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島主(1 / 2)

這門親戚的關係, 怎麼說呢,要遠也遠, 要近也近。

簡單說就是賀北笛的曾外祖母,rsu家族的富家千金嫁給了華國人,生下了混血女兒sara, 賀北笛的外婆。

賀北笛的外婆受到父親的影響, 對華夏國感情深厚, 看上了當時外人眼中的“書呆子”蘇教授, 也就是賀北笛的外公,生下了女兒sally,蘇梨, 賀北笛的母親。

蘇梨生長在蘇家書香門第, 嫁給了賀三,生下了兒子賀北笛, 因為曆經三代, 到了賀北笛這邊, 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混血特征了,賀北笛長得好, 繼承了父母的優點, 是不分國界的高顏值。

曾外祖母作為最開始嫁過來的女兒, 跟家族關係還是不錯的, 家族那邊給陪嫁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因為曾外祖母除了女兒還有一個兒子, 所以這份“嫁妝”被分成兩份, 一份交給外婆, 一份交給了賀北笛的……二舅姥爺?

蘇梨手裡的這份就是外婆給的,因為蘇梨沒有女兒,隻有一個兒子,所以這筆“嫁妝”就提前交到了賀北笛手上。不過在法律名義上,這筆“嫁妝”還是蘇梨的,所以委托人是蘇梨的名字。

賀北笛大學期間曾經參加一個創業項目,認識了方舟金控的周老板,兩人一見如故,至此,賀北笛就幫母親做了一份資產規劃,並且選擇了方舟金控托管。

值得一說的是,這位周老板在鹮廠也有股份,而且比例不小,隻不過他平時很低調,這邊出麵的一般是他太太林女士,以至於大家一下子都沒能聯想起來。而賀北笛算是方舟金控的“頭號大客戶”,和周老板又私交甚篤,所以賀北笛偶爾找周老板要個人情不難,比如《著迷》差點被剪的那次,又比如這次……

這就是na娛樂全部的背景了,至於意國那邊,到了賀北笛這代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聯係。

申棋聽得目瞪口呆,所以說——真正的隱藏boss,是賀母?

她回想當年,蘇梨在學校裡其實是很低調的,但是這種低調又和普通學生不一樣,蘇梨穿的戴的都是私訂,叫不出牌子,但一看就知道出自頂級設計師之手;蘇梨的地位也很超然,但從不會牽扯進校園內的低等級撕逼,即便在楚瀚宇最囂張的時候,也沒有波及到蘇梨分毫,至於賀三,原本未經調教的賀三,根本連蘇梨的麵都見不著……

蘇梨嫁給賀三,是因為賀家想要蘇家的好名聲,蘇家想借賀家打開市場,典型的商業聯姻;前幾年夫妻倆都不來電,幾乎沒有好好相處過,蘇梨決定離婚。偏偏這時候,賀家倒了,看著撩到的賀三,她心軟了……蘇梨就想著等個一年兩年,陪著賀三把這段日子過了,沒想到一過就是一輩子。

誰能想到賀家一倒,賀三像是被魂穿,從此變成二十四孝好男人。蘇梨還找了大師算了一卦,算命的也說他和賀三這輩子就該是夫妻,但是賀三命輕,承不住賀家的富貴,他要想平平安安,最好維持現狀。

蘇梨一想,可不是嘛,賀三是個沒什麼心眼的人,一有錢就被人騙,他沒錢了,以他的智商,根本惹不出什麼大事。而且賀三對她是真好,關鍵是,還聽話。

大概是互補吧,蘇梨自己聰明,心思細,心事重,她就喜歡傻乎乎的,愛笑知足,像小孩子一樣的男人。賀三對她死心塌地,她覺得滿意了,就不離婚了。

後來兒子越來越出息,蘇梨就把那份“嫁妝”給了賀北笛,左右她什麼也不缺,這筆錢不如給年輕人做一番事業。

賀家沒了就沒了,蘇梨沒怎麼看上,但是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在教育上虧過賀北笛,丈夫平凡點無所謂,正好少惹事,但是給兒子的一定得是最好的。

申棋不由感慨:落魄王子,始終還是王子。

賀北笛說過,他從沒覺得賀家沒落後,和以前有什麼不同——那是因為,除了從老宅搬出來,其他,真沒什麼不同。這些經曆反而讓他儘早見識了世態炎涼,見識了某些“叔叔阿姨”的心口不一。而有了母親的關愛和一個父母感情牢固的家庭,那些冷言冷語也並沒有在他幼小的心裡留下什麼陰影。

申棋覺得長久以來的疑惑都被捋順了,同時她也想通了一件事。

當初她來三代劇本的時候,時間比較早,他一直以為女主沒出現,其實並不是。蘇梨應該就是妥妥的三代女主,但是因為賀三沒有作大死,楚瀚宇和蘇梨之間也沒有產生進一步的契機,所以賀三和蘇家的婚約居然成了。

最終三代的男女主因為相性不合,根本就沒有在一起!

