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爾忒彌斯當年與蓋亞等四位初始神訂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為了能夠將神明的存在延續下去一直到那時間的儘頭,而訂立下來了周密的、足以影響和輻射到後世千萬年的計劃。
而當阿爾忒彌斯一力扛下來了諸神的黃昏之後，四位初始神也的確是在為了能夠踐行這樣的未來而不斷的努力著。
但是伴隨著神代的衰落與神秘的消退，神明不可避免的會因此而受到了影響。兼有阿爾忒彌斯打通了不同的世界之間的屏障，讓它們融合在一起，成為了一個嶄新而又龐大的新世界。
固然世界的存在因此而變的更加複雜和穩固，得以讓神明不必走向那原本注定好的滅亡,然而在此之上，又有新的問題開始萌發。
這畢竟隻是被強行的打通和拚湊起來的世界，在很多方麵都尚且不完善,要等到世界自我完成融合,大概還需要無數個紀元。
所以最後,蓋亞想了另外的一個方法。
“你看那裡。”
蓋亞與阿爾忒彌斯站在這虛空之中,朝著某個方向伸出手指來。
阿爾忒彌斯循著她給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在天際的儘頭,在表層與裡層的兩個世界相連接的某一個地方,矗立著一顆巨大的、參天的樹木。表皮是銀白色的,散發著淡淡的瑩潤的光澤。
當你看著這一棵樹的時候，甚至會油然而生出來一種震懾的感覺來,就好像是有什麼無法輕易的用語言去形容和描述的感覺從心底生長了出來,甚至會不由自主的為了這樣的奇跡的誕生與出現而落下淚來。
“那是……”
即便是阿爾忒彌斯,在看見了這樣的景象的時候，也很難那不去為之動容。
“很美麗吧？”
蓋亞的聲音在阿爾忒彌斯的耳邊含笑響起。
“那是世界樹。”
她的目光在那銀白色的繁茂樹乾上麵掃過。
“連接了表裡兩層世界的世界之樹，孕育了生命的起源,同時……也是我們的世界會被認為是特異點的最主要的原因。”
“而除了世界樹之外，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蓋亞側過頭來，那一雙眸子裡麵影影綽綽的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這讓她的眼瞳看上去就像是一種無比美麗的金綠色，勝過這世間的一切寶石與星光。
阿爾忒彌斯可以在蓋亞的瞳孔裡麵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倒影。
“空想樹。”
“這是，由這眾生的空想與期望所彙聚而成，為了【活下去】這唯一的一個目的而不斷的汲取著養分所成長著，直到最終讓世界徹底的脫離了原有的軌道的奇跡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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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忒彌斯。”
“背負了諸神之黃昏的你，毫無疑問是這個異聞帶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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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忒彌斯直覺蓋亞剛剛說出來的，應該是什麼十分不得了的身份和話語。但是，因為缺乏了相關的情報與認知的關係，這讓阿爾忒彌斯對於蓋亞的話中所蘊含的巨大的信息量沒有辦法全盤的接受下來。
“異聞帶？空想樹？”
阿爾忒彌斯皺著眉將蓋亞的話重複了一遍。
“那是什麼？”
蓋亞看著他，倏爾粲然一笑。
“我年輕的王啊，那還不是現在的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她將一雙柔軟雪白的手搭在阿爾忒彌斯的肩膀上麵，眼眸裡麵含著的是篤定，也是笑意。
“但是我向你保證……終有一天，你一定會明白的。”
明白這個世界是怎樣的仰仗和依賴於你。
明白你為諸神開創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足以讓無數個世界線都發生變動、在那麼多的平行世界當中都不曾出現過、已經足以成為了脫離世界線之外的嶄新的、足以成為異聞帶的未來。
這種含含糊糊說一半藏一半的方式實在是讓阿爾忒彌斯覺得十二分的不爽，但是看蓋亞那雖然是含著笑容，但是無論如何卻是絕對都不會再多說哪怕是一句話的模樣，阿爾忒彌斯的手握緊了片刻，但是最後還是緩緩的鬆開了。
“是預言？還是彆的什麼？”
阿爾忒彌斯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雖然阿波羅擁有著預見未來的能力與神職，但是很遺憾，作為雙生子的我並沒有能夠獲得這樣的能力。”
“而且我也不是多麼喜歡可以被預見的未來，你應該知道的吧，蓋亞？”
這一點，蓋亞當然是知道的。
為什麼當初，赫拉要瘋狂的、不顧一切的追殺勒托？
——因為她曾經聽到過那樣的語言，黑夜的女神將會誕下神王的子嗣，掠奪去下一代神明所有的榮光。
而那是赫拉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因為她是宙斯的神後，是宙斯無數的女人當中唯一一個有資格坐在他的身邊、接受眾神朝拜的奧林匹斯的女主人。
所以她的孩子也理應擁有著同樣至高的地位，而不該屈居於任何人之下。
至於最終的後果……也與那一位當初給出了預言的神明所說的相差無幾。勒托誕下了日月雙子，無論是從哪一個意義上來說，都是沒有絲毫懸念的，將第五代神明全部的榮光都收入了囊中。
所以阿爾忒彌斯不需要預言，或許也是因為他的這一份抵觸的情緒，所以明明作為雙胞兄弟的阿波羅能夠看見未來的軌道，然而阿爾忒彌斯卻對此一無所知。
“不，這不是預言。”
蓋亞笑著說。
“這隻是，對於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做出的預告。”
“你找我原本是想解決這件事情吧？這也是我在苦惱著的，畢竟在我的計劃裡麵，表層世界與裡層世界現在還不到關係暴露的時候，無論是徹底的分割開來還是融合也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
蓋亞伸出一根手指來按著自己的下巴，眼睛裡麵滑過了笑意。
“哎呀，那不如就把這件事情暫且先拜托給你好了，阿爾忒彌斯。”
阿爾忒彌斯：……
“蓋亞。”阿爾忒彌斯緩緩道，“很多時候我都真的懷疑，你這家夥其實就隻是想要我給你做白工吧。”
“哎呀，你怎麼會這樣想呢。”
蓋亞看著阿爾忒彌斯，掩著唇，像是很吃驚的模樣。
“這都是為了……我等神明的未來。”
她的臉上帶著笑容。
阿爾忒彌斯深深的看了蓋亞一樣。
“……我當真是信了你的邪。”
他有些挫敗的歎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複又抬起眼來看向蓋亞，是有些無奈的樣子。
“那麼。”
阿爾忒彌斯問。
“你要我去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