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這…!”
金背蜜蟬如今的脾氣同黑土越發相像,地龍沒有靈蜜是怎麼也指揮不動它的。
這下子地龍也被戳到痛處說不出話了!
“哈哈哈哈!”宋陽的笑聲無比猖狂。
就這樣平淡的過去了二十日。
午時時分,宋陽與地龍照例在地洞中修煉,耳邊忽然聽到一陣語氣急迫的傳音聲。
“二弟!四弟!速速到飛雲城以西一千公裡外的綏花坡地帶,為兄幾月前有幸領略了族內秘訣,兩個時辰後正是我六階雷劫之時。如若來遲,恐劫雷不候!速速到來!速速到來!”
宋陽與地龍驀然站起身來。
“走!”
收起黑土,兩兄弟爬出地洞,駕馭著金背蜜蟬像利箭一般破空而去。
途中,地龍以後背身軀擋住高空無處不在的罡風,輕撫心口道:“四弟,我這心跳如雷。一時不能平靜,你說大哥族裡能同意將秘訣告知我等外族嗎?”
“想必會同意吧!”事關這類秘訣之事,宋陽也不敢多加肯定。不過他相信飛廣重諾,哪怕不能全數告知也定會給些提示的。便笑著安慰地龍,“二哥,你彆擔心。大哥的品行你還不知嗎!隻要大哥能順利渡過此劫,飛雲朱葉鼠族想來也不會過於不講情麵。”
儘管這話有些過於理想化,但地龍還是稍稍鬆了口氣,“但願如此!”
其後二妖緘默不言,蜜蟬以自身最大速度足足飛行了一個時辰,飛廣口中的綏花坡終於緩緩出現在眼前。金背蜜蟬由於此次飛行的過快,很是有些不適,二妖喂食蜂蜜撫慰一番口吐白沫的金背蜜蟬,一同向下望去。
饒是早就聽過綏花坡的大名,初一見這綏花坡時,宋陽也不由表現出了少許的驚詫之情。
實是此處景色甚美,從空中望去,茂密蔥蘢的古木森林縫隙間生長著一簇簇荊棘般大小的碧綠植株,其上枝葉茂密已至幾不透風,一朵朵盆口大的五色花朵層層疊疊的堆砌在枝頭上。
萬千花朵間似有一縷縷粉色的霧氣從花蕊中升騰而上,在樹頂三丈高之處形成了一層層粉色的霧氣幾乎遮天蔽日,陽光照射其上反射出一道道五彩的霞光。真可稱的得上是神仙之地!
其實二妖根本未曾來過此地,隻不過馱獸飛臨此地上空時,兩兄弟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句讚歎:眼下飛雲城一千裡外之地大概也隻有這一處能配得上這般美名了!
但讚歎歸讚歎,兩兄弟也沒有此刻下去的意思,蓋因這些看起來豔麗美好的綏花其實是一種六階毒花。
這種靈花在青丘一地大名鼎鼎,乃是六階毒花毒草之最!能有這般高評價,自然不是隻靠著靚麗的外貌能得來的,而是來源於其花蕊處恐怖的綏花之毒。
這毒正是樹梢上三丈高之處的粉色霧氣,妖獸們若離得近些不管有沒有靈氣護體都逃不過被綏花之毒侵入的命運。
據僥幸逃脫的六階妖獸說,初始隻覺得身體飄飄然,仿佛要一睡不醒,漸漸的神魂中便會出現無窮無儘的幻像不斷的向妖獸們攻擊。妖獸們為了自保會無知無覺的在睡夢中不斷的與幻想爭鬥,直至神魂耗儘而死,變成綏花的肥料。
期間無論其他妖獸如何呼喊都醒不過來,最詭異的是死後的妖獸臉上都帶著滿滿的微笑,像是得到了什麼寶貝。
起先隻有一些六階至六階以下的妖獸會中招,青丘一帶的高階妖獸家族對此也不太關注。誰料,千年前的某一日,此地最高處的一個小土坡上,忽有一株六階綏花修煉成了六階靈妖。
這可不得了,那漫山的綏花沒有靈智時便那般厲害,有了領頭的靈妖啟智後更是脫胎換骨,連七階妖獸也連連殞命至此。飛雲朱葉鼠族想要將之清除時已經太晚了,此處方圓五十公裡內在這飛雲城周圍幾乎成了一片無妖敢來的禁地。
先前得知飛廣要在此地渡劫時,宋陽與地龍也不是不驚訝,不過基於對飛廣的信任,二妖還是緊趕慢趕的來到了此處。
宋陽指著綏花叢中一處明顯凸出一些的低矮丘陵,道:“二哥,你看地勢微微隆起的那處,這樣的高度雖比不上名山大川卻仍堪稱方圓五十公裡內之最,上方又有厚厚的千層粉雲籠罩,應是那六階草木靈妖所在之處。大哥若要在此渡劫,應是選在那處!”
