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2 / 2)

趙傾工作的地方離他公寓很近,唐楚楚下了樓後問人,倒也不難找到那棟商務樓,一路上她杵著拐杖艱難地走著,長久不出門導致她的體力完全跟不上,沒走幾分鐘就得停下來歇歇,短短的距離她走得滿頭大汗,不時引來路人的關注,甚至有人問她要不要幫忙,唐楚楚咬咬牙拒絕了。

……

趙傾來到咖啡廳的時候,阮初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很好找,她對著筆記本抬眸掃了趙傾一眼,趙傾走到她的對麵落坐,平淡地問她:“找我什麼事?”

阮初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他一番,趙傾穿著熨燙妥帖的淺紋襯衫,雖然第一次開庭失利了,但似乎在這個男人身上永遠看不到慌張的一麵。

阮初從隨手攜帶的包裡拿出一份資料往趙傾麵前一扔,趙傾瞥了眼問她:“什麼東西?”

阮初靠在椅背上嘴角掛著篤定的淡笑:“能讓你翻盤的東西,這份東西不僅能讓你脫身,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反過來告他們,但有一個前提,辯護律師必須是我,我的證人欠我個人情,如果是彆人他不會出麵。”

趙傾漆黑的眼眸緩緩垂下,打開麵前的文件。

……

咖啡店的對麵,唐楚楚就這樣立在街角,一路走來她早已筋疲力儘,午後耀眼的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晶瑩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她真的好不容易才能獨自走到這裡。

望著咖啡店裡的兩人,呼吸像被人扼住,胸口彌漫著陣陣痙攣,她其實完全可以不用來這一趟。

但冥冥之中有個意念牽引著她,仿佛她隻有來這看上一眼才能安心地離開他,在來的這一路上,她的內心有過無數次的掙紮,這些天,她不止一次暗示過趙傾,可趙傾始終無法給她一個明確的回應。

於是他的那些溫柔,仔細,耐心,陪伴,照顧,讓唐楚楚越來越迷惘。

她已經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奮不顧身,麵對兩人的關係,她小心試探,他步步為營,誰也無法向前再邁一步。

人呐,真是一個複雜的生物,我們總是對生活,對彆人充滿期待,可往往一旦產生期待便會進入無休止的折磨。

趙傾似乎是抬頭問了句阮初什麼,阮初乾脆搬著椅子坐到了他的旁邊,和他看著同一份文件,這一幕是那麼和諧又那麼溫暖,阮初臉上溫柔的笑意像把利刃刺向唐楚楚的心臟。

她終於感覺有些累了,一下子靠在身後的牆上,有人路過問了句:“你沒事吧?”

唐楚楚紅著眼眶搖了搖頭,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見來電顯示是楊帥的名字,她放下手機沒有接,卻在電話鈴聲快結束時,她突然接通了電話將手機放在耳邊。

楊帥和煦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這幾天怎麼樣啊?去醫院複查過了嗎?”

唐楚楚抬頭看著阮初不知道說到什麼好笑的,狠狠拍了下趙傾的膀子,一切都那麼自然,趙傾跟著笑了笑。

唐楚楚握著手機的指節忽然越收越緊對楊帥說:“你現在有空嗎?”

在去找唐楚楚的路上,楊帥的心是提著的,剛才和楚楚的通話,短短幾句,他甚至能聽見她哽咽的聲音。

唐楚楚似乎不太喜歡麻煩外人,這點從她住院到出院就能看出來,她總是有意無意拒絕他的好意,這次能突然對他開口,恐怕是遇上事了,所以楊帥車速開得飛快。

直到看見唐楚楚就那樣沉寂地坐在公交站台時,他提著的心才總算落地。

唐楚楚最終沒有等趙傾,她已經不知道等來的會是什麼?她隻是在臨出門前留了一張字條給他:我走了,謝謝你。

沒有多餘的文字甚至標點符號,家門鑰匙壓在紙條上,她離開了那間公寓。

唐楚楚的身邊放著一副拐杖和一個背包,神情凝滯,風吹散了樹上的落葉,有片葉子晃晃悠悠落在了她的腿上,可她完全不自知,好像被這個世界遺棄一樣,失去了感知。

直到她的麵前壓下一道陰影遮住了光線,唐楚楚才機械地抬起頭,她和楊帥都微愣了幾秒,彼此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楊帥很驚訝唐楚楚竟然可以自己杵著拐杖背著大包出行了,他還記得幾周前她脆弱得像紙片一樣。

而唐楚楚也很訝異楊帥把那很潮的頭發剪了,一頭簡單的短碎,普通的黑色T恤和休閒褲,就連那輛很拉風的保時捷也換成了沉穩的路虎。

唐楚楚望了眼對他說:“你換車了?”

