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蘭菏進組後很快和大家磨合得差不多,施璿是最喜歡他的,蘭菏都懷疑是因為她非科班出身,入戲要自己帶入角色,情緒一到,真把他當哥看了。

“哥,你知道麼,他們都說,最近很詭異。”化妝間,施璿神秘兮兮地對蘭菏說。

蘭菏看她一眼,不禁倒抽一口氣:“是很詭異……你能不能上了腮紅再跟我說話。”

施璿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剛塗完粉底液,一張大白臉腮紅也沒有口紅也沒有,光一打更是麵無血色,的確有點恐怖,她捧著臉道:“多麼無暇啊,哈哈哈哈!”

她平時喜歡擺弄相機,此時靈感來了,把相機舉起來,從鏡子裡拍她和蘭菏,一個雪白的臉,另一個貌似不忍看。她覺得很有意思,開拍之前,演員候場的狀態。

一邊拍施璿還一邊道:“不是啦,就是你知道京城有個五方五行風水鎮局吧?五個鎮物分彆是東方木鎮是曾經神木廠的神木,南方火鎮是古代的燕墩,西方金鎮覺慧大鐘,北方水鎮明湖銅牛,加上中央鎮物萬歲山。”

蘭菏裝傻:“略有耳聞,但這不是有很多版本麼,我還聽說過是什麼鐵塔、銅井、影壁之類。”

他之前聽大姑娘說過京城的有新五鎮、舊五鎮,這都是明五鎮,另外還有暗五鎮,正是出了問題這段時間才會那麼亂。但大姑娘都沒透露到底江湖流傳的版本,哪個是真的,出問題的又是哪一個或哪幾個。

施璿挑起這話頭,還十分篤定地提到了最近京城詭異,該不會她有所了解吧……難道她也是吃陰間飯的?

施璿:“前段時間,這西方鎮物覺慧大鐘不年不節,忽然響了一聲!據說是鬼怪作祟,還把紙紮一夜間送到了警察局門口,所以寺裡的高僧敲了一下大鐘,這才鎮住。但是今年的運勢不好,除非按照老規矩,敲一百零八下,才能完全平息。可是,這都是文物了,一下敲一百零八下,能不能受得住呢?”

蘭菏:“……”

這事件怎麼都那麼耳熟……看來施璿純道聽途說,連時間線都亂了,所以他隻是淡定地道:“你聽哪個半仙說的,每年圈內都有這種傳言。”

這圈裡,迷信的也不少,各供各的神仙,什麼派彆都有。蘭菏入行幾年,彆的不說,神棍種類見識了不少。從比較大眾的和尚、道士、牧師、出馬仙、蠱道等,到小眾一些的蒙古女巫烏得根、門巴族的覺母、粵地的先生公……太多了。

但就算有鬼怪作祟,更不能自亂陣腳了,否則膽氣越低越容易中招。

“是每年都有,但是,從前沒有哪一年覺慧寺的鐘非年節時候無緣無故響了啊,我聽說,可能要選出新的鎮物來呢,也不知道會選什麼。”施璿訕訕道。

這倒是有可能,大姑娘在忙的好像也是類似的事,估計玄學界人士知道並隱約流出來也不奇怪。他若無其事地道:“如果真和什麼大官兒有關,那也是人家去敲鐘祈福了吧。”其實那鐘聲就是為了給宋浮檀引路。

這時候章青釉進來了,聽見半截兒,笑道:“施璿又在說那什麼災禍之年的理論啊,那報紙上不都辟謠了麼,敲鐘是寺裡檢查保養撞的,警察局的紙紮是給失主追回的,放在門口等領……”

蘭菏暗想,沒看新聞,連我都不知道真相是這樣!大意了,以後應該多看報,及時了解人家怎麼解釋的!

施璿:“可,可誰偷紙紮啊,這不怪得很麼!”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吧,”章青釉道,“反正你白說,我聽說了,蘭菏是堅定的不信鬼神。之前影視基地一組,特邪門兒的事,都沒嚇著他。”

這圈就這麼大,章青釉也是聽當時在影視基地的其他組的人說的,畢竟當時是蘭菏和陳星揚發現的墓碑做的硯台,如此詭怪的事兒,偏蘭菏不怕,聊到這位共同認識的人時,難免提起。

施璿悻悻道:“好吧。”

這些天都是拍外景,他們早早起來化好了妝,才坐車出去,便是這時候,也才五點而已,天光初明。

幾個年輕演員約好了坐在同一輛商務車上,剛發動的時候,章青釉忽而看到車外有什麼一閃而過,趕緊叫住了司機:“等等!師傅先彆發動!”

