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主持人上台宣布最終得分，法學院整體表現不錯，最後得分僅次於馬克思，得了第二名。
成果簡直沒想到，她居然還沾光得了個第二名。
班長小跑著上台領獎，成果躲在歡呼的同學之間給周洧發微信：“我好厲害啊！”
那邊回了她兩個點點。
“切。”成果等了半天沒等來下文，有點煩他，冷漠地讓他一會兒在門口等。
散場之後，班上同學商量著要去聚餐，成果給周洧打電話，可禮堂裡信號太弱。成果隻好跑出來找人。
外麵是一片小廣場，她東看西看沒看見人，隻看見一個海拔明顯高於常人的大個子圍在一起。
成果放下心，知道肯定是周洧跟他的隊友們。
她小跑著走過去，還沒走近就看見一個高挑的女生被人起哄著倒向另一個男生，那男生冷淡地擋開。
成果腳步停下，視線越過眾人的肩頭，忽然發現那男生居然是周洧。
“你誰呀你？”周洧臉上的不耐煩壓根沒有一絲掩飾，“站不穩拄拐，往哪兒倒呢。”
起哄的人聲小了些。
成果踮起腳尖，認出那個女生是馬克思學院的隊長，她還有些驚奇，下一秒就聽見隊長跟周洧表白：“大有哥……我從九中一直到現在都很喜歡你，我……”
“你什麼你？”周洧冷聲打斷，“喜歡我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嗎？”
“我……”小姑娘一下子紅了眼。
理工校隊的幾個男生見小姑娘紅著臉要哭，站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就是表個白沒什麼哈。”
周洧不接茬：“都說了有女朋友還投懷送抱，我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生。”
他這話說得太難聽，女孩子麵子上繃不住，一下子捂著臉哭起來，
周洧看著她哭得崩潰，麵色冷淡。
那女生哽咽著哭喊：“我哪裡比不上她？我、我剛剛還得了一等獎！”
周洧翻了個白眼，心想也不知道這些女生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他懶得周旋：“你連我女朋友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就這樣。”
成果看了一眼對麵高挑漂亮的隊長，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覺得周洧這句話太不客觀了。
明眼人都會覺得人家比她好多了吧。
女生愣了下，哭得更大聲：“你太過分了！”
周洧才沒耐心哄她，跟隊友打了個招呼，直接繞開她往外走。
走出人群，他一眼看見了成果。
見她悄悄躲在人後看熱鬨，周洧沒好氣，走過去先在人家臉上揪了一把泄憤。
“傻愣著乾什麼，也不知道叫人。”
成果被他牽著往外走，忍不住回頭看向劇場門口，男生們都散開了，對麵隊長好像還在哭，身邊圍著三四個朋友。
兩個人走遠了些，到停車場去取周洧的摩托。
“我覺得……”
沒走兩步，周洧停下腳步，成果果斷閉上數落他的嘴。
“乾、乾什麼？”
他沒說話，隻是動手去解她的上衣結，讓皺巴巴的衣角鬆開，擋住她腰間的細肉。
成果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配合地站著沒動，心理放鬆下來：“我覺得你有點點凶，那個女生哭得好傷心。”
周洧翻了個白眼：“那怎麼著，我被占了便宜你就高興了？”
“那倒也不是。”成果心裡正義的聲音小了下去。
周洧卻還是不滿意，覺得這衣服一蓋，顯得下麵像是沒穿褲子似的，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他乾脆把衣服給紮進短褲裡，讓她看上去邋裡邋遢的。
周大爺這回終於滿意了：“行了，走吧。”
成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腦子裡還回蕩著這人剛才說人家隊長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覺得他大概是瞎了。
可能，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成果被這個想法逗笑了，像是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
她拉住他的手腕，笑眯眯：“周洧，你，好像真的很喜歡我啊。”
她腦袋上還頂著兩個小丸子，看上去又小了幾歲，可眼裡流露的狡黠卻是周洧過去不曾見過的。
一時之間，周洧竟然被她說得臉紅。
真是莫名其妙。
他輕咳一聲，彆開眼，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轉過身正視她，皺眉冷冷道：“那什麼意思，你現在才知道嗎？那你之前覺得不喜歡也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成果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這人還能殺她一個回馬槍。
“嗯？”
見他板著臉，目光銳利，她還是挺害怕的。
貪生怕死的小姑娘馬上跟著板起臉，語氣比他還要嚴肅：“當然不是！”
周洧沒說話，眉心微皺，像是在評判她話裡的可靠性。
他目不轉睛的視線，讓成果很有壓力，背上冷汗狂冒。她咕咚一下咽了下口水，結巴道：“不、不喜歡怎麼可以在一起？”
周洧不說話，伸舌抵了下臉頰。
像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成果一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就沒底。
小姑娘幾乎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特彆上道地衝他招了下手：“你你你下來一點，我證明一下。”
周洧沒動。
——這是他第一次沒接這茬。
他細細地打量她，眼神深邃，帶著探究。
成果覺得自己就像是忽然被拉到了放大鏡下，被迫接受他目光的無情審視。
她背上直冒汗，憋著了半晌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終於聽得這人開了金口。
周洧抿了下嘴角，語氣還算平靜：“你找個時候，我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要不就這個周末吧。”
成果都驚了，本能拒絕：“不行！”
“為什麼？”他的眉心重新皺起波瀾。
“因為……”小姑娘的眼神左右遊弋，心虛地找著借口，“因為我媽媽不讓我談戀愛。”
“是嗎？”他明顯不信，“那我親自說服伯母好了。”
“那也不行！”
周洧已經不想說話，
成果眼看著瞞不下去了，情急之下隻好和盤托出：“真的不行，我媽媽說了，就算要談戀愛，也要找長得帥的。”
周洧半天沒有回過神，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不太確定地反問：“你是說，我不夠帥？”
成果扣了扣臉頰，老實說：“就是太凶了，所以有點……顯醜。”
小姑娘默默歎氣，要是他沒那麼凶就好了，說不定媽媽也不會覺得他醜，這樣可能就會答應兩個人交往的事情吧。
好半晌，兩相俱靜。
周洧那邊不提也罷，成果卻被心裡的想法嚇了一跳。
額角滲出汗水，細細滑下，癢得像是小蟲爬過。
她抬手擦去，卻覺得頭重腳輕。
她為什麼要怕媽媽不喜歡他呢？要是媽媽不喜歡的話，那不是正好可以順勢分手嗎？
難道她心裡根本不想分開嗎？
成果抬眸看向眼前的大男生，忽然意識到——
她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