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應韶是被冷醒的,本來就流了不少血,這大春天的在地上躺了半晚上,差點就這樣過去了。

他哆哆嗦嗦爬起來,才覺得臉也劇痛,鼻子仿佛被卡車碾過,他捂著鼻子一看,自己身處停車場,兩個厲鬼也早已不見了,什麼痕跡也沒有,除了不遠處好像有一小堆紙灰,但這也沒引起他多大注意。

“昨兒到底咋整的?”應韶鄉音都冒出來了,他仔仔細細回想,似乎自己神智不清的時候,是看到了戴高帽子拿鎖鏈的人……

陰差?

“是不是有陰差來過?”應韶問自己養的金蠶蠱。

金蠶蠱相對其他蠱物有些特殊,它是有魂魄的,能夠役他人之魂。所以應韶作為一個蠱師,才敢接這種活兒,收服厲鬼。它也是老白口中指的“蠱鬼”。

——可惜,應韶也沒想到那對姐妹花如此厲害,一下著了對方的道兒。

金蠶蠱給了應韶一個肯定的答案,昨夜它也不敵厲鬼,但還有點意識,主人暈過去後,一直在守護主人,不至於凍死。

應韶沉思,所以厲鬼的確是被陰差製服了?

那倒是稀奇了,陰差可不愛管閒事,想把他們請來也是難上加難。能夠請到陰差幫忙的,都不是一般大佬。難道他是遇到了罕見的好心陰差路過,順手搭救,或者那倆厲鬼本就得罪了人家?

應韶想了半天,覺得後者比較有可能,那倆一看就特能犯事。

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這錢活該我賺,房租又有著落了。應韶一邊往醫院走,一邊給雇主發短信:事畢,速打錢。

待到應韶肩上裹著繃帶,鼻子上貼著紗布回到去的時候,就看到物業正站在他家門口,和他那個鄰居說些什麼。

這鄰居長得漂漂亮亮,還時常不在家,應韶懷疑他應該是模特或者演員之類的,隻可惜好像不大迷信,沒法賺到他的錢。

唉,差點忘了這裡還有殘局,也不知道鄰居告了什麼狀,昨晚他動靜還挺詭異的,而且他當著鄰居的麵戲稱自己是騙子。應韶一撓頭,不會又要換住處吧。

物業看到鼻青臉腫的應韶,“應先生……是您吧?”

應韶這臉,也夠嗆能認出來。

“您終於回來。聽說昨晚您家很吵鬨,今天您鄰居起來還看到外頭有血,門也開著。我們看了監控,不知道為什麼監控壞了,這電梯又有凹痕,您人都不見了……我這邊正想著要不要報警呢。”

物業試探地道,“蘭先生說,您是不是生病上醫院去了?”

電梯裡監控雖然壞了,但小區監控顯示沒外人進來,蘭菏也說沒人,所以即便物業覺得痕跡更像鬥毆,還是沒證據支持。可要是生病,什麼病能造成這樣啊。

“啊?哦,對,對,我昨天跟人吵架比較激動,砸了家裡,後來又撞到牆,噴鼻血,特彆痛,把電梯也砸凹了。電梯的維修費,我會賠償的,可以把賬單給我。”應韶糊弄地道。

這聽起來真的有點牽強,物業也不太了解什麼病,鼻血噴成那樣啊,但無憑無據,看應韶精神也還好,隻好道:“那您保重身體啊……”

物業又和他扯了兩句,才離開。

那位鄰居站在門口,看著應韶道:“不好意思,昨晚沒注意你是生病了,你還好吧?”

“還好,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應韶道,“那個,我叫應韶,實在對不住,打擾了哈。”

“我是蘭菏。”蘭菏也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沒事,你也是生病了,昨晚我也不知道,以後需要幫忙可以直說的,隻要我在家。”

“哈哈,好。”應韶心想,自己要感謝這位一無所知的鄰居啊,即使聽過他胡言亂語,還是堅定信仰,一下就認定他生病了,物業也被帶偏了。

他正說著,鼻子又痛了,眼淚都快流出來。靠,昨晚記憶模糊,也不知道那厲鬼是有多狠心,把他鼻子都打成這樣!

