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鹿行吟想了想,說:“好。”

又在口袋裡摸了摸,有清晨顧放為遞給他的紙巾,認真地說:“紙巾我也有。”

曲嬌笑了:“靠,突然明白校花為什麼老欺負你了,你也太可愛了。”

鹿行吟其實不太理解他們的點,他不太適應被女生誇可愛,耳尖有點紅。

他等了很久。

站在辦公室走廊外,三三兩兩的有老師議論:“27班新來的謝老師在挨個找學生談話嗎?”

“哎,是的啊,好多學生挺投入的,但是我估計沒用。這種事就是一陣一陣的,今天談話了好了,改天該鬨的還是鬨。”

“謝老師長得好看,又是W大畢業的,怎麼想不開來我們學校教書?”

“她以前是我們這的學生,回饋母校嗎?就27班那個情況,我看懸。”

“彆說27班了,我們老師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還不知道到時候教師評定結果下來,要走多少人。”隨後是一陣無奈的笑聲,“年輕啊,謝老師年輕有熱情,我們這些老骨頭比不了。”

辦公室內,謝甜安靜地凝視著曲嬌,問她:“你看,你覺得自己很社會,很壞。但你明明是個漂亮的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你桌上放著抽紙,不在乎班上同學拿,你就坐在最後一排靠門的地方,現在這麼冷,你卻主動在早自習時開了門,是為了方便後半個班的同學進出吧?”

曲嬌低著頭。

“至於學習,我看了,你考進來的成績是610,達不到陽光班的680分,所以被分到平行班,但是你是你們那所縣市中學的第一。”謝甜說,“想保護媽媽,就快點長大,長成能夠獨當一麵的大姑娘。你還小,家裡雖然情況複雜,但是至少不需要你輟學打工對不對?這條路上最快的方式是學習。”

曲嬌說:“老師,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是不是學心理學的。好雞湯啊。”

謝甜笑:“我學教育學的,當然要雞湯點。我下節課會點你回答一個試卷上的問題,你做好準備沒有?”

曲嬌說:“沃日。”

謝甜正色:“臟話配不上你這麼漂亮的女孩,你有喜歡的男生嗎?”

曲嬌:“老師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好……”

謝甜不理她,接著說:“我看一班的易清揚不錯啊,言情不都這麼寫,帥氣俊朗的班長遇上一個壞女孩,壞女孩為了他慢慢努力……”

曲嬌扯起嘴角:“這也太俗了,老師,易清揚那種書呆子我看不上。”但是後麵,她慢慢沉默了。

她想起那天夜晚的拘謹——不單是對易清揚,一班的幾個男生都在那裡。

即便他們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沒表現,但是曲嬌知道他們看她的視線。

看“27班的差生”與“社會姐”的視線。

謝甜衝她眨眨眼:“回去吧,要是那個問題你能答上來,我會送你一支口紅。”

*

和鹿行吟的預想不同,謝甜沒有跟他多說什麼,她隻是認真地跟他分析了一下他的生物成績。

“一開始看到你的成績還驚訝了一下,以為你是偏科,後麵發現你高一沒念。”謝甜拿起桌上的兩本教師版資料書,這兩本書從他進門前就擺在這裡了,顯然是提早準備的,“高中生物除了一些版塊知識點,更偏重於積累記憶和知識係統的架構,我跟宋黎老師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你很聰明,學習目標也很明確,學習能力也不差。”

“老師能送你的見麵禮,隻有這個。教師版的輔導書內容比學生版的更全更通透,雖然有許多超綱知識,但是更便於你從邏輯上理解消化。 ”謝甜笑眯眯的,又問他,“你是班草嗎?”

鹿行吟有點窘迫:“我……我不是。班草應該是……顧放為。”

“啊,我聽說那個孩子是……校花?”謝甜有點疑惑,“我還以為我看的資料上寫錯了他的性彆。不過他沒來上課啊,你們關係好嗎?”

鹿行吟又想了想:“還行。”

“那正好,這個學生情況特殊一點,他的能力像是不需要考試是嗎?”謝甜輕輕說,“你把我的意思轉達給他,他不願意來也沒關係。隻是27班是一個集體,我不管他是富二代還是天才,在我的班上,我需要的是一個融合凝聚的集體。他這樣一直遊離在外並且從來不考試,是經曆過什麼事嗎?”

鹿行吟搖搖頭:“我不知道。”

又說:“他沒有跟我說。”

謝甜的電腦上赫然是他們全班的各次月考綜合排名情況。

顧放為隻有四次考試紀錄。那就是每學期的開學和期末考試。

每次考試紀錄都出奇的一致:六百五十分整。

分數不變,名次因為試卷難度變動而在年級前十和前五十來回浮動。每科成績整整齊齊的整數,一看就是考著玩。

*

鹿行吟回到班上。

陳圓圓、曲嬌湊過來問他:“老師跟你說了什麼?”

聽完他的回答後,他們顯得有些失望:“啊,居然是跟你分析了一下生物成績……也是,你沒什麼好提點的了。”

鹿行吟笑了笑,陳圓圓和曲嬌也都各自去寫題了。

曲嬌對著生物試卷愁,緊張得手心冒汗——還有兩節課就是生物課,而她剛把選擇題的知識點全部搞懂。鬼知道到時候會抽她講哪個題?

鹿行吟把早上的紙張拿出來看。

背麵寫滿了遒勁鋒利的字跡:“從基礎提到110分左右,先看單詞。反複看,記住詞義,找訣竅區分形近詞。不需要挨個字母背誦,考試不考聽寫,不要學得太笨。做大量的重複練習,直到考綱階段單詞你全部眼熟為止。”

“下一步,基礎語法。”

……

條條框框,清楚明晰,甚至極有針對性。

鹿行吟沒有見過顧放為的初中時代,哪怕聽來的傳說,也隻有隻言片語的剪影,拿了多少金牌,有什麼專利,考了多少分。

那個發光的少年一如往昔,隻是如今散漫地將自己隱匿在角落蒙塵。

鹿行吟合上紙張,對陳圓圓說:“老師來了就說我回宿舍拿校牌。”

他去了教學樓隱秘的拐角,打開手機,找到一個聯係人。

這個聯係人是上周顧放為的朋友之一,一個叫葉娉婷的女生,她是顧放為的初中同學。

鹿行吟編輯了一條信息,猶豫了很久,才選擇了發送。

“姐姐你好,打擾你一下,你知道放為哥為什麼到青墨來念書嗎?如果不方便告知也沒關係,我想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