他們拆成了兩條路線:老楚走了事業線,蘇梨則自己挑了一個她喜歡,但光環不太喜歡的男人做老公。而申棋當年,也算間接促成了此事。

怪不得當年她從三代劇本回去的時候,被扣了一大筆獎金,她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揍了男主的關係……

但是,蘇梨現在過得很好,老楚不是也父慈子孝嗎?蘇梨性格外柔內剛,身體孱弱但個性十分倔強,即便沒有賀三,也不一定看得上楚瀚宇,否則她在學校裡機會多得是。

要是那樣的話,也就沒有賀北笛了,她不認為“楚北笛”,“楚少笛”什麼的,會比現在的四代目好。

申棋又問:“那你說的,一直在調查你,想要針對na的人到底是誰?”

“我剛說過,曾外祖母還有一個兒子吧。”

申棋點頭。

賀北笛說:“他們那一支回到意大利後,發展得不太好,羅蘇家族十分排外,他們自己又人生地不熟,曾外祖母給的‘嫁妝’已經陪的差不多了。”

“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就來找你外婆打秋風吧?”

“外婆兄妹關係還不錯,可到了我母親這一代,從小就吵得很凶,後來外婆去世,兩邊就沒有聯係了。不過三年前出了一件事……有一處‘嫁妝’出了點問題。”

“問題?”

“嗯,”賀北笛凝眉,仿佛非常煩惱,“當初外婆的嫁妝裡,有一座小島。”

申棋:!!!

“你不要那麼驚訝,就隻是一座小島而已,太平洋中間這種無人島還挺多的。沒有你想得那麼值錢,一般是那種供富人去度假的私人島嶼。我家當時連私人飛機都養不起,要這個島就是拖累,都是委托當地機構管理。”賀北笛回想那段日子,有些不堪回首,“不止如此,還要長期向附近的政府繳納稅費,因為也沒什麼風景,賣又賣不出去,家裡差點被這個島拖垮,那段時間我壓力很大,失眠,多夢,還掉頭發……”

當初其實兩家都不想要這個島,最後島雖然給了外婆,但是另一支也拿了更多的財產,總體算來,外婆作為女兒是虧了些的。更不要說後代還要“養島”。

申棋:原來天才的壓力都是一樣的……

話說,那好歹是個島,為什麼被嫌棄的就像個郊區爛尾樓一樣?

“後來呢?你舅老爺那一脈怎麼又盯上它了?不是不要嗎?”

“因為在這個島附近的海域內發現了石油。”

申棋:石油??

“島上還開采出了鑽石礦。”

申棋:鑽石??

“總之,還挺值錢的。”賀北笛神色越發煩躁,似乎說的那些都不是錢,而是石頭和汙水,“表舅那一支覺得這些東西他們也應該有一份,認為是曾外婆偏心。可是媽媽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便給彆人?之前去意大利見了一次,鬨得不太愉快。”

原來賀北笛去意大利是為了這件事。

“所以他們就像來國內搞事?”

“對,不過這些人常年在國外,對於華夏的情況完全不了解,所以你看啊,他們連文件都偷到了,卻隻能搞出這種級彆的麻煩。大概是認為我會為了白手起家的人設而不敢公布資產。”

申棋眨眨眼,“……那你是嗎?”

之前報紙可是把他吹的天花亂墜,什麼白手起家,商業奇才,最年輕企業家新秀,前途不可限量……因為這個,還有好幾個老板在談工作的時候明裡暗裡的暗示想要他做金龜婿甚至是上門女婿。畢竟對這類奮鬥的年輕人而言,娶一個千金小姐,少奮鬥二十幾年,是跳出階層桎梏最有效的方式。

賀北笛想了想,平靜地說道:“我從沒有自詡寒門子弟,我中學上的學校是公立,我見過真正的窮人家孩子有多辛苦。我很幸運,有一個很好的家世,很高的起點。如果沒有家裡的支持,我想走到今天這一步,至少要二十年,我享受了這樣的便利,有什麼資格吹噓這些都是自己的功勞?”

真正的從無到有,哪有那麼容易,更不要說有的人,根本是從負數起步。

他見過真正的“艱難”,並且感慨良多。

“我也從沒有自詡平凡人,普通人,”賀北笛笑了,他指向自己的腦袋,“從上學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不一樣。我比大部分人聰明,尤其是在商業方麵,那些運轉模式,利弊,我看一遍就懂了,那些人心,我也總能輕而易舉地看透。我今天的一切,除了努力,還靠我的天賦,所以我不平凡……”

“可這天賦,是父母給我的,不是偷來搶來的,它取決於我父母的性格,眼界,基因,投入在我身上的教育資源情感資源等等,這一點我和彆人一樣,隻是普通人而已。”

是天才,也是普通人。

賀北笛說這些的時候,表情非常平和,和平日裡談工作時的嚴肅不同,和麵對商業夥伴時露出適宜的假笑也不同,他就隻是作為“賀北笛”,平靜地談著自己的得失。

他不是無所不能,但同時,他又的確強於多數人,這是他對自己的客觀評價。

得失不驕不躁,起落不卑不亢。

靜觀風和雨,淡看霞與虹。

申棋居然覺得他們兩個還挺像的。

快穿者都是比較優秀的個體,申棋也是因為個體素質突出被挑選出來的。她學習能力強,什麼東西教一遍就會了,心理素質也不錯,能扛得住打擊,也能打擊彆人。在外人看來,她幾乎就是無所不能,無所畏懼。

可是,她其實也是普通人——會因為被人喜愛而高興,也會因為愛意不被接受而難過。

她和他都是彆人眼中的“天才”,又是自己眼中的“普通人”。

見申棋不說話,賀北笛才一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