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兩人來到超市,企圖給新獵物找個籠子。

沒想到這事有點難度,因為整棟大樓裡根本沒人養鳥。

而這鳥個頭又大,就算找到普通的鳥籠也關不住它。

最後陸啟明拿來一個很大的塑料收納箱,用小刀在上麵劃出許多條條兩厘米寬的口子,充當一個粗糙的鳥籠,把它關了進去。

抓它是為了養,於是關好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給鳥喂食。

江妙妙把沒用完的小半袋米給提過來,陸啟明用刀把戳戳鳥頭,令它恢複清醒,將裝著米粒的小紙杯遞到它麵前。

大黑鳥看也不看,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失去自由後,撲著翅膀刺耳地叫了起來。

“它是不是不喜歡吃米啊?咱們試試彆的?”

江妙妙提議。

陸啟明點頭,把印象中能夠喂鳥的東西都拿了過來,什麼綠豆、乾玉米粒,小米紅豆之類的,分彆裝進紙杯送進去。

大黑鳥麵前一字排開四五個杯子,它用尖嘴拱了拱,沒興趣,繼續呱呱亂叫,甚至用腦袋撞籠子,企圖衝出去。

江妙妙看得心驚肉跳,“完了,什麼都不吃,這可怎麼辦?”

陸啟明冷著臉道:

“我看它是還沒有餓到極限,先彆管它了,讓它撞,餓得受不了自然會吃。”

她半信半疑,把鳥籠留在超市,隨他回了房間。

傍晚做晚飯,江妙妙忍不住過去看了眼。

隻見大黑鳥已經撞得頭破血流,滿籠子鳥毛和鳥屎,待在角落裡奄奄一息了。

她立刻喊起來。

“陸啟明!陸啟明!”

正在貨架旁扛飲料的陸啟明聞聲走過來,“什麼事?”

“你看這鳥,是不是要死了啊?”

如果實在養不了,那也不能浪費,趕緊燒熱水燙毛,給今天的晚餐加個好菜。

陸啟明湊過去看了兩眼,拿來一根筷子戳了戳它。

大黑鳥半眯著的眼睛陡然瞪圓了,又開始撲騰,撞籠子。

“沒死,好得很呢。”

他收起筷子道。

江妙妙很不放心。

“這些吃的它碰都沒碰,水也不喝,還一直撞籠子,折騰個幾天肯定撐不住。”

“鳥是野東西,身上有野性的,馴服起來有難度,和看見人就親近的寵物狗不同。再等等吧。”

她雖然擔心,但是沒彆的辦法,隻能暫時不管。

離開前她往籠子裡又放了點食物,希望對方能吃點,可惜大黑鳥桀驁不馴隻想要自由,對那些豆子小米看都不看。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他們現在連對方是什麼鳥都搞不清,怎麼能養得好呢?

酒店裡有個小小的圖書館,當晚江妙妙拿著手電筒走進去,希望找到些能幫助到自己的資料。

不知是不是運氣爆棚,她竟然真的找到了。

在一本厚厚的精裝鳥類百科大全裡,她發現一種與大黑鳥外形非常相似的鳥類。

品種赫赫有名——烏鴉。

這就是烏鴉?烏鴉喝水的烏鴉?

城裡娃江妙妙大開了眼界,不過仔細對比一下,似乎又不太一樣。

書裡說烏鴉體型中等,體長一般在五十厘米左右,體重約500~1000克。

可大黑鳥的體長百分百超過了半米,長著一對大翅膀,體重估計在三斤以上。

不過二者的外觀非常相似,幾乎找不出差彆。

人類的體型有大有小,比如她和姚明看起來就不像同一個物種的,莫非這隻大黑鳥,就是烏鴉界的姚明?

這可太好了。

選種豬都知道要挑肥的,鳥也是一樣啊。

它大,下出來的蛋就大,蛋裡孵出來的鳥就大,娘高高一窩,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額……它是雌的還是雄的來著?

江妙妙努力回憶,想不起來,去問陸啟明,對方也是一臉茫然。

不管了,萬事開頭難,他們有了個好開頭,還怕什麼呀。

一夜過去了,江妙妙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拉上陸啟明去看鳥吃了沒。

幸運的是,大黑鳥不撞籠子了,腦門上的血已經凝固,傷口看起來不太嚴重,應該很快就會自愈。

不幸的是,它改用另一種抗議方法。

當兩人的臉靠近籠子時,隻聽“噗”一聲,鳥屎飛濺出來。

陸啟明眼疾手快,拉著江妙妙閃開,再也沉不住氣了。

“這該死的鳥!”

