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白稚開始很認真地考慮去不去石蓮穀這件事。

原本她是不打算去的, 急著把錢還給薑霰雪也是這個原因。石蓮穀有雲陰,她和季月現在去, 無疑是自投羅網。即使原書中季月對付一個雲陰輕而易舉, 但如今情況有變, 白稚實在是不想冒險。

然而現在她的想法卻發生了改變。

季月的問題很大,僅憑她根本無能為力。她在想, 如果請求薑霰雪的師父,是否可以治好季月的記憶問題。要知道薑霰雪的師父可是真正的神醫,和雲陰那個半吊子的神棍完全不同。他連蘇木瑤哥哥的病都能治好, 季月這種問題對他來說應該不難吧?

隻是季月和她畢竟是羅刹, 薑霰雪的師父不對他們下毒就算仁慈的了, 想要說服對方治療季月,隻怕比登天還難。

而且還有雲陰這個危險。

白稚陷入深深的沉思, 壓根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季月已經睡著了。

現在是下午,在喝完季月的血後, 她的精神便好了很多。相對的, 季月就顯得疲憊了不少,因為她這次喝的量與往常相比實在是有些多。

——不是她要喝這麼多的,是季月強行喂給她的。

其實白稚在喝下幾口後便開始退縮了,但季月卻還是強硬地抵住她的身體, 他將自己的血一口一口渡給白稚,以不容拒絕的姿勢。

“季月,太多了,我已經飽了……”白稚艱難地捂住自己的唇, 不讓他再繼續下去。

季月微微蹙眉:“你不想要我的血嗎?”

白稚:“不是,我隻是怕你會受不了……”

“不會的。”季月撩開白稚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朦朧的盈盈水眸,“阿稚,你知道嗎?”

“……嗯?”

“一想到我的血在你的體內,我就感到很歡喜。”

季月舔了下唇角的鮮血,笑容輕柔而繾綣。

“我很喜歡這種和你融為一體的感覺。”

白稚:“………”

她儘力壓下兩頰隱隱發燙的溫度,暗暗在心底慶幸。

還好季月不知道其他可以與她“融為一體”的事情。

***

夜幕降臨後,燕七派來的人將七匹好馬送到了客棧門口。

這些馬個個高大健美,皮毛光滑水亮,一看就是血統優良的汗血寶馬。

白稚心想這燕七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是出手還是很闊綽的。或者說,他對手下的人很大方。

畢竟這些人都是拿錢賣命的,如果錢不到位,他們乾活也不會儘心儘力。

白稚喊來店小二,將七匹馬牽去馬廄,又將蘇木瑤一行人喊了出來。

“你們挑吧,挑剩下的留給我和季月就好。”白稚站在馬廄前一隻手叉著腰,語氣寡淡地說。

蘇木瑤神色戚戚:“小白,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石蓮穀嗎?”

“這個問題上次不是就討論過了嗎?”

白稚略微有些不耐煩,她仰起臉看了眼星月稀疏的夜空:“快點,入夜後羅刹會越來越多的。”

現在羅刹的威脅仍然存在,隻是他們一直待在城裡才沒有遇到而已。

一旦離開城郊,藏在山林中的羅刹就會如同餓狼般接二連三地冒出來,必須儘快度過危險地帶才行。

不過他們現在有香蝕草……就算遇到羅刹也不用慌張吧。

白稚覺得自己擔心這幾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她不想季月忘了她。

“那你打算繼續留在邑州嗎?”薑霰雪突然出聲。

“……是啊。”白稚回過神,視線自然地掃過他,“雇主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當然不能離開。”

薑霰雪目光淡淡:“不準殺人。”

“知道啦。”白稚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絮絮叨叨的,像個不討人喜歡的老父親。

她轉身便要走出馬廄,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去而複返,一臉神秘地將蘇木瑤拉到一邊。

“蘇……姐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蘇木瑤的臉上旋即綻放期待:“小白,你改主意啦?”

“不是。”白稚搖搖頭,“我是想問你,我身上的血跡……是你幫我洗乾淨的嗎?”

雖然這裡的女性隻有蘇木瑤一個,於情於理都該是她,但是為了放心,白稚還是決定確認一下。

“不是啊。”蘇木瑤答道。

白稚:“………”

她的表情瞬間便僵住了。

“那……”

“是季月幫你洗的哦。”蘇木瑤不好意思地說,“他不讓我碰你,我一想反正你們都這樣那樣過了,清洗一下血跡應該沒什麼吧?”

白稚:“………”

這樣那樣是哪樣啊!不要說得好像他們已經本壘打了一樣啊!

白稚一想起自己那乾淨到離譜的指甲縫,一股幾乎爆表的羞恥感瞬間充斥全身。

雖然她的確有猜過這個可能性……但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季月乾的啊!

白稚全身的溫度開始不受控製地上升,為了緩解羞恥和尷尬,也為了製止自己瘋狂亂想的大腦,她隻得生硬地轉移話題。

“那、那那件事呢……”

蘇木瑤:“什麼?”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和季月住在這間客棧的?”白稚平複好心情,慢慢說道,“我不記得我有和你說過。”

也不可能是殷念容說的,殷念容並不知道她和季月住在這裡。

難道蘇木瑤這一方也在跟蹤他們?

“啊,這得多虧了薑兄呢。”蘇木瑤佩服地說。

白稚一愣:“多虧他?”

“對啊,薑兄一看到你們也在那個巷子裡,立即就要送你們回我們住的客棧。但是他又擔心你的東西落在彆處會暴露你的……身份,所以便一家家客棧找過去,最後才找到這裡的。”

蘇木瑤笑了笑:“小白,你看。薑兄並不是真的想殺你,他隻是……他隻是害怕意外發生罷了。”

白稚聞言,不自覺地望向站在不遠處的薑霰雪。

薑霰雪正在無聲地注視著她,白稚的視線剛移過來,他便將臉彆過去了。

是她誤會薑霰雪了?

白稚一時不知是該對薑霰雪道歉,還是該對他道謝。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薑霰雪提劍向她走來的畫麵,略微糾結了幾秒後,終於還是作罷。

算了,就當是扯平了。

白稚什麼都沒說,隻是對蘇木瑤道了一聲“一路小心”,便轉身離開。

所以也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道深邃的目光。

***

深夜,繁華的邑州仍舊歌舞升平,在深重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喧鬨。

白稚聽到樓下傳來馬蹄聲響,心道蘇木瑤他們磨磨蹭蹭,終於啟程了。

她心不在焉地放下手中的棋子,季月頓時皺起眉毛:“阿稚,你走錯了。”

白稚低頭看了眼棋盤。

“沒有啊。”

“還說沒有,你這顆棋子落在這裡必死無疑,難道你沒看出來嗎?”季月不滿地戳戳白稚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