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 2)

那時,她才14歲,第一次看見如此震撼的災難,可其實她對那個畫麵並沒有什麼印象了,因為趙傾及時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後把她拉到路邊的一顆大樹下,對她交代站在這裡不要動,哪裡也彆去。

而在趙傾捂住唐楚楚眼睛的時候,阮初已經扔掉自行車跑了過去,抱起那個害怕痛哭的小女孩。

趙傾安頓好唐楚楚以後,也跑了過去,唐楚楚一個人蹲在樹後瑟瑟發抖,耳邊全是些恐怖的聲音,像地獄的哀嚎,撕心裂肺。

她不知道趙傾和阮初跑到近前到底看見了怎樣的畫麵,隻是在回去的路上,阮初整張臉都煞白,緊緊繃著,連手都在發抖,於是趙傾讓唐楚楚坐他後麵,三個人都出奇的沉默,誰也沒說話。

騎到樓下鎖上自行車,在進樓棟前,趙傾忽然說了句:“我知道以後要做什麼了。”

唐楚楚和阮初同時望向他,他說:“我要當醫生。”

阮初沒有說話進了樓棟。

再後來,阮初成了一名牛逼哄哄律師,因為一起虐童案件的勝訴名氣大漲,排隊找她的人絡繹不絕,她卻十分熱衷給未成年人提供法律援助。

而趙傾成了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前途光明。

拋除他們這段失敗的婚姻不談,唐楚楚明白趙傾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更理解他心中的執念和信仰,所以親眼看著他走上這條道路,心疼他止步在康莊大道前。

……

唐教授在樓上的陽台看著他們,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是看見女兒立在原地絕望的樣子,趙傾那小子就這樣把她丟下了。

唐教授把眼鏡拿掉,揉了揉濕潤的雙眼走回家中,對還在收拾桌子的唐媽媽說:“待會楚楚回來,暫時不要提這件事。”

他到底是心疼女兒的,他們夫妻兩不傻,女兒對趙傾的感情從來那麼明明白白,熱烈,崇拜,甚至像是一種信仰,而他也不是沒有感覺出女婿對女兒似乎並沒有這種熱情,更多的像是兄長的照顧,原本他以為是趙傾那小子性格如此,現在想來,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唐楚楚回到家中,唐教授和唐媽媽果真沒再提離婚的事,甚至沒再問她一句,他們都看出來女兒哭過,不忍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更加傷心。

隻是唐教授提出讓她搬回來住一陣子,被唐楚楚拒絕了,她不想天天麵對家人難受的眼神,壓得她喘不上氣,更不想麵對街坊四鄰的同情。

那晚臨睡前,唐譽敲了敲她的房門,唐楚楚打開門,唐譽憋了半天,從身後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她:“小姑父從比利時買的,我沒舍得吃,給你。”

唐楚楚接過巧克力忽然特彆感動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和唐譽從來是互看不順眼,唐譽嫌棄她笨,她嫌棄唐譽臭屁,以後肯定是鋼鐵大直男找不到老婆,但關鍵時候,親弟還是親弟。

唐楚楚眼睛紅紅地抱了抱他,要換做平時唐譽肯定要狠狠推開她了,但那晚唐譽很安靜,就這樣給她抱了一會,回房前還對唐楚楚交代了一句:“姐,你要加油,彆給人看輕了。”

唐楚楚重重地點了點頭。

晚上躺在床上,唐楚楚腦子很亂,爸媽雖然沒問她一句,可總歸是知道了,有些事情似乎是要去麵對了。

最後她的思緒停在趙傾離開醫院這件事上,於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蕭銘。

蕭銘那邊很吵,好像又在泡吧,讓唐楚楚等一會,一刻鐘後蕭銘給她回了過來,唐楚楚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蕭銘含含糊糊地說,趙傾從醫院離開的確和孟廣德有點關係,姓孟的好像找了個病人擺了趙傾一道,鬨了出醫患糾紛,不過院方挺相信趙傾的人品,有領導想幫他把事情壓下來。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趙傾自己提出離開了,這還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唐楚楚不禁想到,這麼說大概也就是她出院沒兩天發生的事情,她竟然一無所知。

她問蕭銘知不知道趙傾最近在忙什麼?蕭銘說趙傾前幾天谘詢過他寫字樓的事,好像找了幾個合夥人打算創業,不過具體搞什麼趙傾沒說,這件事趙傾對身邊的人都沒透露。

蕭銘長歎了一聲對唐楚楚說:“趙傾那個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做事向來謹慎,我估計他不說也是防著孟廣德再使什麼絆子,我們都是巴他好,也不可能害了他,這事你我心裡有數就行,彆張揚。”

唐楚楚覺得太奇怪了,趙傾對醫學的那股鑽勁兒她再清楚不過,這一年來他寫過的報告,熬過的夜,加過的班不計其數,好不容易在這個行當有點起色,說放棄就放棄,根本不像趙傾的作風。

蕭銘臨掛電話前,還告訴了她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