他打開籠子,抓住它的脖子拎出來,用手指強硬地撐開它的嘴,端起紙杯往嗓子眼兒裡灌食。

江妙妙驚道:

“真的可以這樣嗎?會不會弄傷它?”

“弄傷也是它自找的。”

陸啟明一口氣灌了半杯米進去,確認對方全部吞下,準備放開它時,隻聽幾聲乾咳,鳥嘴一張,把好不容易吞進去的米全嘔出來,然後回頭在他手背上狠狠一叨。

他的手立刻多了個血口子,痛得條件反射放開它。

大黑鳥倒沒有亂飛,撲著翅膀衝進籠子裡,自己把籠門給關上了。

陸啟明:“……有本事你出來!”

大黑鳥往角落裡鑽了鑽,用屁股對著他。

他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江妙妙很擔心他的傷,捧著他的手吹了吹,問:

“痛嗎?”

女人的手指上有一層薄薄的繭,是近半年來乾活留下的痕跡。

她吹出的風帶著牙膏裡薄荷的清涼,令他的怒意煙消雲散。

陸啟明甩甩手道:

“它十有□□是養不熟了,宰來吃掉吧,改天再抓兩隻好養的。”

江妙妙也有這個打算。

不聽話就算了,還咬人,多危險啊。

兩人關好籠子,回到房間,給陸啟明簡單地處理了下傷口,開始乾活了。

做完今天的工作,午飯輪到江妙妙。

她啃著一根火腿腸,來到籠子前麵,一邊吃一邊琢磨用什麼燉鳥湯比較好。

手裡頭的材料有木耳、香菇、乾筍、茶樹菇,還有蝦米、海帶、海參鮑魚等。

對了,還有一根標價五萬八千八的人參呢。

要不用人參燉湯,給大家都補一補?

就這麼辦。

敲定主意,她打算去燒開水,殺鳥拔毛。

不料轉身時發現,籠子裡的大黑鳥一直盯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漆黑的臉上竟然顯露出一抹渴求。

江妙妙看了看,把手裡的半截火腿腸移到左邊。

大黑鳥的腦袋跟著轉向了左邊。

“!!!”

幾分鐘後,她興衝衝地把陸啟明給拉下來。

“我知道它喜歡吃什麼了,你看!”

陸啟明定睛看籠子,大黑鳥正在吃一根火腿腸,用嘴將其攔腰啄斷,然後一口吞進半根。

“它胃口可好了,已經吃了三根,估計以前餓壞了。”

江妙妙說。

他蹙著眉心。

“它隻吃肉?”

“估計是。”

“不能養。”

“什麼?”

“我們自己都沒肉吃,拿什麼喂它?”

為了吃肉,養一隻吃肉的鳥,那不是多此一舉麼。

江妙妙道:“我們有很多火腿腸啊,好幾大箱呢,罐頭也很多,分它一點沒關係。”

“它一天吃四根火腿腸,養十隻這樣的鳥一天就得吃四十根,你那點存貨夠喂幾天的?”

“額……”

陸啟明道:“我看彆養什麼鳥了,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不如抓一隻吃一隻,多方便。”

他說得有道理,可是看著籠子裡乖巧進食的大黑鳥,江妙妙總感覺就這樣放棄太可惜。

“要不然先養著它試試?搞不好以後它願意吃彆的呢。”

陸啟明說:“反正我不養。”

看見手上的傷口就來氣,就想把它燉湯。

江妙妙忙道:“沒事,我來,它的事你以後不用管,等著吃就行。”

這個提議挺能接受,陸啟明點點頭,上樓等著吃午飯了。

江妙妙鬆口氣,目送他遠去後,回頭看著籠子裡的鳥。

對方已經吃完第四根火腿腸,張著嘴想要第五根。

她搖搖手指。

“不能再吃了,你是隻鳥,怎麼能比人吃得都多?乖,來點米。”

她把紙杯推過去,對方傲嬌地撇開頭,用鼻孔對著她。

江妙妙:“……小祖宗,算我求你了成嗎?”

大黑鳥看了她一會兒,低下頭,勉為其難地吃了一口。

她心花怒放,看見了希望,更加積極地喂起來。

陸啟明在樓上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飯吃,江肉肉也餓壞了,與他一起下樓,想看看江妙妙到底在做什麼。

還未走進超市,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寶貝,再來一口,哎……真棒!”

