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祁州盯著眼前的少女, 漆黑的眼珠, 乾淨透明,她麵無表情看著祁州, 猶豫好半晌,她道:“祁師兄, 你擋著我的路了。”

祁州已經很久沒有頭腦發昏, 四肢無力的感覺。

一顆心不斷的沉沉的往下墜。

他像是被洶湧而來的湖水所吞沒,沒有呼吸的空間。

他沉默了幾秒,而後抬起沉重的步伐挪了位置,給她讓出了路。

時翹迫不及待滾回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乾坤袋裡的淨骨珠拿了出來, 塞進嘴裡,很傻逼的咬了咬, 差點沒把自己的牙磕碎。

可太硬了。

咽進肚子裡後, 時翹靜靜等待著淨骨珠的效用。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她體內沒有任何的變化。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還是什麼都沒有。

好像謝聞衍說的也沒錯。

這被吹的玄乎其玄,仿佛能讓人重新做人的淨骨珠就是個廢物!!!

修真界的虛假宣傳。

時翹覺得自己被騙上當了。

她虧大發了。

——

祁州在原處站了良久,遲遲沒有離開。

就在不久之前, 烏玄派的小師弟興致衝衝的給他帶消息, 說真人已經出發前往青門宗, 為他提親,甚至青門宗的淮風已經應下了這樁婚事。

小師弟本以為祁師兄聽見這個消息定然是會很高興。

這樁婚事,可是祁師兄自己親口提出來的。

悶葫蘆開竅了, 門派裡的其他人都為祁師兄高興。

能找到一個稱心合意的道侶,也並非易事。

多少修真之人到死都是孤家寡人。

就連烏玄派的長老們,都沒想到平日裡的悶葫蘆祁州,一聲不吭就要相中了心上人。

直接就要娶人上門。

祁州聽見這個消息後,心中並未有太多的喜悅。

他實在是被腦子裡的猜測折磨的不輕,於是祁州轉身又去找了一次宋茵。

宋茵在屋裡砸了一丟東西,發泄完心裡的怒氣之後,她逐漸冷靜下來。

殺了兩隻在院外叫的貓之後,心情好了很多。

她坐在床邊,輕輕擺弄自己的指甲,心中暗下決心,秘境之中,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殺了時翹,以絕後患。

淮風既然已經發現她不是他的妹妹。

看他如今的態度,多半是不會再照拂她。

一個靠山倒了,宋茵就得早做打算,再尋靠山。

通靈玉忽的一閃,淮風冷冷淡淡的嗓音從那邊傳了過來,“宋茵。”

但凡還剩一絲希望,宋茵都不會輕易放棄,她努力裝純,“哥哥。”

淮風冷聲一笑,沒有計較她又開始叫他哥哥。

他說:“祁州要娶你。”

宋茵還未說話,淮風又道:“我已應了下來。”

語罷,便沒再理她。

宋茵知道祁州想娶她,下山之後,祁州還趁著沒人的時候,紅著耳朵給她送了一塊玉鐲。

她故意在祁州麵前賣慘,用儘心機玩弄他的感情。

她唯一沒想到的是,淮風竟然會答應祁州的求親。

從宋茵在那個破廟裡被淮風緊緊抱住的那一刻。

她便感覺到了,淮風對他的妹妹有不能言說的感情。

她雖然覺得可怕,但也故意裝傻當什麼都不知道。

淮風對他的妹妹是一種偏執的寵愛。

變態的獨占欲。

若是僅僅是和祁州結下婚約,她是無所謂的。

但若是要成親,那人必須是謝聞衍。

宋茵唯一喜歡的人隻有謝聞衍。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她故意爬上了他院外那棵石榴樹上,倒想看看這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大師兄長得什麼模樣。

她等了很久,皮膚都曬疼了。

太陽落山前,房門開了。

謝聞衍從裡麵走了出來。

淺白長衫,芝蘭玉樹,很漂亮的一張臉。

宋茵這輩子都沒見過比謝聞衍還漂亮的人,乾乾淨淨的,立在走廊下,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冷淡收回視線。

宋茵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都要跳出來。

她的視線緊追著他的身影,一道銳利的掌風毫不留情將她從樹上打了下來。

宋茵摔得很疼,她知道那是謝聞衍打的。

但她不在乎。

當時她覺得,這個男人,隻能是她的。

她為謝聞衍做了很多瘋狂的事情,甚至用死這種蠢辦法來吸引他的注意。

宋茵憶往昔時,祁州敲了敲門,“師妹,方便說話嗎?”

宋茵回神,“祁師兄進來吧。”

祁州推門走了進去,宋茵看他臉色不太好,有些詫異,結了婚約他不是應該高興嗎?

宋茵站起身來。

祁州抿直了嘴角,他問:“茵茵師妹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婚約的事情了吧。”

宋茵點了點頭,“聽說了的。”

祁州沉默了很久,有些話終究是要說出口,“還望茵茵師妹回絕了這門親事。”

宋茵掐著手,臉色變幻莫測,是被氣的,更多的是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她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會兒被氣糊塗,連演戲都懶得再演,她道:“祁師兄,婚事是你主動提的,而你現在又要我回絕,你這是什麼意思?”

祁州斟酌好措辭,“我怕自己非你良人。”

宋茵道:“祁師兄,師尊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這事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

她覺得從下午開始,祁州對她的態度就起了微妙的變化。

她又道:“若你不想娶我,便直接悔婚吧。”

宋茵當然知道祁州做不出悔婚的事,他自小接受的就是最正派的教育,一旦悔婚,就徹底傷了她的名聲。

祁州緊咬著牙齒,下顎繃的緊緊。

寬袖下的手指蜷縮握緊,他看著宋茵,過了很久,他說:“那請茵茵師妹將前些日子,我贈予你的玉鐲還給我。”這話不算體麵,他默默補充道:“不是什麼值錢的,師妹應當不缺。”

除了淮風和謝聞衍。

宋茵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

她氣的肺都要炸了,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去,她從梳妝屜裡找到祁州送給他的玉鐲,到底是沒能沉住氣,砸了過去,“我累了,還請師兄出去。”

祁州拿到鐲子,並未多留。

——

時翹發現。

淨骨珠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至少她還放了個屁。

到了傍晚。

趕在天黑之前,時翹很狗腿的將還在午睡的謝聞衍叫醒,“大師兄,你想不想出門逛逛?”

謝聞衍無情吐字:“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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