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十九:“……”
她不是不想說,而是沒力氣說話了,隻能最後瞪了宋浮檀一眼。他覺得就很離譜,明明是男朋友表弟的東西。
宋浮檀也無語,心疼小來這麼節儉,想說彆拚了,直接燒吧。
卻聽白五抽泣了一聲,邊用力拽著繩子邊道:“尊家你彆舍不得了,都是我的錯!”
宋浮檀:“??”
他緩緩道:“不,是我的錯,你還是個孩子。”
“不,就是我的錯!”白五哭道,“我住著財神樓卻沒有讓尊家發大財,要為錢擔憂,嗚嗚嗚,是我沒有乾好本職工作……”
宋浮檀:“……”
蘭菏頭都大了。
倒是江河道長躺在地上舉手:“唉,我出錢,你就燒吧。”
他都覺得納悶,這位來老爺居然是個生無常,已經很讓人驚訝了。那以他在陰間的地位,在陽間為何會岌岌無名啊?若是他在陽間展露出些本事,賺錢還不簡單嗎?
另外兩位法師也紛紛點頭:“搞快點,搞快點。”
沒看蛇都掙紮成什麼樣了,再晚點來不及了。
“好吧。”蘭菏悶悶地道,他把那鮮紅的鐘馗畫折成紙衣燒了,隻見靈判化為紙灰,裹在他之前被毒液腐蝕的外衫上,頃刻間,成了件鮮亮的紅袍。
蘭菏一身紅衣如火,跳到柳十三身上,鐘馗之力賦於其身,他兩手合攏了向下一撞,手肘砸在柳十三頭頂,看似輕飄,柳十三卻轟然倒塌,頭都在泥地上砸出一個坑。
蘭菏攥拳又在他頭頂錘了兩下,每捶一下,柳十三慘叫一聲,身形就委頓一點。
胡七十九眼睛一亮,尖叫:“尊家牛逼!!”
江河道長微微頷首:“後生可畏。”知道是生無常後,說話也不一樣了。
宋浮檀同樣感慨,怎麼有人可以同時把白衣和紅衣都穿得這麼好看……
柳十三被捆著隻有挨砸的份,心裡已經是慌了,從和尚恨到老喪門再恨到蘭菏,十分不甘,卻也隻能大聲道:“服了服了,彆打了!”
要是把他頭打破,他這一身修為可就沒了。
蘭菏看向白大仙爺:“大仙爺?”
白大仙爺小聲道:“規矩你懂的。”
柳十三恨恨道:“那是要談咯?可以,我就此收手,決不再騷擾你們,但你們也不能什麼都不給我吧,這樣,祭一場,再讓我把戲看完就行了。”
他確實懂規矩,自己退讓了很多,這才是個誠心談判的架勢,“嗯,還有……”
柳十三看了一圈,不爽地道:“既然打敗了我,那麼,日後你們就把我安置在這個生無常家裡,受個供奉吧。”
聽起來,仿佛是他受了什麼委屈。
靠,還是想要我當廚子啊,蘭菏低聲道:“你想太好了吧。”
柳十三:“?”
一直未說話的不動法師緩緩睜開眼,說道:“中央鎮物橋位置因你泄露,為京城計,待此橋建造好,你須為我們守百年鎮物橋。”
柳十三:“……”
柳十三狂怒,立刻就要掙紮:“放屁!!你敢叫本龍做鎮橋獸!!”
他還沒來得及動,又被蘭菏摁進土裡了,電光也劈裡啪啦,烤肉味更濃了,大黑蛇吃痛地攤平了。
不動法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若非你自稱為龍,導致眾家雲集,我也不必為了辟謠暴露鎮物橋,叫你守橋,難道不應該?”
當他辟謠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如能降伏柳十三,那麼柳十三應該在這個公園做保安。
柳十三沒想到竟是這樣,可他渾身上下也動不了,隻有尾巴一抽一抽,心中生出了後悔。
不動法師逼問:“你可答應?”
柳十三看著身上的電光,還有蘭菏的拳頭,不甘地道:“……戲還能看完嗎?”
