尊嚴與驕傲,莊星原想就算夭夭沒有因此愛上他,也總歸會存些不一樣的心思吧?
可是沒有。
夭夭拒絕的他果斷乾脆,甚至沒留一條後路。
夭夭解釋:“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以後也定會還你這份恩情,可喜歡就是喜歡,感激也隻能是感激,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我今日要是因為你的救命之恩答應了你,不僅是對不起我自己,也是在傷害你。”
“莊師兄,我希望你能理解。”
莊星原不肯相信,“你對我,就沒有半分……”
“沒有。”夭夭吐字清晰。
莊星原定定看著她,隔了許久,他才噗嗤笑出來。用展開的折扇遮擋在自己臉上,他點了點頭啞聲:“好,我知道了。”
在夭夭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麵容微側,忽然道:“我救你時是出於本心,根本就沒想過要你來還,若你真想著報我的救命之恩,不如就抱一抱我吧。”
容慎的身影藏在暗處,手指深深插入掌心。
夭夭沒察覺到他的氣息,停住腳步,她扭頭看向窗邊的年輕男人,想了想委婉的拒絕了,“可以換個要求嗎?”
她不想因為一個擁抱,再讓莊星原誤以為還有希望。
莊星原表情微弱一變,沉默了片刻道:“那就送我一條扇墜吧。”
“就像你送宗裡其他師兄弟的劍墜,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夭夭應了。
在她走後,莊星原久久站在窗邊未走,等暗處的身影離去,他嗤了聲低喃:“咱們走著瞧。”
一道傳音符從窗邊消失無蹤,落在落石村的某處。
村中,正在打水的莊星寒一喜,跑到屋內道:“白梨,我哥來消息了!”
“……”
夭夭回房後,並未看到容慎。
翻找出自己這幾日用的藥膏,她脫下鞋襪輕輕塗抹,雖說這傷不是她自己造成的,但遲遲不好總覺得拖累了大家。
開門聲微弱,容慎帶著屋外的涼氣歸來,接過夭夭手中的藥瓶道:“還是我來吧。”
夭夭的腿被他放在膝蓋上,隨口問了句:“你剛剛去哪兒了?”
容慎心不在焉,“隨便轉了轉。”
“轉轉也好。”正趕上容慎這幾日心情不好,夭夭覺得四處走走能放鬆心情。
“再過兩天我們才出發,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夭夭想要哄小白花開心些,自告奮勇,“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去。”
“這次不告訴時舒,就我們兩個偷偷跑出去玩。”
偷偷?
容慎唇角的笑容冷淡,他想他與自家靈獸去哪兒是他的自由,燕和塵根本沒理由管。不過夭夭既然肯為了他撇下燕和塵,這讓他心裡舒坦了些,於是輕嗯了聲表示同意。
這幾日他的話一直不怎麼多,冷冷清清的模樣疏離感很重,就連夭夭也不敢打擾。
就這樣到了晚上,夭夭窩在榻上聚出小團靈力,無聊的打發時間將它們捏成各種形狀。容慎沐浴後披衣而坐,挑暗燭火罩上燈罩,他忽然問:“夭夭,你真的不喜歡莊師兄嗎?”
“不喜歡。”這話夭夭已經同他和燕和塵說了好幾遍了,被他們實在問煩了,夭夭將小團靈力化字懟到容慎麵前,“你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麼。”
容慎望著虛空中歪歪扭扭的一行綠字,乖乖念出來:“夭夭不喜歡莊星原。”
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並不是因為什麼女孩的心思你彆猜,也不是來自姑娘家的嬌羞不敢承認。
容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一塊巨石落地,他又問夭夭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夭夭唔了聲很是敷衍,“我什麼樣的也不喜歡,就隨緣吧。”
她穿書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小白花黑化,除此之外沒什麼彆的想法。
容慎還有一句話要問,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沉默了,後來等到夭夭熟睡,他低聲道:“那你可不可以試著。”
“……喜歡我。”
經曆這幾天的時間,容慎已經徹底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占有欲也好,喜歡也罷,這兩者之間根本就沒必要分的這麼清楚,沒有喜歡,又何談占有欲?
