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聽說月神性彆男 彥縭 6373 字 3個月前

第17章

提亞馬特抬起眼來,用那一雙色的眼瞳憂鬱的注視著阿爾忒彌斯,在那一片粉色的海裡麵,唯一能夠留下來的印象就隻有站在她對麵的那一個人的身影。

她的目光憂鬱而又沉靜,望著阿爾忒彌斯的時候眼底像是閃爍著細小的水光,定睛一看的話才會發現,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被觸動所以積蓄下來的淚水,因為阿爾忒彌斯說出來了這樣的近乎是絕情的話語,所以那些淚水在沿著提亞馬特那一張賽霜欺雪的臉頰流淌了下來,看上去實在是無比的脆弱,可憐而又可愛的樣子。

但是阿爾忒彌斯當然不會就這樣被她所欺騙到,他的目光微微的下移,落在了提亞馬特的腳下踏著的那一片黑泥上。

儘管看起來是那樣小小的、惹人憐愛的一隻,然而阿爾忒彌斯清楚,這隻不過像是鮟鱇魚露出在外麵的那小小的燈泡一樣,相對於整個軀體來說是最美麗、同時也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

在這一具美麗的女性的身軀下方是可怖的、凶殘而又猙獰龐大的魔獸一樣的身軀,同時那也才是孕育了諸神的大母神的本體。

“A……aa……”

阿爾忒彌斯的話中沒有絲毫的溫情,甚至是洋溢著冷酷和殺意。他不曾遮掩過自己的這些情緒,所以便也可以輕易的就被提亞馬特所捕捉感知到。

女神口中的歌聲開始變的哀傷了起來,其中蘊含的情緒濃烈,僅僅隻是這樣聽著都會忍不住的與那歌聲共情,不由自主的潸然淚下。

隻可惜此刻站在這裡的唯二的生靈,一個是需要以人類的情緒為食、學習和模仿著他人情緒的半夢魔,另外一個則是於提亞馬特同等級存在的神明,無論哪一個都不會輕易的就受到提亞馬特的影響。

阿爾忒彌斯動了動手指,有澄澈近乎於無色的水流在他的身邊環繞了一圈,然後呼嘯著飛了出去。

這些水流在空中不斷的壯大,最後成為了浩浩蕩蕩的江川與河流,阻攔在了那還在保持著勻速前進的黑泥前麵,讓它們沒有辦法再肆意的前進。黑色的泥與澄澈的水彼此之間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攻防戰,就像是它們的主人之間一樣,一方是為了毀滅,另一方則是為了守護。

“請你停在這裡,提亞馬特。”

阿爾忒彌斯撥動了一下自己手中長弓的弦,聽著那“嗡”的一聲的聲響。他的動作優雅,不像是在撥弄足以奪取性命、撕裂山河的凶//器,而更像是坐在什麼無比華麗而又高貴的場所,輕柔的彈奏著管弦的樂器。

但是當阿爾忒彌斯抬起眼眸來的時候便可以發現,他並不是什麼可以被放在那裡安然的欣賞的花瓶,而是足以抵禦這世間的千軍萬馬的最鋒銳的刀劍,最明亮的天光。

“前麵,不是你可以踏足的場地。”

阿爾忒彌斯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蓋亞特意的走了後門,強行的塞來了這個所謂的“特異點”之中。

一方麵是為了幫助阿爾忒彌斯消除因果,讓他能夠名副其實的掌握那創世的權柄與神格;而另外一方麵,提亞馬特作為孕育了眾神的大母神,其本身便擁有著名為百獸母胎的,這樣的權能。

其表現為,凡是從這一片土地之上誕生的存在,均無法對她造成任何意義上的傷害;她可以從大地之中獲取無限的能量,猶如永動機與永不鬆懈的齒輪,是沒有“死亡”的概念的,足以長久的屹立於此的凶獸。

但是阿爾忒彌斯不同。

足以無視百獸母胎的權柄,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斷提亞馬特與大地之間的牽係。即便是大母神沒有“死亡”這一概念,同樣為世界最初起源的淡水依舊可以將提亞馬特送入永恒的沉眠之中。

或許,就算是阿爾忒彌斯這樣的成千上萬個世界之中才有肯能誕生出一個的奇跡不曾出現在這裡,渺小但是韌性卻足夠驚人的人類最終也一定可以尋找到彆的什麼方法去戰勝提亞馬特,度過這一場危機。

但是可以預見的是,那樣的話一定會造成巨大的犧牲,醞釀出無數的生離死彆與刀劍相向。

所以,既然有阿爾忒彌斯這樣方便而又快捷的途徑,簡直就像是攻略遊戲中隻有氪金開掛了才會出現的稀有道具的存在的話,又何必去大費周章的、付出數不清的鮮血、精力和時間,去完成這一件事情呢?

這便是名為阿爾忒彌斯的外界的神明,會被跨越時空召喚至此的原因。

“啊啊……這可真是……”

阿爾忒彌斯看著那因為自己的宣告而開始躁動不安、連帶著泥海之下的身體都開始隱隱約約的有著露//出來的跡象的提亞馬特,發出了一聲長歎。

有什麼東西“哢嚓”一聲,破碎了。

如果藤丸立香還在這裡的話,那麼她一定會驚訝的發現,以【Archer】職介現世的神明的職介屬性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此前,阿爾忒彌斯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力量尚且可以被數據衡量裁定,那麼伴隨著他的職介悄然轉化為【Fner】的同時,他的數值也開始發生了劇烈的波動,直到最後全部都成為了[???]的不可視。

這種情況,隻會在一種存在的身上出現。

——BEAST。

由全世界的惡意所化成的、足以顛覆世界的存在的獸。

誠然,阿爾忒彌斯自然不可能是“獸”,但是他的存在等級卻是與“獸”相同甚至隱隱約約還要淩駕於祂們之上。

“解放寶具……我沒有試過這樣,好奇怪啊。”

他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輕輕的嘟囔了一句,複而抬起頭來看向提亞馬特。

即便是阿爾忒彌斯已經表現出來了如此強烈的攻擊的意願,但是提亞馬特依舊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意願。

她隻是哀傷的望著阿爾忒彌斯,唱著沒有人能夠聽懂的古老的歌謠,色的眼瞳空茫,像極了無知無覺間走上了祭壇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