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攀高枝的表小姐3 休妻、我信你(2 / 2)

“世子!親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容你兒戲!”

衛泓湙似笑非笑,敢情你們還知道薛家子不是良配,婚姻不能兒戲啊,那之前怎麼不提呢,差點沒逼死人家小姑娘。

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

“若是我沒記錯,身為女婿再娶,需得經過前嶽家的同意,夏大人當初沒有知會國公府擅自娶妻,已是違反了這一條。老夫人寬宏,懶得與你計較,但是她老人家身為長輩,同樣也有為小輩張羅的權力吧?”

他的視線有意無意的瞥過樹後,而後望向柳姨娘,語氣意味不明。

“媒人就請江夫人吧,聽聞她與姨娘的關係不錯。”

柳姨娘心裡咯噔一下,不安感越發濃烈,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之前在房裡的話被人聽了去?

那……她讓人教夏筱萱去攛掇夏沁顏勾引他的事,他也知道嗎?

屋裡,夏沁顏緩緩睜開眼,所以原身的死,外麵每一個人都有責任。

薛氏許親是導火索,柳姨娘策劃是主謀,夏筱萱和夏若琪則是在明麵上推了一把。夏耀祖全程漠不關心,不配為父。

至於原身,空有心思,卻沒有相應的心計,連仇人的話都敢聽。

不過也沒人教她就是了。

母早喪父不管,後娘、姨娘、嫡妹庶妹全都見不得她好,一個老嬤嬤年老昏花,得過且過,一個小丫頭懵懵懂懂,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嘖,這配置。

夏沁顏搖頭,去了國公府也不是就萬事大吉,真正導致原主死亡的根源可是在京城。

看來還得給自己找個靠山,而且還是那種誰也撼動不了的堅實靠山。

院外

雙方僵持了下來,柳姨娘拿不準衛泓湙到底知道多少,一時不敢言語。

夏耀祖不曉得背後的深意,隻覺身為一家之主的權威被挑釁了,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

被逼著休妻不夠,連兒女的親事他都做不得主了嗎?說出去他還有何臉麵在官場上混!

然而,衛泓湙說的又無可指摘,世情確實如此,前嶽家要想管還真能管。

隻不過大部分人家結親,夫妻兩人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雙方家庭利益交換,為了維持彼此的交情,很少有人願意使用這種權力,免得親家變仇家。

但是國公府可不會顧忌這些,真的很可能為了給他添堵,隨意插手兒女親事。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胳膊擰不過大腿,十幾年前他擰不過,十幾年後他依然需要忌憚國公府的權勢。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娶那人!

夏筱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垂下眼,掩住眼裡的幸災樂禍,隻要不讓她嫁給那個廢物表哥,夏沁顏和夏若琪誰嫁,她都高興。

“爹、娘!”夏若琪呆不住了,跑出來先是揪住夏耀祖的衣袖,隨即又去拽柳姨娘的。

“娘,我不要嫁給那個廢物,他都不是男人了,我嫁過去隻能活受罪,不要!我死都不要!”

“琪兒!”柳姨娘被她拽得身體不穩,她本就是小腳,平時站著都需要攙扶,哪裡經受得住這般拉扯?

“姨娘!”丫鬟扶住柳姨娘,在和她眼神一碰後,立馬驚叫起來:

“小姐,快放開姨娘,姨娘有孕了,不能這麼搖晃!”

有孕了?

眾人齊齊愣住,夏耀祖狂喜,“真的?”

他到目前為止,隻有三女一兒,子嗣終歸是太單薄了些,兒子日後也需要兄弟幫襯,若是能再添個男丁……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才不到兩月,妾也是剛剛得知。”柳姨娘俏臉微紅,“本想今晚告訴老爺,卻不想……”

發生了這麼多事。

話沒說完,但夏耀祖明白了,他笑容收了收,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這些事我來處理,你先回去歇著吧,凡事莫要憂心,對胎兒不好。”

“嗯。”柳姨娘撫著肚子,眉眼溫柔,“這個估計也是個皮小子,剛上身我就覺得累得慌,跟當初懷安兒時一模一樣。”

“是嗎?哈哈哈,好啊,小子好啊!”

夏耀祖樂得開懷大笑,吩咐丫鬟:“還不快扶你們姨娘回去,她要是有任何閃失,我拿你們是問!”

夏若琪看得眼疼、心也疼,兒子、兒子,就知道兒子,有一個安兒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到時候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嗎?

