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恃無恐,夭夭與燕和塵攙扶成長的感情無人能替,又或是燕和塵對她太好而又隻在意她一人,所以夭夭從不擔心有人會把他搶走。
她覺得,彆人搶不走,燕和塵也不會走。
不虛偽的講,夭夭對此既欣喜又憂慮,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如今經過南明珠的質問,她權衡後真心回道:“我隻希望時舒會過的好。”
夭夭已經有容慎了,而燕和塵隻有她,可她卻做不到永遠的陪伴。
“如果有一天,時舒對白離兒的喜歡超越於我,我可
能會有一些小傷感,但我不會生氣,我會很高興很高興。”
高興燕和塵終於找到了他的‘小白花’。
南明珠大概理解不了夭夭的想法,嘖了聲不願再提這個話題,總歸她已經成了容帝的女人,是最沒資格操心這些事的人。
讓夭夭摘了麵具露出真容顏,她紅著眼眶罵,“燕和塵說你失蹤了,我派人找了你這麼久,還以為你死了。”
那年她親眼送他們幾人離開,至此皇城大亂死傷無數,南明珠跟隨家人慌亂逃離皇城,站在城外,她目睹了逆轉法陣噬靈滅城的威力,好多人都說,皇宮內的人死時連骨頭渣子都沒剩,罪魁禍首是慕朝顏。
慕朝顏。
南明珠慶幸世人記住的是慕朝顏的名字,而非與她南家有利益牽扯的夏貴妃。
之後修者們幫助這裡複原,然後幾國圍攻,國無主、江河岌岌可危,南明珠在這個時候毅然決然選擇參軍,在那種混亂狼狽情況下,無論男女,哪怕是個孩子,隻要肯上戰場的人都能參軍,也就是在那裡,南明珠勾搭上的容帝。
是的,就是勾搭。
其實南明珠一點都不喜歡如今的容帝,但她沒辦法。
遭逢大變後,她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她想平息戰亂想要恢複平日寧和的皇城,更想坐上那至高之位無人敢欺,於是她幫容帝打江山為他謀權勢。南明珠在坐穩皇後之位時,手中還握有一半兵權。
“陛下已經答應我,若我生的是皇子,就立刻下令封為太子,若是姑娘,她將是天下最受寵的公主。”南明珠雖然沒能同自己深愛的人在一起,但她不後悔自己現在的選擇,在同夭夭說話時,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夭夭蹲在她身邊,小心翼翼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青光加護眉心的赤蓮印記微微閃爍,夭夭笑了笑道:“那就祝你得償所願。”
孕婦的情緒時好時壞,南明珠忽然發難:“白離兒來前還知送我藥草糕點,咱們這麼久不見,你明知我懷孕了還空著手來?”
夭夭啊了聲,這些日子忙亂了是真沒想到這一回事。
見南明珠手上還戴著她送的儲物戒指,夭夭認真思考,“這次你想要什麼?”
南明珠低頭溫柔撫摸著肚子,“就還我一個太平盛世吧。”
“夭夭,這皇城死了太多的人遭了太多的罪,縱使它對不起一人,可它罰也罰過了氣數也儘了,城中的生靈都是無辜的。”
夭夭並不知道,在南明珠修書請修者來除妖前,皇城內群妖亂行,每當入夜就有淒嚎鬼哭響徹全城,法陣下屍體埋了一車又一車,很多血路用再多的水都擦不乾淨,老人們說,是因為這些死去的人心有不甘。
南明珠知道,在漫長的一段時間裡,她是看不到皇城恢複往日繁華了。
不求太多,南明珠隻希望如今的皇城能夠安安穩穩,無驚無擾安樂寧和。
“……”
皇城外的密林中,不時有飛鳥穿行。
有帶血荊棘順著老樹蔓延入山林深處,七拐八拐越過一片沼澤地,在被結界掩蓋的山洞中,幾名遍體鱗傷的姑娘抱膝瑟縮在角落,壓抑著哭聲渾身發抖。
“蠱魔,吾要的人呢?”洞穴的更深處紅光閃爍。
一縷黑煙從半空現出,落地化為俊美男子,莊星原恭敬道:“屬下已為魔君找來。”
“把她們帶進來。”
莊星原掃了那些姑娘一眼,幾人依偎在一起滿臉驚恐,尖聲叫喊:“不要,求求你們放了我,不要殺……。”
“啊——”
話未說完,幾人被魔氣圈繞,毫不留情推入洞穴深處。破音的慘叫傳來,裡麵很快沒了聲響。
“不夠。”
“還不夠……”
濃鬱的血腥氣自深處散出,熙清魔君盤膝坐在橫滿屍體的地麵,他將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塞入口中,全身線裂麵容猙獰。
一縷血從他唇角溢出,他用袖子擦拭乾淨啞聲:“吾需要更多的祭品。”
空殼人身承受不了太久的魔息,而熙清魔君暫時找不到更適合他的身體,隻能這樣日複一日用祭品來維持這具身體的存活,沒了身體,它會散。
吞噬完祭品後,他開裂的身體終於一點點愈合,吐息用魔氣調理著身體,然而沒一會兒,他手臂一痛,身上再一次出現裂痕。
“這些卑賤的凡人,已經無法再滿足吾。”熙清魔君隱藏修煉的這些年,修為已經恢複不少。
洞穴外,莊星原問:“魔君想要什麼祭品?”
熙清魔君不語。
眯了眯眸,他陰氣森森道:“這祭品你取不了,吾需要一個更厲害的幫手。”
“魔君的意思是?”
熙清魔君片刻回:“容慎何在?”
如今隻有他,才有能力幫他。
洞穴外忽然沒了聲音。
莊星原麵無表情站在洞外,憶起那日見到的夭夭,他攥緊手中的折扇,“若情報無錯,他就在皇城。”
夭夭在那裡,他也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