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舟在哄衛舒蘭的同時,不忘淡淡瞥了衛扶搖一眼。
衛扶搖不怕她爹,但卻怕這個秀才三叔。這一眼讓衛舒蘭趕緊把手中的蟲子藏到了身後,又悄悄把衛伯生扯過來,擋在了她的麵前。
雖然她比衛伯生小一歲,但個頭比衛伯生還高。即便是躲在衛伯生身後,也能讓大家一眼就瞧見她。
“三叔,不是我的錯,是大哥帶我去捉的蚯蚓。
”衛扶搖開始扯謊。
衛伯生呆呆地看著兩個妹妹,摸了摸後腦勺。
他剛剛一直在看雞打架爭搶食物,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是一臉茫然。
見衛寒舟看過來了,衛伯生頓覺羞愧。
跟衛扶搖一樣,在這個家裡,他最怕的人也是衛寒舟。
三叔最討厭他們撒謊,所以,衛伯生老老實實認錯:“對不起,三叔,都怪我,是我帶著妹妹們去玩的。”
衛寒舟越過衛伯生看了衛扶搖一眼,淡淡地說:“下不為例,去洗手吃飯吧。”
“是。”衛伯生乖巧地應道。
衛伯生跑去洗手了,衛扶搖也跟在他身後去了。
在路過廚房的時候,衛扶搖看了一眼不遠處在哄衛舒蘭的衛寒舟,又看了一眼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柳棠溪,眼珠子轉了轉。
“三嬸兒。”衛扶搖笑著跟柳棠溪打招呼。
柳棠溪摸了摸衛舒蘭的頭,笑著回應:“嗯,快去洗手吧。”
話剛說完,下一瞬,一隻小蟲子出現在了柳棠溪的麵前。
柳棠溪放在衛扶搖頭上的手頓了一下。
說不害怕是假的,她最怕這些軟腳的動物,每每看到都覺得瘮得慌,躲得遠遠地。
隻是,剛剛院子裡發生的事情她在廚房也聽到了一些。
張氏聽到女兒哭了自然是非常緊張,跑出去一會兒,見衛大牛他們回來了,她才沒去管,又回來炒菜了。炒菜時,跟柳棠溪說了幾句院子裡發生的事情。
瞧著衛扶搖臉上得意的神情,柳棠溪臉上的表情愈發鎮定了。
“哦,原來是小蟲子啊。”柳棠溪淡定地說道。
衛扶搖聽後臉上的笑容減淡了一些,看起來很是失望。
“聽說這東西生命力極為頑強,砍斷一半還能活。”
衛扶搖撇了撇嘴,說:“我知道啊,又不是沒玩兒過。”
“不僅砍斷一半能活,你再砍上幾次,砍個十次八次的都能活。”
衛扶搖沒做過這樣的事情,瞪大眼睛,看起來很是好奇。
柳棠溪繼續說:“呐,就跟指甲蓋兒一眼小都能活。然後,這些密密麻麻的小蚯蚓全都在地上蠕動,朝著砍它的人爬過來報仇。”
說著,柳棠溪還把雙手伸出來,做了一個嚇人的動作。
衛扶搖沒想到後麵這麼惡心,哇地一聲叫了出來,看向柳棠溪的眼神甚是畏懼,蹬蹬蹬跑掉了。
衛寒舟剛把小侄女放下,就聽到了大侄女尖叫聲,抬眸看向了始作俑者。
瞧見衛寒舟不讚同的眼神,柳棠溪撇了撇嘴,聳聳肩,沒理他,徑直往堂屋走去。
直到上了飯桌,衛扶搖臉上仍舊帶著一絲難言的神情,眼神還時不時盯著柳棠溪看上一眼。
瞧見衛扶搖的目光,柳棠溪衝著她露出來一個和善的笑容。
然而,這個笑容卻無端讓衛扶搖覺得瘮得慌,低頭扒飯,不敢再看柳
棠溪。
衛寒舟瞧見這兩個人之間的情形,淡淡瞥了柳棠溪一眼。
柳棠溪夾起來一筷子菜放到了衛寒舟碗中,帶著假笑,說:“相公吃菜。”
衛寒舟抿了抿唇,沒說話。
桌上其他大人看著這一幕都偷偷笑了起來。
等吃過飯之後,衛扶搖忍不住再次湊近柳棠溪,小心翼翼地問:“三嬸兒,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我若是砍過小蟲子,它們就會來找我報仇?”
柳棠溪本想說不是,但是,看著衛扶搖的神情,柳棠溪改了口,一臉認真地說:“自然是真的。”
“可我……我以前也砍過的,它們咋沒來找我報仇?”
“那是因為你砍的是脾氣好的,有些可是很記仇的。所以,你以後可彆再去捉小蟲子了。”
想到剛剛柳棠溪講過的事情,衛扶搖臉色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沉默地點了點頭,去堂屋了。
衛寒舟從堂屋出來,恰好聽到了這些話。
瞧著柳棠溪得意的神情,衛寒舟抿了抿唇,說:“騙小孩子很有意思?”
柳棠溪嚇了一跳,但,很快回過神來,笑著說:“有啊,比騙你有意思。”
想到昨日柳棠溪騙他一事,見衛寒舟臉色更難看了,柳棠溪笑著去廚房刷鍋洗碗了。
衛老三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了,李氏對她態度也極好,所以,她不怕他!
似是沒料到柳棠溪會說出來這般……這般無賴的話,衛寒舟看著柳棠溪的背影皺眉。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背後冷不丁地響了起來:“三叔,也就是說三嬸兒剛剛騙我呢,我是不是又可以跟哥哥去抓小蟲子了?”
衛寒舟神色一頓:“……當然不能。”
衛扶搖看了看三叔冷漠的背影,又看了看在廚房哼著歌一臉愉悅的三嬸兒,氣得跺了跺腳。
周氏見自己女兒跟柳棠溪在一起說話的情形,倒是生出來一絲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