“琪兒,跟娘一起回去。”柳姨娘伸手要拉女兒,卻不想被狠狠拂開。

“走開,你就和你的兒子們過吧,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

“姨娘!”“柳兒!”

誰也沒想到夏若琪會忽然發難,誰都沒準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柳姨娘被推倒在地。

“唔……”她捂著肚子,忍不住呻/吟出聲,好疼。

“柳兒!”夏耀祖抱住她,神色焦急,“怎麼樣,是不是肚子疼?”

柳姨娘麵色煞白,連話都說不出,夏耀祖將她打橫抱起,“快去請大夫!”

夏若琪呆呆的愣在原地,看著自己還維持著向前伸的雙手,好似根本沒反應過來剛才她都做了什麼。

夏筱萱唇角止不住的上揚,太好了,如果能直接將孩子推流掉,那就好看了。

衛泓湙視線掃了一圈,算是對夏家人的惡毒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這哪裡是家人,一群豺狼虎豹還差不多,難以想象小姑娘是怎麼長到這麼大。

他起身,大踏步進了院子,隻留下低沉的一聲吩咐:“把院門守好了,不許放任何一個夏家人進來。”

等她病好點,立馬就上京,這裡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夏沁顏聽見動靜轉過頭,朝剛進來的人笑了笑,笑容很淡很淺,仿若深夜裡獨自綻放的幽曇花。

“表哥。”

衛泓湙腳步頓了頓,似是沒想到她醒著,“是外麵聲音太大了嗎?”

“沒有,一開始確實暈了,但是你把我放下的時候我就醒了。”

衛泓湙沉默了會,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剛才換過,正好溫熱能入口。

“喝點水。”他一手端著杯子,一手將枕頭墊在她身後,讓她可以不費勁的靠著。

“謝謝。”夏沁顏微微坐起身,斜靠著床頭,烏黑的發絲垂落在她身前,平添幾分羸弱的氣息。

“下次不要拿自己的身體來賭。”衛泓湙看著她,神色有些複雜。

他也是將她送回來後才想明白之前的種種違和,真要祭奠亡母,找個最近的地方不就行了嗎?

跑去前院,還故意讓煙對著他的窗戶,隻怕是故意讓他發現。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吸引他的注意?

為了讓他看清她的處境,還是為了借他的手處置某些人?

所以衛泓湙派人圍了夏府的同時,還讓心腹“夜探”了府裡的幾個主子處,果然聽到些有意思的事情。

“你可以直接和我說。”沒必要拖著病體做這麼一場戲。

“我沒有證據。”夏沁顏輕輕吹著茶杯上的熱氣,眼瞼低垂,“沒人信我。”

一句話道儘了原身的無奈和心酸。

小時候曾有一次夏若琪將她引到水池邊,故意推她入水,原身為此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

她和夏耀祖說是被推的,夏若琪非說是她自己不小心,當時在場的婢女仆從十來人,全都眾口一詞,都道是親眼所見她要摘荷花才會掉了下去。

病了一場,罪魁禍首毫發無傷,反倒是原身被斥責了一頓,指責她小小年紀就學會誣陷妹妹。

從那以後,原身再沒有告過狀,因為知道沒用。

衛泓湙喉嚨滾了滾,默然半晌,終是拍了拍她的頭。

“以後有我信你。”

夏沁顏正要喝茶的動作一僵,抬眼認真的盯著他。

“……不管說什麼都信?不管有多少人反駁我,你都會始終信我?”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哪怕你騙我。不管有多少人反駁你,說你不對,我也始終站在你這邊,隻信你說的。”

衛泓湙同樣認真的回望她,眼裡寫滿了真誠。

兩人靜靜對視,誰都不願意挪開目光,如同兩個固執的小孩在比賽,誰先挪開,誰就輸了。

良久夏沁顏眨眨眼,伸出右手,小拇指再上,“拉鉤。”

衛泓湙失笑,剛才瞧著還像個大人樣,這會又像個孩子。

他伸手勾住她的,“拉鉤,誰說話不算話,誰是小狗。”

瓷白的小手和修長的大手相互交纏,瞧著異常和諧。

“表哥,你多大?”

“丙戌年生人。”再有三年才及冠。

“那就是小狗啊……哎呀,你敲我乾嘛!”

“那你是什麼,小羊嗎?咩一個我聽聽。”

“你先吠一聲……你再打我真的生氣了!”

“臭丫頭沒大沒小。”

屋外,天邊漸漸露出一抹白,黑夜就這麼過去了,明天想來會比今天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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