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攀高枝的表小姐2 不知美醜衛泓湙、處……(2 / 2)

夏耀祖收了臉上的怒容,拍拍她的手,正準備起身,就見從門外忽然急匆匆走進來一人。

“老爺,不好了,鎮國公世子派人圍了府門!”

“什麼?”夏耀祖倏地站起,“為什麼!”

白天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瞧著態度冷淡的很,但更多是漠視,而不是敵對,怎地一晚上不到就變了?

而且他哪來的人手圍府?

要是他沒記錯,他總共隻帶了十來個親隨,還有一些嬤嬤、丫鬟,那是老夫人為著他那個大女兒準備的。

這些人夠乾什麼?

“不知道啊!”來人哭喪著臉,他也想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夏耀祖氣得一腳踢過去,直把那人踢得滾了好幾圈。

柳姨娘這次沒動,靜靜的望著夏耀祖衝了出去,幾息過後,她才看向候在旁邊的丫鬟。

“確定大小姐找過去了?”

“是,奴婢親眼所見,帶著那個叫碧雲的丫頭出了院子,朝前院而去。奴婢擔心跟得緊了被發現,隻跟了一段路就回來了,但是方向一定是前院沒錯。”

柳姨娘微微頷首,那這場變故應該就是為此而來。

隻是她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世子如此大動乾戈?

不知為何,柳姨娘總覺得心裡有些發慌。

她的感覺一向很準,當初老爺和前夫人剛成親,她就察覺到了老爺對前夫人態度的不一般,還有前夫人看向自己時的厭惡。

她知道,如果坐以待斃,隻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於是她略使小計,先是害得前夫人早產,而後又在老爺麵前嘀咕孩子的月份不對,果然使他起了疑心,與前夫人之間生了隔閡。

但是那樣還不夠,前夫人長得那般貌美,隻要肯放下架子,哄一哄老爺,他肯定還是會被哄過去。

所以她買通了前夫人身邊的丫鬟,讓她趁著前夫人剛生產完心緒不穩、抑鬱成疾的時候,說各種刺激她的話,最後成功讓她起了輕生的念頭。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前夫人沒了,留下個還沒滿月的孩子,老爺還對她有心結,連一眼都不肯去看。

之後府裡需要女主人,她向老爺建議可以從商家女中選。

一來府裡開銷日益捉襟見肘,二來官場上人情往來、給上司送禮,這些都需要錢,有個財力雄厚的妻子,比迎娶那些徒有名聲卻落不著實惠的清貴人家要好。

老爺雖然瞧不起商賈,認為他們粗鄙不堪,但終究還是為了錢財妥協。

新夫人進門,因著年輕、容顏也算嬌美,倒是如膠似漆了一陣子,可是這次柳姨娘不著急了。

因為包裝再好的金玉,時間一長總會露出裡麵的敗絮。

事實證明,她又一次料中了。

最初的新鮮感過去後,老爺逐漸認識到了新夫人的無知和淺薄。

和她聊詩詞,她聽不懂;和她說官場,她更是一無所知,連誰是幾品官都弄不清。

漸行漸遠是必然的事。

自此,她如願擁有了一個沒有家世依靠、沒有寵愛、好拿捏的主母。

在新夫人懷孕後,她也“恰巧”懷上了,隻是可惜第一胎不是她期盼的男孩。

不過沒關係,女兒剛過百天,她再次懷孕,這次她生下了夏府的長子。

也是如今府中唯一的男丁。

隻要再過些日子,她就能說動老爺將兒子過繼到夫人名下,讓他成為名正言順的嫡子,日後這府中的一切都將是他們娘仨的。

一切都計劃的很好,卻不料就在最重要的關頭出了岔子。

柳姨娘垂下眼,是她掉以輕心了,總以為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翻不出大浪,總以為鎮國公府早已對這邊沒了感情,誰知道竟還會讓他們聯係上,甚至要接她去京城。

這可怎麼行?

當初是她害得先夫人早產,這些年那孩子在府中的種種遭遇也有她的推波助瀾。

如果讓她上了京,再得了寵愛,或是哪位貴人的親眼,說不得這一大家子都得倒黴。

她可沒有錯過那孩子眼裡的恨意。

隻要給她機會,她絕不會顧念那一點微薄的親情。

或許對老爺可能還殘存點孺慕,但是對她、她的女兒和新夫人,一定不會留情。

那就隻能還是她先下手為強。

柳姨娘撥弄著指甲,冷冷的想。

*

“娘,娘!”夏若琪瘋一樣衝了進來。

“娘,夏沁顏是不是要倒黴了?我聽說衛世子發了大脾氣,都把府門圍了?”

她一臉的幸災樂禍,好像隻要夏沁顏倒黴,她就開心了。

“呸,病秧子,還想去京城,美得她!”

“琪兒!”柳姨娘喝斥:“娘怎麼交代你的?她是你大姐,不管你私下怎麼樣,外人麵前一定得禮讓謙和。”

“……這不是在娘麵前嗎,哪裡有什麼外人?”