“四弟說的有理!”地龍眯著雙目,緊緊的盯著宋陽所指之地,“大哥現下不知是否已至!”
二妖言猶在耳,眨眼間綏花坡上空忽然聚來大片烏雲,這雲層綿延百裡並且還在不斷的增多中,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往日風和日麗的綏花坡開始吹起陣陣旋風。
“呼…呼…”
風聲越來越大,裹挾著萬千飛沙走石擊打在株株綏花上,似有一陣牙癢一般的聲音響起。綏花間的那些凡樹怎敵旋風之力,不一會兒就被吹得東倒西歪、搖擺不定。
馱獸上的宋陽二妖遠遠看著不遠處綏花坡上空的粉色霧氣被旋風吞噬殆儘,轉頭駕馭著馱獸去往綏花坡外躲避。
“轟隆…”
“轟隆隆隆…”
“哢嚓!”
上方忽有一陣陣驚雷翻湧而至,嚇得綏花坡周圍為數不多的普通野獸夾起尾巴逃竄而去。一道閃電照亮了昏暗的天空,正在奔逃的金背蜜蟬嘶鳴一聲,轉瞬間將速度提升至最高處。
“二哥~,看來大哥開始了。我們到百裡外等候!”
狂風呼嘯中宋陽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走!”地龍大吼一聲。
從綏花坡下望去,翻滾的雷雲閃電下一道亮眼的金光一閃而逝。
此時的綏花坡丘陵頂端異常的熱鬨,飛廣與飛雲朱葉鼠一乾族人皆在此打坐。
隨著劫雲愈發濃厚,在場的七階妖獸也不由心中發顫,一頭毛色偏灰的七階飛雲朱葉鼠急聲道:“三長老,看樣子不久後劫雷就會降臨。您看…”
飛皋嗤罵一聲,“慌什麼,此時距劫雷到來還為時尚早!族裡的計劃你們都先在心中演練一二,綏花坡已經不能留了!今次一定要把那六階靈妖以劫雷擊殺。若此次計劃完不成,都給我麵壁十年!”
“謹遵長老之令!”
“謹遵長老之令!”
…
丘陵頂端很快安靜下來。
在場修為最低的飛廣微微閉上眼,竭力壓抑著心頭的恐慌。
馬上族人們撤去,此地就剩下他一個獨麵劫雷!雖說此前已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雷霆的恐怖幾乎被深深地鐫刻在妖獸們的血脈中。飛廣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克服,幾乎被嚇得的全身發抖。
而此時其他七階妖獸都忙著演練計劃根本無暇關注一個族內小輩更不用提安慰了,隻有神識最為強大的三長老飛皋注意到了飛廣的異樣。
飛皋看著明明極怕卻竭力想要抑製住顫抖的飛廣,語氣不由帶上了一絲憐惜,“飛廣你莫怕,我們飛雲朱葉鼠一族挺過三九雷劫的族人多如牛毛,你也不會例外。眼前千萬不能被天雷嚇破了膽!要相信你自己!”
這樣溫暖的話語聽得飛廣心頭一熱,自族人死後再也未有一個長輩如此關心過他了。
他的聲音微微帶有一絲哽咽,“多謝三長老!飛廣知道了。”
飛皋年歲很大,孫輩都已有好幾個,自是明白飛廣的感受,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孩子也是命途多舛。罷了,到底也是同族,以後還是多照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