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喜歡不喜歡(1 / 2)

() 賀北笛吸了口冷氣。

女孩子的手細膩又柔軟, 但是掐在肉上還是很疼。

他受傷了,她不溫柔以待,還暴力相向, 可是這份暴力中透著她對彆人沒有的親昵,賀北笛覺得甘之如飴……他想他真是沒救了。

申棋當然也不會用力,看著難得委委屈屈的四代目, 她把手從背子邊緣抽回。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她剛才也是關心則亂,以四代目的機敏, 這次傷的實在蹊蹺。

賀北笛原本想把這頁糊弄過去, 卻低估了申棋的敏感。他在申棋攙扶下緩緩坐起上半身。

“應該是那邊被逼急了。”

申棋一怔:“……二舅姥爺係?”

賀北笛失笑, 繼續說道:“意國那邊有意開拓華夏市場, 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代理方, 最近我這邊發展得不錯,那邊就不太理想。”

找合作夥伴,當然是找沾親帶故的更放心, 可現在沾親帶故的有兩家。

“所以他們就買凶殺人?”

賀北笛搖搖頭,“不至於, 他們應該就是想嚇嚇我, 最好讓我不敢在人前出現, 或者重傷住院。這次‘亞洲之星’的項目涉及範圍太大,不隻亞洲娛樂行業在看戲,歐美也在圍觀,一旦這次成功了, 很可能會有更大的市場等著我們,那將是少有的東方反輸出西方。”

而羅蘇家族肯定會選擇更有影響力的合作夥伴,而不是在意國拾人牙慧的……“舅係”。

事實上,“舅係”這十幾年都沒回過華夏,在這邊的市場毫無競爭力,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那位表兄曾經聯係過他,但是被他拒絕了,賀北笛對“扶貧”沒興趣。當初他們欺負外婆是個女人,分家的時候把一個破島丟給他們的時候,也沒講過什麼同胞之情。如果二舅姥爺活著,他興許還會看在外婆的麵子上幫一把,可是二舅姥爺早就不再了,到了蘇女士這一輩,兩房不隻沒感情還有仇。

他那表兄更是狗急跳牆,想出各種不入流的手段來。

“之前在dos後麵搞事的就是他,也是他一手提拔李芸芸。”聽說還和好幾個女團成員關係不清不楚……賀北笛查到了許多“精彩豐富”的內容,他點到為止,沒拿出來汙申棋的耳。

申棋越聽眉頭越緊,“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由著他們瘋下去。”

見申棋眼中的擔憂,賀北笛勾了勾唇角。

“他們在暗地裡搞事,我的確沒什麼辦法,但是這次觸犯了法律底線……華夏是法治國家,na的法務也不是吃素的。”不如說賀北笛一直在等,等這個機會。

“隻要他們動了,就不怕不留痕跡,順著肇事車主身上調查,不怕扯不出他們來。”

他們在國內沒有根基,想要把事情做的不聲不響可不容易,賀北笛早在去年就叫人盯上了他們,為了不打草驚蛇,一些小動作也就由著他們去,這次終於把對麵的胃口養大了。

在華夏國的地界,觸犯了法律,當然就要按華夏國的規矩辦事。

見賀北笛胸有成竹,申棋鬆了口氣。有光環在,她也不是特彆擔心,但是像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再有了。賀北笛到底失了不少血,臉色蒼白,本就偏淡的唇色更顯得虛弱。從前他氣色好,申棋還不覺得,這會兒男人的身影卻和記憶中某人重合了起來。

也許是剛拍過電影的關係,喚醒她一些回憶,這樣可不好,申棋搖搖頭,她不是沉湎於過去的人,賀北笛也不是誰的影子。

見申棋不語,賀北笛問,“你怎麼了?”

“以後不許這樣了,叫人擔心。”她語氣帶著些嗔怪。

賀北笛心頭一動,忍不住問:“叫誰擔心?”

“……蘇女士會擔心。”

申棋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偏不說他想聽的。

這時,護士推門進來。

“賀先生,打針了。”

賀北笛一怔,“不是打過了嗎?”

俊美又夾雜著一絲虛弱的青年平和的目光看過來,殺傷力是爆棚的,單是這樣一瞥,小護士就臉紅了。

“不、不一樣,這是另一種藥。”

小護士低頭,她可是特意換了班過來給這床的帥哥打針的,雖然得不到,摸摸也是好的!突然,經過女孩子身邊,小護士一怔,猛地抬頭。

“廠長!你是廠長嗎?!”小護士發出壓抑的尖叫!

