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再後悔也沒用了,錢已經花出去了,媳婦兒也領進門來了。
兒子成親後,那姑娘又在房裡整整待了三日沒出門。
不過,再出門時,那姑娘卻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那副相貌,可眼神卻跟之前完全不同,看起來老實極了。
他一度以
為自己之前病太重了,腦子暈,沒看清楚。
等媳婦兒跟他說兒媳似乎成親當天突然失憶了,這才明白過來。
雖這失憶來的離奇,可兒媳的改變卻沒有彆的更好的理由來解釋了。
“雖說這個兒媳是個好的,但,你以後還是少聽算命先生的話。老三說了,那個算命先生是個坑蒙拐騙的,前些日子攤子都讓人砸了,如今不知去了哪裡。”衛老三說道。
想到那個算命的確實被人揭穿了,李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不過,在放好錢之後,李氏還是辯駁了一句:“不管他是不是騙子,總之我按照他的話找到了老三媳婦兒,如今你的病也是真的好了。我這錢沒白花。”
這一點也是衛老三想不通的。明明是個騙子,可卻真的為他指點了明路。不過,他還是更信兒子的話,相信那個算命的是個騙子。
“有可能他是蒙對了,也有可能老三命好,命中注定會娶到這個媳婦兒。”
李氏聽了這話不太高興,說了一句:“就算是命中注定的,那也是我找來的。”
衛老三見媳婦兒不高興了,連忙妥協:“對,都是你的功勞,這些日子你辛苦了。”
他之前以為自己快要不行了,覺得虧欠了媳婦兒和孩子們。如今他的病漸漸好了,也知媳婦兒在他生病期間的日子並不好過,所以也不想跟她爭論了。
李氏給衛老三掖了掖被角,說:“我知道村裡人沒說什麼好話,說我蠢,給咱們兒子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兒,都在等著看咱們的笑話。我就偏不讓他們看,讓他們知道咱們越過越好。”
李氏和衛老三在這邊說這話,另一邊,柳棠溪已經去廚房燒水了。
這一來一回走了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柳棠溪的腿早就泛酸,快不是自己的了。但是,跟累相比,她更忍受不了臟。
燒完水之後,柳棠溪回屋擦了擦身子。
兩刻鐘後,柳棠溪身著乾淨的衣裳,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下午,柳棠溪又跟周氏坐在一起繡花了。
午時,衛大牛隔房的堂弟說是鎮上碼頭未時要卸一批貨,缺人手,衛大牛和衛二虎飯都沒吃,帶著乾糧和水就去鎮上了。
地裡的活兒本就不多了,張氏原本也打算從明日起接替相公下地乾活兒,所以,今日後半晌就去了,跟她一起去的還有李氏。
柳棠溪本想代替李氏下地,畢竟,在農村長大,她也下過地乾活兒。雖覺得累,但她也不想
讓家裡的長輩下地自己在家閒著,她心裡終究過不去。
李氏拒絕了。
一來柳棠溪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下過地。二來,柳棠溪留在家裡繡花比去地裡乾活兒能賺更多錢。
就這樣,柳棠溪和周氏留在了家裡。
李氏在家看孩子的話,時不時會去村裡說說話,孩子也能出去玩兒。可周氏月份大了,不方便出去。柳棠溪又跟村裡人不熟,且上午還被村裡人說了。所以,除了
衛伯生跟著下地了,其他兩個姑娘都在家裡待著。
柳棠溪和周氏就坐在堂屋門口繡花,這裡光線好,而且能聽到堂屋裡的動靜。若是衛老三真有個什麼情況,她們也能聽到。
兩個人剛開始繡花,周氏就多拿了個板凳放在一旁。
“扶搖,過來,娘教你繡花。”周氏的語氣很是鄭重。
柳棠溪看了一眼剛從外麵瘋跑回來的衛扶搖,笑了笑。衛扶搖一直是個愛動的性子,她真的難以想象這個皮猴兒坐在一旁安靜繡花會是個什麼情形。
果然,衛扶搖沒讓她失望,當下便拒絕了周氏。
“娘,針紮一下太疼了,我不想繡。”
聽到這話,周氏很是生氣,當即便想要訓斥女兒。
然而,衛扶搖蹭蹭蹭地跑到了西間,找衛老三求救去了。
衛老三心疼孫女,隻聽衛扶搖在裡麵說了一通自己的委屈,衛老三就妥協了。
周氏也拿女兒沒辦法,氣得臉色微紅。
周氏如今畢竟懷著身孕,柳棠溪本不該插手她教女一事,但也怕她氣出個好歹,便在一旁勸了幾句:“二嫂,扶搖還小呢,正是愛玩兒的年紀。你也彆氣,說不定過幾個月,她慢慢想通了,就想繡了。”
聽到柳棠溪的話,周氏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接著,周氏又跟她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其實她不笨的,她三叔說過了,扶搖很聰明。可就是皮,好動,要是認真起來,肯定能學會。”
柳棠溪有些不明白周氏的話,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誇了誇衛扶搖。
似是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周氏臉上有些失望,抿了抿唇,沒再說話,垂頭開始繡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