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烏雲遮月。
漆黑一片的幻綢城中陰風陣陣,大片打片空曠的房屋皆了無聲息,四周就連蟲鳴和蛙聲也沒有蹤影, 像極了一座沒有妖獸生活的鬼城。
一片寂靜中, 距離城門三公裡的地下傳來一陣清微的振翅聲。
須臾, 一頭老鼠大小的鳶尾雉雞從拳頭大的地洞中衝入厚厚雲層。轉眼便沒了蹤影。
距離金陽山不遠處的一個深山庭院內。
幻寺正與自家的兒孫在院中喝酒, 幻彌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看著父親與一院子的兒女,心中快活極了。
“爹!自從族長重新管事, 好久沒過的如此快活!”
幻寺飲下一杯靈酒,抬頭斜了兒子一眼:“哼!你就好好珍惜這幾日吧,待你離開幻綢孔雀族就要辛苦了。”
一年前, 幻叟吃癟後,幻寺本以為他能安生一段時間, 不料這老不死的反而加快了抓捕妖獸的動作。
幻寺失望至極, 心中已動了帶著自己這一脈逃離幻綢城之心。
奈何幻叟為了保證事情的保密性, 除了修煉以外, 每日皆將神識牢牢的覆蓋在族地上空。並且族內還有許多隻忠於幻叟的鷹犬, 每日都在暗處監視著,一但幻寺與幻彌兩個一同離開族地就會被立刻通報給幻叟。
如此,父子倆幾次三番都未能離開!
轉眼到了近日。有了那位的支持,幻叟抓捕妖獸再不節製。就連飛雲城的低階鼠妖也被抓了個精光。開啟大陣的血祭數量很快就能湊夠。
幻叟為了能提高利用獻祭大陣突破十階的概率,最近也顧不得監視族內了,開始每日緊閉洞府修煉。
幻寺這才找到機會,以看守獻祭大陣為由,將兒孫與其他自己人都轉移出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庭院!
聽聞離開幻綢孔雀族之事,幻彌醉醺醺的傻笑起來:“嗬嗬嗬!有爹在怕什麼, 我們總不會比在族力過的還差!”
“你能不能長點心……”
幻寺正欲老調重彈借機警告幻彌要勤奮修煉,早日突破八階,突感天上有一頭六階妖獸飛過。
他頓時忘了教訓兒子一事,神識已呈發散狀朝天上掃視去。
待看清那妖獸的身影,幻寺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思量道:這不是鳶尾雉雞族嗎?按理說被關在城中才是,怎麼出來了?
看這方向,是準備去找那位求助?嘖嘖嘖!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幻寺放下心來,愜意的再飲一杯靈酒,正準備放任這害死孫子的小麻雀去送死。突然,他空空如也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心中頓時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躍兒,爺爺對不起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幻寺心中暗歎口氣。如今孫子已死,隻好先保住兒子了!
…
高高的夜空上,鳶都拚命向數百公裡外金陽山飛奔。
作為這一輩最有作為的鳶尾雉雞,鳶都堪稱長老之下第一人,此前正是他在幻綢城妖獸去攻打飛雲城期間,帶領族內眾族人死守族地,擋住了死敵鋼砂鸚族的多次進攻。
鋼砂鸚族到底不敢鬨大,鳶尾雉雞族族地這才得以完好無缺。
可以說鳶尾雉雞族中如果真的有一個族人要去向九尾狐族求救,也不該是鳶都。畢竟這是一個死差,幾乎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但鳶都還是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隻因為自己已經是族內七階之下修為最高的一個,飛行速度也最快。在七階長老死死被監視的情況下,這是最優選項!
族長鳶楚、鳶褚與其他幾位長老拗不過他,隻好儘最大努力幫助他逃離了幻綢城。
這也多虧了鳶尾雉雞族最為謹慎,早在數千年前就不斷挖掘地道,地道又多又小堪比老鼠洞,不易發現。
鳶都感念族中的不易,一刻也不敢停歇。須臾後來到一片窪地上空,剛要飛過連綿的窪地時,他忽然在窪地的草叢中發現了亮眼的火光。
感知到那股霸道的幻綢孔雀威壓,鳶都心中一突,趕忙找了棵窪地內不大的小樹,隱藏在重重疊疊的樹葉之間。
夜晚本就安靜,高階妖獸的氣息又讓一般的野獸不敢發出聲音,兩頭七階幻綢孔雀的對話一字一句都飄到鳶到耳中。
“咱們這差事真是倒黴……還要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聽候那位的吩咐,這九階妖獸就是難伺候……”
“嗨…誰讓人家是我們的主族呢,這次族長可就靠人家的威勢才敢跑到飛雲城一帶抓妖獸。”
“那不能讓我們去那九階靈物處等候嗎!我們至少還能吸口仙氣兒。”
“彆做夢了,主族那樣的血脈,隻會覺得我們都是臟東西……不過那位如今勢弱也不敢將此事告知他們族內,必定是偷偷來的。你說這高高在上的主族又怎樣,為了延長壽命還不是要仰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