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翹守了好幾個月。
才蹲守到謝聞衍從山洞裡出來。
她莽撞的衝上前。
眼前的男人,神情極為冷漠,淡淡瞥了她一眼,拖著腳下的步子慢吞吞往前走。
時翹巴巴跟在他身後,像是他身後長出來的甩不掉的小尾巴。
躲在暗處觀望的小妖怪們,覺得這個新來的膽子真肥。
時翹就這麼跟了幾裡地,謝聞衍總算肯停下來拿正眼看她,眉眼冷淡,“找死嗎?”
時翹從前都是被他似嬌嬌乖乖的哄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她用一種很虛弱的眼神巴巴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剛想告訴謝聞衍她是誰。
這幾個字仿佛被堵在嗓子眼怎麼就是說不出來。
卡在喉嚨不上不下。
像是有一種無形的阻力。
阻止她說出來。
時翹嘗試了兩三次,隻要她試圖說出自己的身份,就發不出聲音。
謝聞衍耐心到頭,抬手就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掌。
幸虧時翹反應靈敏躲的快,不然就又要被他拍出去了。
眨眼的空閒,就沒了謝聞衍的影子。
時翹被他冷冷凶了兩次。
眼眶紅了一圈。
也不敢再追上去。
留在原地跺腳!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留在神山修煉的小妖怪們,見謝聞衍走的遠了,才敢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
“小妹妹,你是新來的吧?”
時翹轉過身,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好在都是善意的眸光。
時翹倒也不害怕,思慮片刻後,她點了點頭。
妖怪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在謝聞衍的地盤見到新來的小妖了。
這幾年裡,接連遭了兩次天譴的謝聞衍傷口未愈,內裡虛弱。
他在山洞裡待上幾個月不出門已是常態。
不吃不喝也不會死。
每日除了睡還是睡。
哪怕神山是靈氣最為充足、最適合小妖怪修煉飛升的地盤,但也沒什麼妖怪敢在這裡多留。
謝聞衍的老巢,更是沒人敢接近。
時翹作為這幾年來第一個不知天高地厚靠近上門去找死的小兔子,不由得讓這些躲在暗處默默觀望的妖怪們多看了兩眼。
他們毫不意外她會被謝聞衍給打出來。
葫蘆爺爺作為長輩,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那你怎麼敢去謝聞衍的老巢找晦氣啊!”
時翹雖然被謝聞衍寵的有點嬌氣,但卻不是個笨的,也知道自己若是說是他的妻子,也無人相信。
她說:“我找他有事。”
葫蘆爺爺問:“找死?”
時翹被噎的無話可說。
葫蘆爺爺又道:“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
時翹低聲咕噥,“我是想和他認識一下。”
一旁的鹿妖冒出腦袋,頭頂著兩截不全的鹿角,“看見沒?這就是我被謝聞衍誤傷的!”
時翹不解,“他為何把你打成這幅樣子?”
謝聞衍雖然架子大。
但也不太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小妖怪身上。
鹿妖哭唧唧道:“我也不知道呢,無妄之災飛來橫禍!”
他隻是想猥瑣的偷兩棵靈藥,什麼都沒撈著不說,還白白折了兩截鹿角,疼死他了。
時翹被他拖去小妖怪們報團取暖之地,他們都是被謝聞衍欺壓已久,但一個屁都不敢放的妖怪。
他們活了幾百年也沒見過能抗過兩次天雷的死狐狸。
道道驚雷劈下來,周圍的山林都被燒成了灰。
他們把時翹當成了又一個無辜可憐的受害者。
“小妹妹,你聽我我說,以後離那隻死狐狸遠一點。”
時翹麵對他們的好心,也沒法潑涼水。
“占據我們神山的惡霸乃是上古神獸九尾狐的後代,一隻脾氣很差性格非常惡劣的狐狸,無惡不作,無法無天。”
時翹點頭,“我知道,但我還想再見他一麵。”
鹿妖插話,“你不會是看上他的皮囊了吧?”
時翹漲紅了臉認了下來,“算是吧。”
葫蘆爺爺想了想說:“我勸你慎重。”
狐狸雖然不是什麼好狐狸。
但自上古起。
他們狐狸一族,都十分的專情,從不換伴侶。
時翹沒聽勸。
她還在想接近謝聞衍的辦法。
很快她就等到了合適的時機。
出去了大半個月的謝聞衍拖著一身的傷回來了。
他的老巢都沒力氣設禁製。
時翹走進去,嗅到一股血腥氣,男人剩下的八條絨絨尾巴劃出各式傷痕,染著血跡。
時翹將昏迷的他扶起來,靠著自己的肩頭,她沒有治傷的經驗,抓著認識的傷藥便往他嘴裡喂。
謝聞衍意識不清的時候,任由她拿捏,厚著眉頭沒怎麼反抗。
時翹給他喂了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
她還是很心疼。
自己死了的那天。
謝聞衍發瘋的樣子。
不忍心他再痛苦下去。
但時翹有口不能言。
還是需要想些迂回的法子,讓謝聞衍意識到她是他的妻子才行。
時翹想著便睡了過去。
靠在她肩上的狐狸過了沒多久,緩緩睜開了眼睛。
眉頭緊皺,推開了她。
謝聞衍緩緩閉上眼,平複心情,但看見陌生女子出現在自己的老巢還是很惱火,戾氣壓不下去。
他本想直接掐死了事。
手卡在少女的脖子上,遲鈍半晌,沒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