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竇春庭悲哀地看了表哥一樣, 哥以前不這樣的,現在卻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了弟弟的痛苦之上……

他也後悔,自己跟柳十三用這流行語做什麼啊。知道他敏.感不知道他這麼敏.感, 怎麼逮著個關鍵詞就發飆的。

“搞錯了, 這個無腦不是在嘲諷任何人!”竇春庭趕緊搜索,給他看屏幕,“看看,隻是說這個劇真的很甜……”

柳十三頭伸過去看了看, 餘怒未消, 又一轉身看蘭菏,還要反過來怪他:“你的人也太不會說話了!”

蘭菏:“算了算了,都是親戚。”

竇春庭:“…………”

“?誰跟他親戚。”柳十三說著, 身體抬得也沒那麼高了, 但讓他承認自己過激,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時候房外響起敲門聲, 剛才柳十三動靜還是有點大, 路過的宋綺雲都給驚著了。

“蘭菏你乾什麼?”宋綺雲問。

“沒什麼, 宋導。”蘭菏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去一個頭。

宋綺雲壓根不信:“讓我看看。”

蘭菏:“有大仙, 比較恐怖。”

宋綺雲:“……”

宋綺雲羞惱, 他是屢次在蘭菏麵前丟麵子了, 怎麼有妖怪他就一定怕到抱緊蘭菏的手麼,想到上次被老白的“血手印”嚇到, 宋綺雲抱著雪恥的心情,就往門縫裡擠。

一進去, 宋綺雲就看到條大蛇,正冷冷看著自己, 這個體型,絕對一口能把人給吞了。

“……”宋綺雲腿軟的扶住牆,“這是你養的嗎?不能隨意帶到劇組來。”

“沒事宋導,它不咬人。”蘭菏看宋綺雲害怕,還伸手摸了一下柳十三,蛇皮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反胃,“不會久留……嘔。”

柳十三:“…………”

自己養的蛇自己還害怕啊,宋綺雲看到蘭菏犯惡心倒有點寬心,也不指責他們了,“注意點動靜。”

說完就出去了。

蘭菏對瞪著自己的柳十三道:“彆看我,又不是第一次嘔了。你能不能說一下,那個洋人鬼魂的事啊?”

柳十三哼了一聲,克拉克瓷從明朝一直外銷到清朝,和柳十三生活的時代有些重疊,他哼唧道:“洋鬼到了外地,有接引回去,也有在陰司、地府投胎的,華夏人在外頭倒頭了,無常也得飄洋過海去接引魂魄,你從來不出差,不知道此事。”

宋浮檀倒想起了,“我好似也看過資料,以往有走無常者,魂至歐洲接引魂魄,本人從未去過當地,但能把異國風貌說得一清二楚。”

“嗯,就是因為不願意投胎在外。”柳十三道,“這洋人的鬼魂嘛,一股子木頭焚燒的味道,還有點香。”

這得是什麼味道,蘭菏有點想象不出來,“那我晚上去看看蕭與騫吧,有沒有洋鬼纏著他。還有你說,其他買了這組盤子的人,可能也都被纏著?這還組團的嗎?”

“他們也不肯透露更多了啊,拍賣行有規矩的。”竇春庭道。

蘭菏:“行吧……”

反正先探探。

……

在房間收拾好之前,晚上蘭菏也隻能暫時去隔壁宋浮檀那裡住,夜裡,他和宋浮檀一起離魂,去蕭與騫的房間。

蘭菏怕打草驚蛇,還是深夜才去的,在門口蹲了一會兒,忽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仿佛潮濕的森林在焚燒,說是香氣,卻有陰冷帶著腐味,讓人不適。

他忽而想起這味道自己還真的聞到過,隻是當時沒有仔細分辨,乍一聞還以為是蕭與騫的香水味,這家夥因為和餘髖南罰起再早也要收拾乾淨,噴個香水。

就是這個了吧?

蘭菏和宋浮檀對視,一點頭。

他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紅發洋鬼正坐在床邊,對那個五帝錢有點束手無策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無法接近了。

這洋鬼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居然說了還挺標準的華夏語:“你們也托夢?排隊等等。”

蘭菏:“…………”

蘭菏一時語塞,差點不知道說什麼,趕緊把製服拿出來套上:“我是無常,知道無常是什麼嗎?朋友。”

洋鬼:“啊,我聽說過,是這邊的陰間警察――警官不好意思,你先請。”

蘭菏無語:“……我不是要插隊!”

蘭菏看他穿的一身西方宮廷式禮服,而且聽他華夏語說得挺好,難道是陰間這麼多年學的,畢竟克拉克瓷主要是明朝萬曆年間到清朝康熙年間外銷,也挺久遠了,又或者……

蘭菏:“你是不是傳教士啊,認識利瑪竇嗎?”