應韶見鄰居盯著自己,甕聲甕氣地安慰道:“我沒事,不痛,哈哈。”

蘭菏:“哦。”

……

蘭菏原本給老白準備的折紙昨天暴力消耗了不少,如果不是小紅和小綠,應該能用挺久的,他折的紙牛紙馬質量很好。

幸好老白也不是急著當天就要,蘭菏在準備試戲之餘,又陸陸續續折了起來。

和厲鬼的接觸,確實讓他有了不少感觸,還不是打心底,是打靈魂來的,格外深刻。感謝小綠的付出,讓他能如此深入的構建人物。

到了約定的日子,蘭菏和柳醇陽在一家私房菜館約見。柳醇陽除了戲拍得好,會吃也是挺出名的,有關他的各種新聞,提及的地點都是各大飯店。

這個規律早就被網友總結出來了,據大家親身體驗,新聞中出現過三次以上的飯店,那味道基本錯不了。柳導儼然成了美食風向標。

這裡隱私性非常好,就柳醇陽一個人在,他看到蘭菏進包間就招了招手,“來,坐下,咱們先吃一頓再試。”

不愧是柳導啊。蘭菏剛落座,就聽到柳醇陽說:“昨兒我跟新電影這攝影指導聊呢,說起你,他說你們剛合作完一部戲?”

“嗯對。”蘭菏點頭。

“好,好,不錯。”柳醇陽聽攝影指導說了蘭菏在組裡的表現,還是不錯的,人很踏實,他喜歡用這樣的演員,“我聽說你們組裡還鬨鬼了?還就在你隔壁?”

“是這麼說,據說鬼壓床,但我也沒看到,將信將疑吧。”蘭菏說得比較含糊,他覺得一口斷定沒有,也挺奇怪的,就隨大流,這才是大多人的心態。

“也是,鬼神之說還是比較虛無縹緲,我覺得世上是沒有鬼的。”柳醇陽說。

他的語氣很篤定,蘭菏跟著點了點頭。

柳醇陽:“但是有一次開機時,我們攝影師沒燒開機香,後來設備就莫名其妙壞了。”

蘭菏:“……”

您這是信還是不信啊。

柳醇陽說到這裡,菜也上來了,“我點了幾道招牌菜,嘗嘗。”

蘭菏一直挺愛美食的,酒量也不錯,但公司耳提麵命,他都不敢吃太多,酒也一直控製著,現在柳醇陽叫了一桌美食,看得他忍不住咽口水。

多寶魚炒乳牛肝菌,骨頭都去了,魚片一看就滑嫩得不得了,菌菇的清香也滲了出來;一道老京城的傳統菜,炒烤肉,用的牛肉片,醃製入味了用鐵板炒的,醬香都飄進蘭菏鼻子裡了;白灼菜心苗看起來也特彆翠綠可口……

大廚手藝是真的不錯,尤其是那炒烤肉,蘭菏覺得自己在京城吃到最好的一家。他吃了個六分飽,就忍痛放下了筷子。

“不吃了?再來一點兒啊,待會兒還有飯後甜點呢,哈哈哈。”柳醇陽一邊大吃特吃,特沒形象地扒拉,一邊說蘭菏。

蘭菏:“……”

柳醇陽的吃相實在太香了,他還把肉汁倒在飯粒,飯粒都裹上了醬色,再和著菜吃,一口能扒下去小半碗。

“那,那我再吃小半碗。”蘭菏通常還是挺有毅力的,可這不是實在沒禁住誘惑,本來柳醇陽就特會挑館子。

蘭菏又吃了小半碗,覺得也飽了,趕緊罪惡地放下筷子。

好不容易柳醇陽也吃完了,一抹嘴,“行了,咱們這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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