不動法師微笑:“能。隻要閣下願意守橋,還有許多戲可看。”
柳十三沉默一會兒,說道:“我最討厭住橋下,那你們在橋邊栽一棵大樹,我日間可盤踞此樹之上――總不能連本龍的活動也禁錮吧?”
“隻要仙家能守住此橋,任來去也無妨。”不動法師道。
柳十三鬆了口氣,還好他們的要求沒那麼喪心病狂,“可以,那你們修橋時把我一具蛇蛻也放進去,我便隨時可以感應此處,也可使你們那鎮物隱匿具體方位。”
不動法師點頭:“甚好,甚好。”
蘭菏也道:“還有,你得說,為什麼你會找上這裡,是有人指使麼?”
柳十三剛要說,眼睛一轉,“一個要求換一個要求,要我回答這個問題,你得答應我,給我一座香塔。”
這不算什麼,蘭菏隨口就答應了:“可以。”
柳十三:“沒有指使,這不最近就你們在修橋。”
蘭菏:“真的嗎?那你潛修得好好的,怎麼會醒來?”
柳十三迅速道:“又是一個問題了,這個問題可是重要,想我回答,日後你要繼續供我香吃!”
胡七十九啐了一口,不要臉,住在外麵,下水道都不用通,還想討香吃。
柳仙果然腦子不是特彆好,蘭菏心道,什麼時間數量的限製也沒有,那他每年過生日給點三根香都算數啊,歎口氣故作為難地樣子道:“好吧!”
柳十三大喜,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就覺得越來越熱,我就醒來了,這可能就是《清夢幾何》裡說的什麼什麼溫室效應吧。”
眾人:“……”
還挺會活學活用。
蘭菏無語,原來這柳仙是在胡亂要價,幸好要的也不嚴謹,不然虧死了。他看著蛇,還真不太舒服,尤其是蛇皮的觸感。
不過,柳十三這樣子倒不像說謊,所以他醒來找到這兒真的隻是一個巧合?
蘭菏從柳十三頭上跳了下來,大仙爺也把陣法給收了,隻見柳十三化作一名黑衣青年,長發束在腦後,麵容陰沉,眉眼好看卻帶著戾氣,臉頰上還有一道疤。
蘭菏盯著看了會兒。
柳十三心中得意,果然被他的龍顏震懾住了。
蘭菏:“……你真的被打過頭!”
柳十三:“*&¥#@¥!”
……
現在算是談得七七八八了,江河道長被扶了起來,仔細看著蘭菏,感慨道:“沒有想到,來先生居然是生無常,我們竟一點也不知,真是低調。”
來無常從來沒提起過,一般走無常的也很少有在業界都瞞著的。
柳十三呸了一聲,暴躁地道:“你瞎了吧,你們不是都認識他麼。”
江河道長:“??”
各位法師都大驚,什麼叫他們都認識啊,難道來無常的陽世身份,本就是京城宗教界的?
那會是誰呢,道門的?不對,養了家仙,是個香頭?
還是不對,他們都認識……
既然認識,在業界總得有些名氣吧,那他們怎麼會想不起來呢。這一會兒真的想不到哪個人他們全都認識,又可能有這本事啊,到底是哪一門的呢。
大家疑惑地盯著蘭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會兒真的覺得他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
我們,真的認識他?
蘭菏:“……”
他原先都打算去還魂,換做肉身來幫忙結陣了,柳十三也已經說破了,他心情還挺淡定的。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唉。
就是在琢磨要繼續騙老頭們了麼,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去啊,他們會和應韶一樣反應過來嗎?
“真的不認識吧。”江河道長用力撓頭,本就淩亂的發髻都要徹底撓散了。
他正說著,那一直在播放著《清夢幾何》的大屏幕上,女主角的哥哥又出現了,嘴巴被男主給捂住,勒著脖子,隻露出一雙眼睛。
一眼望過去:
來無常的眼睛。
他背後大屏幕上很大很大的演員的眼睛。
前後對應,一模一樣。這要再看不清,再說自己不認識,真的是瞎子了。
法師們:“………………”
……靠,還真的都認識啊!!不止他們,他們全家連帶鄰居也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