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再見(1 / 2)

“索蘭!滾出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飛船最底層的客房內,艙門已經上了密碼鎖,沒有索蘭的指示誰也無權開啟。拜爾和他的護衛被關在其中,護衛的武器被全部沒收,他們隻是未藍星最普通的士兵,沒有任何異能,一旦沒有武器,麵對II類文明的科技毫無辦法。

“一群廢物!”拜爾氣急敗壞,他看看剛被丟進來的癡癡傻傻的舒文博士,“想個辦法把這個傻瓜給我弄醒!”

拜爾帶這個瘋子來,本來是想要立功的,沒想到未藍星科學界的第一狂人回去後變成了一個傻子!不過當前他更擔心的是,索蘭到底用什麼方法把舒文變成這樣,他會不會用這種方法來對付自己!他以前從不知道他的堂弟有這種和那個惡夜女王類似的“異能”!

“索蘭!我是軍部的人!你這樣囚禁我,知道後果嗎?”拜爾對著監視屏冷笑,“我身上有軍部的安全係統,我已經將信號發了出去,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包庇惡夜女王,你真是瘋了!你這是叛國罪!不,你是全未藍星的敵人!”

“她不是惡夜女王。”

索蘭的聲音從監控室傳來。

“你在胡說什麼?”拜爾根本不信,“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不就是怕我搶了你的功勞,你睡了一百多年了,還想霸著星主之位不放,不覺得有點兒過分嗎?彆怪我後來居上,凡事能者居之!”

“舒文的儀器已經分析出了她的生物能量構成,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新人類生命,她的各項數據甚至無限貼近為未進化過的自然人,她並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隨著索蘭的話,係統傳送了一份文件到達拜爾的終端。

他看了一遍分析報告,眼神中有兩種情緒來回轉換。半晌,他關閉了終端,對著鏡頭冷冷地道:“索蘭,你以為你偽造出這份文件我就會相信?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已經不是未藍星的少主,你被惡夜女王迷惑了!你背叛了未藍!”

看著拜爾瘋狂的神情,索蘭說不上心中還有沒有失望。

或許沒有吧,在他醒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一百五十年的時

間,太多事情都變化了,哪怕是曾經親如手足的兄弟。

關閉了通話,索蘭轉過控製椅。

“她怎麼樣了?”

“還好……和剛才相比。”盧卡斯道,“各項生物指數都很正常,至少夫人這會兒並沒有在做噩夢,她隻是……需要休息。”

嚴格來說那不叫“休息”,那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生物的自我保護機製。

“老爺,恕我多嘴,您打算怎麼處理夫人?”

軍部被那些瘋子滲透到這種地步,早已經不可信任了。一旦回到未藍星,夫人的安全隻會更加堪憂,到時候軍部再派人來,就不會是拜爾這麼好對付的角色了。

索蘭沉默半晌,長歎:“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說的是未藍,他的家。

一百多年前,雖然有戰爭,但未藍的人民團結一心,政府和軍隊風氣端正。如今的軍部卻成為了他們爭權奪利劃地盤的地方,軍隊風氣也遠不如從前——這是他們喚醒他的原因嗎?就為了讓他看看這不堪的百年後?

“未藍星和惡夜女王戰鬥之後,整個宇宙資源都麵臨枯竭,連可以移民的星球都找不到,您的姐姐被迫繼承王位主持大局,可是索拉小姐畢竟不善此道,難免被利用……”

“而且,一部分戰爭狂熱分子希望從新的星際戰爭中挖掘利益……”他們覺得不要等自己沒有了,才想到去搶奪彆人了,應該在一開始就壟斷新宇宙的霸權。他們認為趁著地球的新人類在I類文明中探索時,利用高位麵的文明進行打擊才是明智的。

“比較讓人憂心的是,這樣的戰爭狂熱分子在軍部不是少數。”盧卡斯說完,也陷入沉默。

長久的不和平,讓人們喪失了安全感,也喪失了原本的善意,認為隻有戰鬥才能生存。

“是我的錯,我不該急著找她。”

一切都還未成熟,他自己還有欠了一百五十年的爛事沒有擺平,卻暴露了她的存在,這才讓她承受了本不該承受的。他隻是太想見她,才會一醒來就去確認她的存在。他認為地球人會傷害她,就想帶她離開地球,沒想到真正傷害她的是未藍。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自以為是。

“老爺?”盧卡斯猶豫了一下,“夫人體內

真的有‘惡夜女王’的碎片嗎?”

儘管戰爭已經過去了一百五十年,可提到當年的慘狀,盧卡斯也依然心有餘悸。如今他們好不容易遷移到這個還未接受宇宙最大戰火洗禮的新宇宙,如果再誕生一位“惡夜女王”,他簡直不敢想象。

“她不是,”索蘭毫不猶豫地道,“她永遠不可能成為下一個‘惡夜女王’。”

再次醒來時,肖茉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依然還在液體中,像一條麵臨展示的人魚標本,困在這個巨大的玻璃試管內。但是液氧更充足了,適應了這種呼吸方式後,她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難受。大腦皮層的刺痛還存在,低溫下,手和腳還是沒有知覺。

她睜開眼,透過液體看去,這個房間都是藍色的,冰冰冷冷,森然可怖。

肖茉莉努力縮起身體,哪怕手腳根本動不了,一點點肌肉緊縮的感覺也好,她想抱緊自己,好像這樣能緩解對外界的恐懼。

艙門開啟,肖茉莉如驚弓之鳥一般緊張起來。

看到來人後,她略微放心了些,是索蘭。不是奇怪的瘋子博士,不是帶著武器的士兵,是索蘭。

可是,她又放什麼心呢?這也是個壞人,把他從肖家騙過來,迷暈過來,送到那些魔鬼的手裡,讓她生不如死,讓她痛苦。

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家人沒了,賴以生存的目標沒了,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甚至沒有能力死。

這樣一想,肖茉莉垂下眼簾,連那個男人也不太想看到了。

想要說什麼的索蘭看到肖茉莉的神情,抿緊了嘴唇。他轉而去觀察試管的溫度和其他指數,確認一切正常後,儀器開始導出“試管”中的液體,水平麵緩緩降下,溫度也漸漸恢複,肖茉莉的頭最先露出水麵,濕漉漉的頭發將她整個臉包住,看不清表情。

液體流儘後,玻璃試管也隨之降下,肖茉莉沒了依靠,向地麵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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