他眼神好,起身探看了一下:“我好像看到什麼小動物跑到車底了,彆壓著流浪貓了。”

“哎呀,有貓貓麼?師傅先彆開啊。”施璿自家就養了貓,當時心疼起來,“等一等,我去把貓貓趕走。”

這時候劇組其他車都發動開走了,師傅不好不給女主演麵子,隻能軟軟催了一句:“那麻煩快點了,不然要落下了。”

施璿和她的助理一起下車,也不過幾秒,就聽到她叫了一聲,“啊!!”

倆都是女孩子,蘭菏坐在靠門的地方,立刻躥了下去,“怎麼了?”

章青釉也探著頭,“啥?”

施璿驚魂未定,捂著嘴,“我以為是貓,蹲下去一看,怎麼是……天啊,好大的刺蝟,離那麼近乍一看,嚇死我了。”

刺蝟?蘭菏蹲下來看了看,車底下確實躺著隻一動不動的刺團兒,體型很大,淡棕色。

施璿又看了一眼,臉白了一點,但化了妝也看不出來,隻聽得出聲音有些緊繃,“它為什麼,這個姿勢啊……”

一般膽小喜靜的刺蝟被驚擾了,怎麼著也是團身露刺吧它倒好,仰麵躺著,肚子都露出來了。施璿前頭才說完京城詭事,心底正陰影未散,難免多想。

剛才章青釉要是稍晚一些喊住,估計車輪就要壓到它了,它離著車輪可沒多遠,那情形,不敢設想。

蘭菏:“刺蝟天性喜歡陰暗的地方嘛,你們先上車,我找棍子把它弄走,刺蝟身上病菌特多。”

施璿一步三回頭上車了,“小心一點啊。”

司機探頭,他本來急著要走的,一聽是刺蝟,立刻道:“那可快弄走啊,彆傷著了,刺蝟有靈性的。”

施璿也回頭,欲言又止。

“馬上。”蘭菏找了根棍子,戳那刺蝟,硬是把它給趕走了,刺蝟像是嚇著了,好半天才敢動,順著陰影跑到牆角去了。

蘭菏一上車,司機就趕緊發動,追趕劇組其他車輛。

蘭菏落座,就聽到施璿緊張地道:“我想起我媽說,刺蝟是白仙,財神爺,喜靜,不能隨便驚擾的,它那麼大一隻誒……我們把它趕走沒事吧。”

蘭菏差點忘了,刺蝟是白門。都是因為胡黃兩門名氣太大,這白仙名聲還真不顯,甚至比不上排名最末的常仙。

他並沒看到這隻刺蝟有人樣,但活久了可能是有點靈性,“我們也是怕壓著他,而且弄也是我弄開的,沒事兒。”

施璿擔心了那麼一小會兒,工作開始後一忙起來,也把什麼白仙不白仙的拋擲腦後了。

……

晚上大家繼續同一車回去,但因為都累得不行,也沒興趣說話,閉眼打盹兒。司機也用冷水擦了擦臉,夜晚開車最是要費神,他盯著前路,心想幸好馬上要到了。

蘭菏這次坐在副駕駛座,忽然喊了一聲:“停!那是什麼?”

一聲停嚇得司機渾身一抖,定神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躥過去,奇怪的是路這麼寬,這玩意兒就跟突然出現一樣,剛才他一點都沒察覺,下意識猛然刹車。

他們開車的也挺怕在路上壓著什麼,尤其是那些有靈性的動物,貓啊狗啊,甚至是邪性的黃鼠狼之類。這眼睛怎麼一下迷了呢,他一下麻了,趕緊停車,打著手電下去。

其他人也被急刹車顛醒了,“什麼啊?”

“好像碰到什麼動物了。”蘭菏也把手機的光打開,剛下車,就看到司機盯著一處,表情詭異,黑暗中隻有一點光打在他臉上,竟是僵硬中透著害怕。

“怎麼了?”蘭菏往那方向一照。

隻見車前赫然掛著一隻大刺蝟,還帶著血跡。這麼大的刺蝟,恐怕不是經常能見到吧?