夏若琪不滿的嘟囔,可在觸及母親越發嚴厲的眼神時,還是懨懨的改了口。

“知道了知道了,大姐,她是我大姐,她倒黴我應該傷心,不應該這麼高興。”

“嗯,女兒家的名聲比命貴,可是毀起來也相當容易,無論什麼時候,都記得不要行差踏錯一步。”

好比先夫人,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人們能捧她當京城第一才女,也能轉眼就罵她□□無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不外如是。

尤其高門大戶裡,那種齷齪更多,一不小心就會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柳姨娘撫著女兒的頭,當年生了她後,她緊跟著又懷了孕,孕期反應比頭胎還大,加上找了靠譜的大夫診斷腹中很可能為男孩,她不免越發重視,對這個女兒就疏忽了,隻把她交給乳母教養。

後來兒子生下來體弱,又是精心養護好幾年,等她騰出手再想管束女兒時,卻發現她已經被慣得一身嬌蠻脾氣。

性子定了,再難改。

這樣的她如何去得了高門?尤其她還是庶出。

“琪兒,你覺得江知州家的小兒子如何?”

“誰?”夏若琪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想起娘說的是誰後,立馬直起身,眼睛瞪得猶如銅鈴。

“娘為什麼會提到他?他好不好與我何乾!”

知州比知府低一級,而且他還是小兒子,雖說也是嫡子,但按現在的家產分割,大頭都得給嫡長子,嫡次子也隻能分到一小部分財產開府另過。

這樣的人家,心高氣傲的夏若琪如何看得上?

“江夫人最疼這個老來子,比長子更甚,日後大半的私產估計都得給他,你嫁了他,日子虧不了。”

長子奉養父母,她沒有婆婆壓在頭頂,也無妯娌小姑添嫌,自己關起門來過日子,豈不比幾房擠在一起吵吵鬨鬨來得舒心?

“而且他今年剛考中秀才,日後如你爹那般高中進士也不是不可能。”

正頭娘子,運氣好誥命在身,運氣不好,也不過是維持現狀,有他爹和兄長照拂,到時候捐個小官,她仍是官太太。

“我不要!”夏若琪猛地站起,氣得身體都在打晃。

“聽說夫人看中了同知家的公子,正在托人說合,現在連夏沁顏那個廢物都要去京城國公府了。一家三個女兒,憑什麼她們都要高嫁,就我要低嫁?難道就因為我是庶出?可是投胎是我能控製的嗎,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投生到姨娘的肚子!”

屋裡瞬間靜了下來,丫鬟仆從全都低著頭,不敢作聲,柳姨娘坐在床頭,身上隻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身形纖弱,瞧著一陣風就能吹跑。

為了保持身材,她常年不吃葷腥,吃飯也隻吃少少的幾口,還要堅持護膚和私密處保養。

彆人得過且過時,她要爭寵、要費心謀劃,為的也不過是這雙兒女。

然而現在,她的女兒親口跟她說:如果可以,她不想投生到她的肚子裡。

她不想成為她的女兒。

她,看不起她。

柳姨娘閉上眼,“出去,回去反省兩日,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和我說話。”

夏若琪張了張嘴,話剛出口,其實她就後悔了,她並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不服氣、不甘心。

這些年她雖然明為庶女,過得卻比嫡女還滋潤。每天都能見到爹爹,和他撒嬌癡纏,每次有東西,爹爹總不會忘了她。

這份待遇連夏筱萱都沒有,更彆提隱形人一般的夏沁顏。

夏若琪也一直為此很得意,不知道在兩人麵前明裡暗裡炫耀過多少回。

可是如果嫁給知州的兒子,那她以後都要低她們一頭,這讓被捧慣了的她如何受得了?

“娘……”夏若琪拉不下臉麵道歉,又不想就這麼回去,磨蹭了許久她才試探的問道:

“我覺得衛世子就挺不錯……”

“趁早打消你的念頭,以你的身份,想攀上世子,隻能做妾。”柳姨娘睜開眼,冷冷的盯著她。

“你想做妾?想讓你的孩子跟你一樣?”

“那不一樣。”夏若琪麵上神色變幻不定,有些難堪。

“國公的妾和一個知府的妾怎麼能相提並論……”

“出去!”

柳姨娘再不想跟她說一句話,她伸出手指著門外,聲音無比冷硬:“出去。”

夏若琪咬住下唇,站了半晌都不見娘改變態度,忍不住跺了跺腳,氣衝衝的跑走了。

經過門邊時還將珠簾打得嘩啦作響。

“姨娘,小姐隻是還小,等再大點就好了……”貼身丫鬟低聲勸慰。

柳姨娘擺擺手,頹然的靠在床柱上,全身的力道都像是被抽空了。

“她不是小,她就是蠢。”蠢鈍如豬,愚不可及。

“讓她身邊的人把她看緊了,不許隨意和外男接近,若是出了問題,我把她們全都發賣了!”

柳姨娘眼神發狠,哪有一點在夏耀祖麵前柔情似水的模樣。

“是。”丫鬟輕聲應了,扶著她躺下。

“姨娘歇會吧,您現在身子特殊,還是要多休息。”

柳姨娘撫著小腹,時隔多年,她終於再次有孕,隻是月份尚淺,還不滿三個月,她沒有往外聲張,連老爺都沒告訴,就是想等胎坐穩了再說。

“也不知這胎是男是女……”

柳姨娘心裡有些憂慮,這胎來的時機並不合適,如果是男孩,夫人恐怕會改變主意。

畢竟一個十幾歲、早已懂事,知道生母是誰,還對生母有感情的養子,哪有剛出生什麼都不懂的奶娃娃來得更好?

“希望是個女兒吧。”

這一次她一定親自教養,絕不會再讓她跟她姐姐一樣一葉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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