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原修拿到了一封不長的情書。他小心地裝進信封了。
出了咖啡廳,原修心裡鬆了口氣,隱隱多了份期待。
他沒等太久,就碰到一個絕佳的機會。
白瓊選的奧賽班臨近結課,決定參加競賽的同學繼續準備,不參加的同學則需要提交一份編程作業,以完成學分。
這奧賽課白瓊基本沒有聽過,尤其是參加了新概念的培訓班之後,已經有兩周都沒去上課了,雖說她已經跟老師請過假,但最後的作業還是得交。
可她哪裡會呀……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白瓊從成果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又忍不住吐槽學校,為什麼一定要開這麼多跟高考無關的課外班啊啊啊。
成果一臉歉意:“我上課的時候抄了一份就交了……”她說,“我抄的孫昊的,要不你問問他還記不記得。”
白瓊茫然地問:“孫昊是誰?”
“也是我們班的呀,”成果說,“當時他坐我旁邊,正好我就抄上了,他寫一行我就照著寫一行。”
成果很不好意思:“我當時想給你也抄一份的,但是、但是他交完就跑了,我實在不會。”
這哪能怪她,白瓊連忙說:“沒關係,我再想想辦法。”
成果給她出主意:“要不你請原修學長幫你做?”
白瓊啊了一聲:“不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本來他也當過我們代課老師呀。”成果叮囑她,“就是你讓他彆用他的水平做,要簡單簡單再簡單的,不然就穿幫了。”
白瓊:“……有道理。”
她想了半天,好像確實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於是隻好去找原修幫忙。
趁著周末午飯,她把事情跟原修說了:“你可不可以教我怎麼做呀?”
白瓊想得挺簡單的,他在這方麵是行家,要是他能給她單獨講解,她學起來肯定事半功倍。
“隻是做期末作業嗎?”原修跟她確認,“那一會兒吃了飯去我房間。”
午飯之後兩個人去了原修的房間。
白瓊不太習慣麻煩人家做事,跟他還客氣的:“你教教我就行了,我自己來操作。”
原修搬了張凳子給她坐,站在旁邊單手輸入開機密碼。
他的長指輕快地跳動,黑色的機械鍵盤隨之發出清脆的噠噠聲,伴著一串幽藍色的背光。
白瓊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他的手指。
“教你?教你還不如我自己做開得快。”頭頂響起他帶著笑意的聲音。
白瓊回神,心裡嘀咕,這是在嫌棄她笨嗎?
原修拉過自己的椅子坐下,又說:“既然不打算走這條路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們要交什麼作業?”
“啊?”白瓊支吾了下。
他側頭回來看她,“嗯?”
她隻好老實說:“我……我不知道。”
原修笑了下,嘴角彎彎,似乎想起她上次不聽講的樣子。
白瓊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彆開眼小聲嘟囔:“笑什麼……”
她羞赧時總是習慣垂下眼,那排黑黑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是展開小小扇麵。
原修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沒事,我問問。”
他在網上直接問了老師,很快就收到了期末作業的要求。
原修掃了一眼,真的是非常基礎的題目。
“彆擔心,很快就好了。”他說。
白瓊看他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副眼鏡。她問:“你要戴眼鏡嗎?”
他嗯了一聲:“防藍光的。”
白瓊想問什麼是防藍光,可見他對著電腦,臉上神情認真,便不敢出聲打擾。
一時間,隻聽鍵盤脆聲作響。
春日午後,陽光柔和清亮,從臥室外麵的陽台上照進來。春風撩起落地窗邊的白色紗簾,帶進室外若有若無的花香。
香氣被陽光一曛,沾染到他的身上。
兩個人靠得這樣近,白瓊隻覺得他身上隱隱有一股乾燥溫暖的味道,吸引著她靠近。
是他身上的香氣麼?他一個男孩子怎麼會這麼好聞?
白瓊還沒想清楚,就聽見一聲回車,他說:“好了。”
“嗯?”白瓊回神,有些震驚,“好了?”
他點了下頭,登陸郵箱,問她:“你學號是多少?”
她還不信:“這麼快就做完了?”
他摘掉眼鏡:“嗯。你學號多少?”
她機械地報出學號,心想這有兩分鐘沒有呀,怎麼就好了呢,忍不住追問:“真的好了?”
他笑著摸了下她的頭:“不相信我?”
“那當然不是。”她馬上說,“我是覺得好厲害呀。”
作業有了著落,她心情放鬆不少,喜滋滋地說:“謝謝原修哥哥。”
“真謝謝的話……”他伸手摘掉眼鏡,目光坦蕩地看著她,“幫我個忙。”
白瓊乖巧地答應:“好的。”
原修勾了下唇角,拉開另一邊的抽屜,從中取出一個白色信封。
“幫我念一下這封信。”
“哦。”白瓊伸手接過來,看清信封式樣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這不是範涵涵寫給原修的情書嗎?!
她抬眸,目露驚詫:“這個……”
原修一臉平靜:“怎麼了?”
“這不是彆人寫給你的麼……”她越說聲音越小。
原修淡定道:“是你送給我的。”
“我隻是幫彆人一個忙……”
“既然要幫就幫到底。”
他單手撐在書桌上支著太陽穴,臉上的笑容期待又玩味。
“現在,幫忙把信念給我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