楊帥笑著把她的背包甩到肩上:“你不是說我之前那個車坐著不舒服嗎?”

唐楚楚杵著拐杖站起身訝異地望著他:“果然有錢就是任性啊,可你怎麼就知道我還會坐你車呢?”

楊帥把背包往後坐一放,拉開副駕駛回眸笑看著她:“我不會放過萬分之一的機會。”

他一語雙關的話讓唐楚楚停住了腳步,她臉上沒了笑容,甚至還有些認真地對楊帥說:“我謝謝你能趕過來,不過剛才你正好打電話給我,我當時…所以我才想到麻煩你的。”

楊帥壓了壓眉梢十分紳士地朝她伸出手:“那我很高興你還知道麻煩我。”

唐楚楚沒有把手交給她,而是自己試圖爬上車,可路虎不是保時捷,底盤比較高,她隻靠一條腿還真有點困難。

楊帥壓著笑說:“你這是不是典型的死要麵子活受罪啊?”

說完直接提起她的腰將她弄了上去,唐楚楚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楊帥舉起雙手表示:“我隻是關愛殘疾人,沒有非分之想。”

然後不給唐楚楚反擊的機會,直接關上副駕駛車門,從車前繞到駕駛座後笑得一臉沒事人樣的問她:“我們去哪?”

“書苑學府。”然後又補充了句:“我爸媽那,你把我送到那就好。”

楊帥揚了揚眉稍,故作苦惱地說:“你早說啊,要是知道見你父母我怎麼也得穿得正式點。”

唐楚楚急了,吼了他一聲:“楊帥!”

楊帥發動了車子,而後突然湊到她麵前似笑非笑地說:“一段時間不見,你還知道吼我了,好事。”

然後還心情頗好地開上了路,唐楚楚斜了他幾眼,覺得這人可真神奇啊,莫不是找虐型,就喜歡被人凶來著?

楊帥發現唐楚楚盯他看,好笑地打開中央扶手,從裡麵拿出一把五顏六色遞給唐楚楚:“吃糖啊?”

唐楚楚無語地看著這把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哪個大男人中央扶手裡麵會放那麼多糖啊?果真楊帥就是楊帥啊,這糖估計不是他備著專門哄妹子的,就是哪個妹子留在他車上的吧?

想到此唐楚楚一點都不想吃,又把糖放了回去對他說:“我才不吃你的糖。”

楊帥有些不痛快地說:“我發現你這女人…”

後半截話他沒說,直到下一個紅燈停的時候,他才親手從裡麵拿出一根棒棒糖,撥開糖紙送到唐楚楚的嘴邊跟她說:“我自己買的,防蛀牙型的,我最近在戒煙,聽人說吃糖有助於控製煙癮,想抽煙的時候我就來顆。”

唐楚楚將到嘴邊的棒棒糖一叼,疑乎地望著他:“是嗎?你還戒煙啊?”

綠燈了,楊帥嘴角掩著笑意說:“不然你以為呢?”

說著還撇了眼唐楚楚,仿佛一眼看穿她的疑慮一樣,唐楚楚默默躲開視線看向窗外,然後突然發現這個棒棒糖為什麼這麼酸啊?

她拿出來看了看,哭喪著臉說:“你給我吃檸檬味的乾嘛?我都快成檸檬精了還吃。”

“……”

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唐楚楚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拿出來看了看,沒立馬接,楊帥問她誰啊,她說不知道估計推銷房子的,楊帥無所謂地說:“接唄,又不要錢。”

唐楚楚將手機接通,沒想到電話那頭是個女人清晰的聲音,很平靜地對她說:“楚楚嗎?我是阮初,你現在有時間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