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臣唇角微勾，眼中透出一絲溫柔，難得心情好的在打分表上劃上了——
B。
“……慕老師其實可以不用這麼嚴格，偶爾將標準適當放寬些。”劉澗委婉地提醒。
“我已經放得很寬了。”慕臣很驚訝，那種訝異完全不是作假。
“我本來想打C的，但想到她的創作能力，這才調到了B。”
這都算嚴格嗎，那你們怎麼打分？
他探頭一瞧，左右都是A。
慕臣：……
不是我太過嚴格，是你們太過放水吧？
“她沒有表演跳舞，純唱歌。”他真誠發問：“女團不該唱跳皆優嗎？”
他家的小家夥，可是又唱又跳又彈琵琶又自作曲，他才給的A，不然他也不會“舉賢不避親”。
慕臣這麼想著，還肯定的點了點頭，表情嚴肅，肯定不會，一定！
其他導師：……說這話時，你能不要這麼心虛嗎？
“畢竟是外國友人。”劉澗小聲低語，以眼神示意他看現場導演。
慕臣不看，自顧自整理表格，“外國總統來了，也是這個標準。”
說不準他還會給個F。
劉澗一噎，也不再多話，行吧，他就是這個性子，除了某人，誰都無法讓他改變原則。
即使慕臣堅持給了B，但因為其他導師都是A，四票對一票，最終申清宜還是進了A班。
這個結果，老實說，不少人心頭都有疑慮，隻唱不跳，也能進A？
這個疑惑在卓雅的評分出來後，一下子達到頂峰。
她竟然也是A？！
她們承認她長得很可愛，說話也俏皮，與導師一問一答甚是搞笑，可是她唱跳皆不出眾啊！
與申清宜唱歌功底紮實、創作能力極強相比，卓雅連唱這個優勢都沒有，這樣都能進A班？
好些人臉上都出現了“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慕臣乾脆筆一扔，閉目養神去了。
現場的氛圍逐漸有些怪異，部分想要歡呼的人一見這種情形也不敢吭聲了。
卓雅得了A，卻像得了F一般，垂頭喪氣的往上走。
喬茹不知怎麼想的，率先起身，迎了兩步和她擁抱。
“你很棒，不要氣餒，導師給你A，一定有他們的理由，相信自己！”
“什麼理由。”卓雅重重歎氣：“因為我領了祭天劇本，瞧著吧，等會肯定有人向我發起挑戰，而且她必然會贏，贏得大快人心，隻有我灰溜溜的下去。”
這種欲抑先揚的套路，看遍國內外綜藝的她可是了然於心。
本來她就沒指望自己能得個多好的評分，F正常，D是導師好心開恩，C完全是撞了大運，至於AB她根本想都沒想過。
可偏偏就給了她A，純粹是讓她吸引活力、當炮灰的節奏！
卓雅欲哭無淚，轉頭死死抱住申清宜，乾嚎：“宜啊，我同病相憐的姐妹，咱這運氣也太慘了吧。”
申清宜手足無措，她這個外國友人，還真不知道其中有這樣的道道，被她說的，她也心慌慌起來。
等會還要PK？誰都看得出來她不善舞，隻要選擇舞蹈，她必死。
瞬間她也想哭了，還不如就給她B呢，好歹能安穩的在位置上坐著。
其餘人炯炯有神的看著她們“抱頭痛哭”，姐妹，你當著攝像機和這麼多人的麵，直接揭露“潛規則”真的好嗎？
導演的目的都被你看穿了，他的麵子往哪擱？
後台工作人員看向導演，小心翼翼的試探：“導演，這段掐掉嗎？”
“不，完整的剪進去。”導演雙臂環胸，並不見怒意，“咱這節目主打真實。”
觀眾們看到這裡，就知道他們沒有亂剪輯，對於之後比賽的結果也會更相信。
既能製造話題，又能提高節目聲譽，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為了節目，犧牲點我的名聲，又算得了什麼？”導演為自己大無畏的精神感動了。
工作人員無語凝噎，如果您的身體沒那麼僵硬的話，我或許還會相信您的話。
今日又見識到一種新型的挽尊方式呢:)
喬茹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空白。她原本以為將卓雅強捧到A班，是因為她有背景，之後出道位必然也少不了她。
彆人都質疑的時候，她上前安慰，就是一個打好關係的突破口。
而且即使她想錯了，卓雅沒有背景，那她這麼做也能顯得她很善良。
她想挽回之前在台上的失誤。
可是她好像又做了無用功。
祭天劇本，沒有背景，安慰都沒安慰到點子上，與此時真切悲傷、互相打氣的兩人相比，她剛才的舉動顯得十分可笑。
喬茹麵上陣紅陣白，最後隻能默不作聲的重新坐下。
現在她倒是希望導演將這段全部剪掉，彆讓她之前的樣子被更多人看到。
應該會剪吧？她在心裡不確定的想。
卓雅的話不就是告訴觀眾，節目在暗箱操作嗎，導演也不會想讓他的盤算提前暴露吧？
這麼想著，她的心稍微安穩了點，隻是還有股莫名的慌亂一直揮之不去。
“你多注意點那個人。”楚菲菲偏頭，看著夏沁顏，“她心思比較多，最好遠著些。”
她們之前是隊友，可是之後就會是對手，還是多點防備比較好。
“誰？”夏沁顏目露迷茫，“菲菲姐說誰？”
楚菲菲：……
“沒事。”她忍不住拍拍她的腦袋，衷心勸告：“還是趁早打消你那個夢想吧，不切實際。”
就一沒長大、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的小屁孩，還想學著大人走性感路線？
嗬嗬。
夏沁顏鼓起腮幫子，顯然有些氣呼呼，“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刮目相看！”
正嚎著的卓雅撲哧一聲，想起某部動畫片裡著名的台詞——“我一定會回來的”，不由哈哈大笑。
剛才的頹喪一掃而空。
是啊，下去了，那就再努力回來就是了。
雖然她嘴上說著自己唱跳雙廢，可到了這裡，誰又不是懷揣著出道的夢想才來的？
她也想以真正的實力進入A班，也想成為十一人中的一個，最後成團出道，和同伴們一起走花路，擁有無數粉絲，成為她們心中的那顆最閃耀之星。
而不是手拿祭天劇本，撐不過兩期，便早早淘汰。
唱跳不行，那就練，拚命練、往死裡練。彆人花一個小時，她練八小時，就這樣她不信自己還不行。
“呼。”卓雅輕輕吐出口氣，也呼嚕了把夏沁顏的頭頂。
“我一定會在你變得性感之前再次回到A班，fighting！”
夏沁顏：？
你禮貌嗎？
幾人霎時又笑成一團，輕鬆歡樂的氛圍不像在參加比賽，倒像是團建郊遊。
這副場景也成為無數粉絲最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畫麵”之一，在日後不斷被提起、考古。
這是她們友情的起點，也是她們征服星辰大海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