洋鬼:“???”

洋鬼:“什麼豆,你在說什麼哦。”

宋浮檀瞥見他還有個耳釘,問道:“你死了多久?”

洋鬼:“前年死的啊。”

蘭菏:“哎我還以為是老鬼了,你穿成這個樣子。”

洋鬼:“我在京城當模特嗷,死的那天要拍照工作呢。”

蘭菏:“……”

這誤會鬨的,蘭菏還以為是個啥古代洋鬼。

“那你是那件瓷器的上個主人?有什麼怨氣啊每天影響人睡眠,搞得人性情都大變了。在京城住過應該知道入鄉隨俗吧,我們這邊陰間也是有規定的,幽明殊途,不讓隨便打擾人。”蘭菏教育道,“還有,叫什麼名字啊,在哪兒死的?”

宋浮檀聽著這不是蘭菏平時的做派,仔細一想,有點像民警,怕是模仿的王粒粒吧……

“他性情大變不關我的事。我叫懷特。”這紅發洋鬼解釋道,“我是這個克拉克瓷的上一任主人沒有錯,但我是好心想要幫助他,提醒他把這個丟了。當我活著的時候,買了一套克拉克瓷,沒有做夢呢,隻是不知不覺就性情大變,但沒有人像這樣提醒我,最後我就自己飆車死掉了。死了後我才看到,這個瓷器好像很奇怪,有奇怪的味道……但是它又流落到了彆人手裡,我就跟著它,一直讓後麵的主人做夢,離開它。否則,他們會和我一樣的。”

這一套瓷器,單個就讓蕭與騫很受影響了,懷特說,他當年還是被影響得直接發生意外。

“和你無關?”蘭菏仔細一看,他雖有執念,但眼中好像是沒有什麼戾氣,按他的說話,意思竟是做夢與他有關,生活受影響則是瓷盤本身的問題,綜合了兩種影響。

蘭菏看了一眼被蕭與騫放在盒子裡的瓷盤,那裡傳來陣陣濃重的陰氣。

“那它……你是從哪裡買來的?知道它的上任主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懷特很無辜:“不知道G,我買來就這個樣子了,賣給我的人說這是當年葡萄牙商船上搶的那一批,曾經被東南亞皇室珍藏。我也很奇怪,它有著詛咒一般的魔力,是不是什麼皇室秘聞,東南亞邪術,或者乾脆,它就是骨灰燒的瓷!”

懷特這個腦洞讓蘭菏也有點拿不準了,“你稍等,把知道的信息都提供給我,我先查證一下這件事。對了,其他幾個買家那邊也是你在托夢嗎?”

“是我是我,哎他們拆開了買,我每天跑來跑去托夢,也很辛苦啊!”懷特歎氣道。

蘭菏都想笑了,“那你把其他買家的信息也告訴我吧。”

正好拍賣行那邊還不說。如果懷特說的都是實話,那他可是慘了,被瓷器害得英年早逝,還糾結這瓷器不能繼續影響彆人,就此跟著它。

要說這是前任主人的執念,是纏著後任主人(們)也可以,但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

第二天,蘭菏從宋浮檀懷裡翻身起來:“醒醒,搬磚啦。”

宋浮檀抱住蘭菏,說出了心裡話:“鬨鐘還沒響,也沒有小動物打擾……”

蘭菏:“救命!編劇想潛我!”

兩人正鬨著,就聽到門被篤篤敲響了,“表哥表哥表哥!”

宋浮檀:“……”

雖然沒有小動物,但是有小表弟。

宋浮檀開門把竇春庭放進來,“你五點起床?”蘭菏是有戲要拍,鬨鐘定的也早,竇春庭的時間就沒那麼嚴格了,大可以睡飽。

“我沒睡啊。”竇春庭是興奮的,“嫂子抓到鬼了嗎?”

“怎麼說呢,可以說抓到了,但是和那鬼可能無關。”蘭菏把昨晚的事說了一下,“得找人求證一下。”

“居然還有內情?”竇春庭也腦補起來了,“我待會兒就打聽。”

竇春庭不知怎麼,有種使命感,反正他家人脈廣,去探聽那些買家,還有當年把瓷器賣給懷特的賣家了。

待竇春庭回來,才算是弄清楚了個大概,“呼,打聽到當年倒賣瓷器給懷特的家夥了,就京城古玩行的。”

蘭菏:“那他人呢,能查到發生了什麼,或者追溯到之前的主人嗎?”

“這人賣的好多是明器,已經進局子了。”竇春庭喝了口水。

明器,即冥器,陪葬品也,這種邪門生意不是人人都做,都敢做的。尤其這種有問題的,賣給人家得多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