申棋剛要點頭,就看著護士手裡兌藥兌到一半的尖銳小針頭,抽了口冷氣,“那個……你的注射器……”

注射器快要抽爆了!兌藥不是講究份量的嗎?這樣一股腦抽出來不行的吧?!

小護士這才回過神,臉上的紅潤更甚,把藥劑又推回去一些,“對、對不起,我是你的粉絲。”

賀北笛眼看著剛才還殷勤不已的小護士實力演繹當場爬牆,好似他這張臉一下子就沒什麼吸引力了。

申棋對小護士笑了笑,後者心頭小鹿亂撞之餘,總算還記得本質工作,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北笛覺得這次的針紮得十分果斷,射飛鏢一樣又狠又穩又迅速……

小護士利落地注射完畢,端著托盤一眼也沒有看自己的病人,眼神灼灼地盯著申棋,“廠長,一會兒能合個影嗎?”

——帥哥什麼時候不能看?明星可不是總功能遇見的!

好不容易申棋哄走了小護士,回頭看了看完全被遺忘的病患。四代目此刻為了打針而“香肩半露”,又因為胳膊不變,無法自己披上上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噗。”

賀北笛無奈:“笑吧,還是你圈粉功力一流。”

申棋幫他攏起衣襟,正想調侃兩句,卻在看到他蝴蝶穀的痕跡時候一皺眉,“這是什麼?傷疤?”

“……是胎記,大概是蘇女士生下我後怕被偷走了,偷偷留的記號?”賀北笛開了個玩笑,隻是很小的一塊,乍一看像傷疤,他又不是女孩子,從來沒放在心上過,不想申棋注意到了。

那是一處“l”型的痕跡,位置和形狀,竟和謝南笙當年受傷的傷口一模一樣……

她突然看向賀北笛,離得這樣近,連睫毛都能根根看得分明,這人的臉龐和記憶力的男子越發重合。

賀北笛就是賀北笛,這毫無疑問,可是……她不由想到,如果當初的謝南笙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有自信的心態,會是怎樣的性格,會不會也是另一個賀北笛?

舅係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吳秘書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拿出了比平日裡更強悍的工作能力,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協助警方查出了肇事司機背後的指示人。這件事情因為na娛樂的刻意壓製而沒有鬨給媒體,但是“舅老爺係”的人卻再也沒法隱藏在幕後。

吳秘書把問審視頻帶回來給賀北笛看,申棋一眼認出對方正是上次她在楚娛見過的人。

“原來是他,我在楚娛見過他。”

“這是我堂兄,中文名叫吳迪,給《唱響》投資的就是他。”

“怪不得和你有點像。”

“哪裡像?”賀北笛不讚同,他推了推吳秘書新送來的眼鏡,“我哪有這麼麵目可憎?”

相由心生,心壞透了的人,能好看到哪兒去?

“是是,沒有你好看,頂多是個低配。”申棋順著病患說好話,她今天請假來接賀北笛出院,某人為了形象,胳膊上的夾板也提前拆了。不得不承認光環的強大,至少這會看起來,他又是na娛樂的“完美老板”小賀總,絲毫不見三天前的病容。

他的骨折其實不算嚴重,之前故意表現出一副“重傷”的樣子,也是為了引起警方對案件的重視,避免他們當做交通肇事隨便處理。

“人已經被抓起來了嗎?”申棋問,“會關起來嗎?”

“現在的證據還不夠完全咬死他,而且羅蘇家那邊為了麵子也不會棄之不理,不過驚動了那邊,他算是徹底丟了臉麵,他拚命作死,不過就是想在家族麵前有所表現。這次不管家族是不是插手,都能保證他一段時間沒法自由行動。”

等他出來的時候,外界早就是另一番場景,由不得他不認命。

三人走到醫院門口,意外地看到楚少恒。

賀北笛也有些意外。

楚少恒眼神一瞥,看向申棋,“新歌demo出來了,付華來公司了,我來接她回去。”

為了“亞洲之星”,楚娛特意又跟付華工作室約了一首作品,這次是第三次修改了,需要根據演唱者的音域調整一部分旋律,閃少成員都在場。

賀北笛眼神中流露一絲諷意,這麼點兒事用得著他楚總親自來接人?自己和申棋經常同車同行,好歹名義上占個“經紀人”,是工作夥伴,楚少恒這樣主動跑來當司機,心思不要太明顯了。

一想到“白菜”還得放在楚娛筐裡最後半年,賀北笛今日份的好心情就到此為止了。

手臂被碰了碰,是沒有受傷的一邊,女孩子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右手不要用力,小心我跟蘇女士告狀。”

女孩子熟稔的叮囑讓賀北笛心頭一軟,好心情又恢複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