“隻剩最後一口啦,張嘴,啊。”

“太好了,你是最可愛的。”

陸啟明:“……”

江妙妙瞥見他的身影,晃著手裡的空杯子朝他炫耀。

“你看,它把一杯米全吃掉了,我就說它會吃彆的。”

被人小寶貝小寶貝地哄著,換他他也吃啊,有什麼稀奇的。

陸啟明看著籠子裡的鳥,突然想起狗剛到家時的畫麵,生出一股危機感。

江肉肉則盯著滿地的火腿腸皮黯然傷神,不明白自己比那個黑家夥差在了哪兒。

江妙妙成功馴服了大黑鳥,對此非常驕傲,恨不得一天對陸啟明炫耀三次。

考慮到籠子太小,鳥太大,對方也不再動不動就啄人了,她收拾出一間房間來,把大黑鳥關進去,改成半放養的狀態。

大黑鳥在這個曾今寸土寸金的頂級大廈裡擁有了一個三十多平米的房間,完成了末世前許多小白領都遙不可及的夢想,同時還擁有了自己的名字——老白。

和江肉肉的名字一樣,這裡麵寄托了江妙妙濃濃的希望。

“這鳥太醜了,以後長白點就好,這樣不光能吃肉,還能變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呢。”

許多電影裡,發生大場麵時,導演都喜歡放群白鴿來襯托氣氛。

他們好歹是活在末世文裡的人,雖說沒做成過什麼大事,但活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值得享受一下主角的待遇。

老白在房間裡住了三天,逐漸習慣新環境,每日飲食也趨於規律。

江妙妙一天喂它兩次,主食是滿滿一杯白米粒,配餐為半根火腿腸,一把綠豆,以及一杯清水。

眼看著老白一天賽一天的健壯起來,她的繁衍計劃也提上日程。

該給老白找伴兒了,她晚上做夢都夢見吃荷包蛋。

不過……該給它找雌的還是找雄的呀?

老白本來就凶,萬一抓個更凶的同類來,恐怕天天都有血案上演了。

還是得分辨一下。

這天下午,江妙妙拉上在玩遊戲的陸啟明,來到鳥屋外麵,打開一條門縫看了看。

老白蹲在角落裡睡覺,鼻子裡發出咕咕的聲音,像在打呼嚕。

二人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把門關好,然後去抓它。

陸啟明身手好,擔任主力,幾步就走到它麵前,彎下腰正要抓時,對方突然警惕地睜開眼睛,撲騰翅膀騰空而起,落在吸頂燈上,抓著燈泡不放手。

燈泡有電,萬一漏電把它電死了,那多可惜啊,她費心思養了好久呢。

江妙妙連忙舉起雙手,擺出無害的姿態,對它循循誘導。

“老白,下來好不好?我們不抓你,隻是想看看你。”

陸啟明冷笑: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老白眨眨眼睛,還是不動。

她從口袋裡摸出提前準備的半截火腿腸,舉在空中晃了晃。

它抵擋不住食物的誘惑,落在她胳膊上。

二人立刻圍在一起研究。

羽毛?看不出來。

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分得出公母。

嘴巴爪子?鋒利得跟匕首似的,往她臉上來一下能讓她毀容。

乍一看比較像雄性,可是自然界裡母的時常比公的更有攻擊性,比如母獅子母雞等,所以還是不好分辨。

最後隻剩下生殖器了。

江妙妙看向陸啟明,後者直搖頭。

她隻好深吸一口氣,親自拉開老白的尾羽,平生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鳥屁股。

尾羽下一個小小的洞,顯然是排泄用的。

除此之外……沒了???

生殖器呢?!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很懵逼。

陸啟明想了想,突然伸手去摸鳥肚子。

沉浸在美味中無法自拔的老白受到驚擾,叫了一聲,企圖飛走。

江妙妙連忙把它抱在懷裡,耐心地安撫它,讓陸啟明仔細摸。

後者緊鎖雙眉,從上至下一寸寸摸過去,表情越來越嚴肅,手還抖了一下。

她忙問:“摸出來了嗎?”

他不說話,用大拇指反複擠壓鳥腹。

“呱——”

老白張嘴叫了聲,一枚灰綠色分布著褐色細斑的蛋穩穩落在陸啟明掌中。

蛋不大,比普通雞蛋小三分之一,被陸啟明的手掌一襯托,看起來更顯小了。

但江妙妙還是激動到不能自已。

時隔半年,她終於又見到蛋了!嗚嗚……

能下蛋的顯然是雌鳥,二人獎勵它半根火腿腸,把它放回去,回到房間商量如何處理這枚蛋。

既然想走可持續發展路線,那麼把鳥蛋留著,以後和其他的蛋一起孵成小鳥是最劃算的。

可是老白身邊沒有雄鳥,不確定這枚蛋有沒有受精。

要是沒有,留下來也是等著變質,白白浪費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真的很想念蛋的味道。

“吃掉吧。”江妙妙說:“煎成荷包蛋,一人一半。”

“荷包蛋太少,不夠吃。”陸啟明很苦惱。

“那怎麼辦?隻有一個蛋,怎麼做也做不成兩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