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66(2 / 2)

整整兩天的時間,楚楚幾乎都沒合幾個小時的眼,蕭銘更是乾脆兩天沒睡,就開個車滿大街地找,沒日沒夜。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楚楚接到了薑烈的電話,薑烈約楚楚出來見一麵。

直到很久以後唐楚楚依然清晰地記得,薑烈約她見麵的那晚,寧市下了一場初雪,那天特彆冷,比往常都要冷很多,她裹著皮毛一體的大衣,按照約定地點早早到了那家清吧,清吧隱在一個胡同的深處,很幽閉也很有格調。

那天晚上人很少,隻有角落一桌有幾個年輕人,很清冷,放著舒緩的流行音樂,她坐在吧台,因為開車所以沒要酒,就要了杯汽水。

她到早了,便等了一會,而薑烈是在他們約定的時間,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走進來的。

楚楚記得那天薑烈穿了一件黑色長款的羽絨服,踏著工裝靴,很挺拔的樣子,羽絨服上的連衣帽戴在頭上,落了一層白色的雪,他進來的時候放下了帽子,但並未太在意肩上的雪,徑直走向坐在吧台邊的楚楚對她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楚楚搖了搖頭:“沒有,是我到早了。”

薑烈要了杯伏特加,大概怕自己剛帶進來的寒氣沾到楚楚身上,還特地往旁邊坐了坐。

他喝了口酒暖了暖身子,對楚楚說的第一句話是:“不好意思,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知道你們也一直在費心找佳佳。”

唐楚楚注意到薑烈稱呼六加一的時候喊她佳佳,很溫暖和煦的一個稱呼,就像熟知已久的家人。

楚楚在麵對薑烈時,心裡到底有些忐忑不安,雖然才接觸過兩次,可她作為六加一的朋友,薑烈對她一直很友善。

他給人感覺很會照顧人,也很細心的一個男人,可為什麼和劉佳怡結婚這麼長時間以來卻沒有碰過她,楚楚很想當麵問一問薑烈,可是她問不出口,因為她一旦提起這個話題,蕭銘做的那件事勢必隱瞞不住,她猜測劉佳怡之所以不肯露麵,恐怕也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薑烈,無論如何,這件事在劉佳怡回來前,就是爛在肚子裡她也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提起。

那天晚上,薑烈喝了好幾杯酒,而且喝得還挺急的,第三杯快結束的時候薑烈跟楚楚提起了他和劉佳怡小時候的事情。

他說在他當兵前收到過一封劉佳怡寫給他的情書,情書裡還畫了很多幼稚的小心心,青澀內斂地表達了她對薑烈的愛慕。

那時候劉佳怡也不過隻有15歲,在薑烈眼裡隻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妹妹,所以他沒有把那封信放在心上。

在後來的歲月裡,劉佳怡並沒有在他的生活中留下過太多印記,也隻有每年過年跟著他父親出去應酬時,偶爾能碰見劉佳怡跟著他父親,兩人的交情大概也就點頭之交而已,甚至不能算得上多熟悉。

隻是隔了幾年再見到劉佳怡時,她給薑烈的感覺變化挺大的,從一個有些青澀害羞,看到他會臉紅的小妹妹,慢慢蛻變成了一個自信開朗熱情的姑娘,甚至在薑烈的記憶中,劉佳怡好像酒量還不錯,有一次他從部隊回來,參加了一個長輩的飯局。

劉佳怡的爸爸那時才動完一次小手術不能喝酒,她代她爸喝了兩斤白酒,最後還能臉不改色心不跳地讓服務員上紙筆,當著那麼多叔叔伯伯的麵,臨場發揮了一幅駿馬奔騰的水墨畫,那揮灑自如,酣暢淋漓的手筆隨意灑脫,根本不像出自一個小姑娘之手,那次畫成後很給他爸長臉。

在薑烈的印象中,劉佳怡就是那樣一個姑娘,活得肆意張揚,無拘無束,像日頭最旺時,向陽而生的葵花。

之後薑烈喝了整整一杯酒,停頓了很長時間,中間也似乎跳過了很多無法窺探的歲月,直接說起了他和劉佳怡婚後的事。

他說他沒看過這麼笨的女人,第一次下廚的時候差點把他們新房的廚房給炸了,把菜放進油鍋還要戴個防毒麵具。

薑烈搖了搖頭,半明半暗的輪廓有些憂鬱,他說劉佳怡對他真的很好,她一直在為他不斷嘗試,不斷改變,再不斷突破,哪怕她那麼討厭洋蔥的一個人,卻一邊流著淚一邊為他炒洋蔥。

薑烈側過頭看著楚楚,不知道是不是他原來當特種兵的緣故,眼裡有種讓人無法躲避的專注和銳利,他對楚楚說:“我可能這輩子也不會遇到像她對我這麼好的女人了,昨天晚上我回了一趟父母家,把原來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我找到了她15歲那年寫給我的情書,我現在終於信了。”

楚楚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裡熱淚盈眶,她不知道劉佳怡用了多少年才走進麵前這個男人的生活中,小心翼翼地愛著他,藏著自己的心為他一點一滴地付出,這個男人卻連碰都沒有碰她。

可是在蕭銘對她做了那件事,在她失蹤以後,薑烈才終於信了她,這一切多麼諷刺啊,諷刺得楚楚眼睛乾澀,心尖顫抖。

薑烈說佳佳從前活得那麼自在痛快,嫁給他以後就像失去陽光迅速蜷縮衰敗的葵花,他問楚楚自己是不是應該還她一片陽光?

這個問題,楚楚沒法回答,無論是感情的角度,還是他們家族的利益來看,這都是她一個外人無法判斷的事情。

那天薑烈從清吧離開時,他對楚楚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最後悔的事,就是娶了她。”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