“你不要喜歡彆人。”這句話藏在容慎心中很久了。
趁著夭夭睡著,他才敢對著她說出,摟緊懷中人在她額心印下一吻,“他們都不會有我喜歡你。”
都不會的。
夭夭對容慎百倍的好,容慎願意用千倍萬倍來還。
……
一覺過後,夭夭覺得容慎的心情變好了。
早上醒來,桌上擺有熱騰騰的早餐,小白花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從屏風後出來,拍開夭夭偷吃的手,“先去洗臉。”
夭夭好驚訝看著他,“你又變好了?”
容慎彎唇淺笑,“我什麼時候壞過?”
那可就太壞了。
夭夭說著:“你前些天都不怎麼理我,冷冰冰的看著好嚇人,我都不敢和你說話。”
容慎回著:“以後不會了。”
不僅不會了,他還會加倍的對她好。
明日他們就要離開封平縣,容慎準備今日帶夭夭四處轉轉,夭夭點著頭起身,“行,那我讓時舒快些準備。”
容慎
勾住夭夭腰間的衿帶把人拉回,夭夭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容慎的腿上。
“不要他。”容慎吐字很輕,捏著夭夭的下巴低眸看著她,“昨晚不是答應過我嗎?就我們兩個。”
對,這話還是她親口說的。
夭夭想起來了,也沒想過賴賬或是怎麼樣,她睜圓眼睛隻是被容慎的動作嚇到,莫名感受到一股強勢的侵略性。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
夭夭推開容慎的手匆匆起身,“我去換衣服。”
容慎慢條斯理整理袖子,嗓音很冷靜,“天熱,不必穿太多。”
夭夭信了容慎的話,挑了件薄紗裙。
論起玩心計,其實容慎遠在莊星原之上,先前他的優柔寡斷給了對手可乘之機,如今他在莊星原身上學到了‘先下手為強’,夭夭現在不喜歡他又怎樣?
近水樓台先得月,兩人日日相處,他多的是時間創作機會,就比如今日的這場遊玩。
正如容慎說的,今日外麵很熱,夭夭頂著大太陽和容慎在街邊逛,後來容慎見夭夭熱的臉都紅了,就提出去郊外遊湖。
遊湖好啊,湖上清爽還有風,夭夭欣然同意,誰又能想到下午天氣驟變,劈裡啪啦的雨點砸入船艙,伴隨著涼颼颼的冷風,夭夭凍得環抱身體,蜷縮成一個球。
正催促著船夫快些回岸,背後一暖,容慎伸臂將她撈入懷中,從背後擁著她道:“是我不好,應該讓你多穿一些。”
拉開寬大的外袍將夭夭完全裹入懷中,他擁緊人問:“這樣還冷嗎?”
滾燙的呼吸噴灑到夭夭脖頸,她的確不冷了,“就、就是有點癢。”
容慎低沉的笑聲蕩在夭夭耳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他明知故問:“哪裡癢?”
夭夭感覺自己的頸側都要癢紅了,不太習慣這般過分的親近,她掙紮著想從容慎懷中逃出,容慎手臂箍緊將她牢牢鎖在懷中,低聲道:“彆動。”
夭夭:“我不冷了,你放開我吧。”
容慎輕飄飄堵回:“我冷。”
昨晚他思考了一夜都想明白了,夭夭之所以不喜歡他,是因為她隻把他定義成哥哥、家人,隻要有這層身份攔著,夭夭就永遠不可能喜歡他。
那他該怎麼辦呢?
容慎想,他首先要讓夭夭知道,他除了是哥哥,更是一個男人。
莊星原的那套他也會,但他不會直接同夭夭表明心意,他要一點點改變滲入夭夭的情感,誘.惑她先對他生出情意。
此時被他困在懷中的夭夭,弱小可憐又無助,甚至還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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