“早、早上,是它麼?”司機嗓子乾澀,他早上沒有下車看,隻聽他們說了有很大的刺蝟,現在又有一隻,自己躥出來的,之前壓根沒看到!

隻見它已經撞得出血了,而且這次它翻了身,可以看到背上的刺兒掉了不少,模樣甚是淒慘。

雖然及時停車,沒有碾壓過去,但好像還是磕撞到了刺蝟。它在刺蝟裡算大的,卻經不起這鋼鐵野獸輕輕一吻啊。

“你們說什麼?刺蝟?”施璿想下車,被蘭菏阻止了,不然她看到還不得放聲尖叫,她坐在車上擔憂地看著外頭,“不會是……早上那隻刺蝟?”

章青釉倒是下來了,看到後也是頭皮發麻,饒是他對此一直態度隨性,也不禁失聲道:“我去……怎麼會這樣,這也太邪門了吧!!”

怎麼就跟黏上他們似的。

司機抹臉,使勁想他到底怎麼會看不到,瑟瑟發抖道:“媽的,我以前乾的車隊有個人跑夜車,就壓死一隻喝醉的黃鼠狼,後來花錢找人辦法事都沒了結,天天做噩夢,工作也丟了,還病了好久。老天,怎麼會這樣啊,早上還躲過一劫……咋就還是撞上了!命也忒不好了!”

――就活像注定似的,難道該他們倒黴?

蘭菏一時也有些發寒,他想到的是胡七十九。

沒從這刺蝟身上看出人形,但看大小和這遭遇,應該還是有靈性的。

胡七十九被人打了,恨到自斷狐尾,也發誓要報仇。這刺蝟被他們的車給撞了,那得恨成什麼樣啊。

這時,蘭菏看到那刺蝟動彈了一下,緩緩爬動了起來,“誒,它沒死。”

司機也定眼一看,麵露喜色,“真沒死誒。”他稍微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當時叫停了!”

沒死好,沒死那就沒有死仇吧?

白仙快點回去吧,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施璿忽然道:“它傷看上去那麼重,回去能活得下來嗎?”

這句話一下讓大家又猶豫起來了,也是啊,而且都傷成這樣了,就算沒死,會不會還是記恨我們呢?

“那把它救治一下?”

話是這麼說,但一時半會兒,誰也不敢動,就看著那刺蝟往路邊爬。

這會兒大家真的都被嚇到了,怎麼看怎麼古怪,哪敢碰它。

蘭菏暗暗歎了口氣,說道:“是挺可憐的,野生刺蝟受傷後,萬一在野外無法生存呢,我們把它帶去治病吧。”

其他人:“……”

實不相瞞,他們現在心底都稱呼這位白仙了,蘭菏來句野生刺蝟,頗讓他們有點無所適從啊。

蘭菏也是有點怕這白仙記恨,所以當時就愛心爆棚狀,去找了裝礦泉水的紙盒子來,一下把刺蝟用空瓶給扒進去裝起來了,反正白仙受傷了也沒法反抗。

刺蝟:“……”

大家圍觀他把刺蝟裝好了,都不敢太想或者說不敢上手,施璿看了看手機:“呃……這附近好像有個寵物醫院,我打電話問一下能不能治異寵吧。”

蘭菏(表麵)為了野生動物,其他幾人則是琢磨著不要得罪了白仙,萬一以後紅不了怎麼辦?大家倒也誌同道合,強撐著犯困的眼睛,把刺蝟送到了寵物醫院,這裡有醫生二十四小時值班。

“哎喲,這是野生的嗎?傷得真重,還掉了好多刺兒啊。”獸醫看了看,一般現在養刺蝟,要麼食用的,不會拿來治,要麼當寵物養,但基本養的都是非洲迷你刺蝟,跟這個一看就不是一回事。

“對,不小心撞到的,麻煩您給治一下吧。”蘭菏道。

獸醫雖然沒看過他們的劇,但看樣子心裡就琢磨不是演員就是模特,還挺有愛心,“行,我給看看。你們要不給它起個名字吧,我好寫病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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