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臉上露出來一絲笑容,快速說道:“不小了,現在學正好。扶搖,還不快點謝謝你三嬸兒。”
衛扶搖看了看周氏,又看了看柳棠溪手中栩栩如生的蝴蝶,看著柳棠溪認真地說:“謝謝三嬸兒。”
柳棠溪聽周氏如此說,摸了摸衛扶搖
的頭,說:“不用謝,你到時候彆喊累就行。”
在她印象中,原主小時候就開始學習刺繡了,甚至比衛扶搖還小。
“不會的,她要是說累我替你教訓她。”周氏替女兒說道,說完,又笑著道,“三弟妹,真是多謝你了。那日我讓你二哥問了問三弟的意思,他第二日拒絕了,我還以為是你不想教,他怕我們怪罪你擔下來此事。原來他真的沒跟你說啊?”
聽到這話,柳棠溪微微一怔。
衛寒舟?衛二虎?周氏?
所以,那日衛寒舟想問她的其實是這件事情?
那他為何沒問出來?
瞧著柳棠溪的臉色,周氏抿唇笑了笑,說:“你心裡可彆怪三弟。要我說啊,三弟也是心疼你。”
柳棠溪抿了抿唇,臉上露出來一絲略顯尷尬的笑容。
衛寒舟心疼她?
怎麼可能!
多半是覺得她品行不端,來曆不明,怕她帶壞了自家侄女。
接著,就聽周氏繼續說道:“你二哥後來也說我了,這事兒也是我欠考慮。我知道的,會繡花的人少,尤其是像你這種繡得好的,彆說是十裡八村了,就是整個鎮上也難找出來第二個。大家都是靠著這個手藝混口飯吃,是祖傳的手藝。我那日是見你教了我跟大嫂,便厚著臉皮想求你再順便教一教扶搖。我怕當麵說你會拒絕,有點抹不開麵子,就讓你二哥問了問三弟。”
柳棠溪臉上疑惑的神情更甚。
說完這些,周氏握了握柳棠溪的手,認真地說:“這事兒你彆怪三弟,三弟他那日若是真的開了口,你可能不好意思拒絕,但卻會傷了你們夫妻倆的情分。你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好,我有私心,想讓你教扶搖。我想著她若是能學得你的一點半點,以後好說婆家,也能有個手藝,婆家高看一眼。”
柳棠溪怔了一下。
不管是她,還是原主的記憶,繡花這件事情都沒當做什麼重要的事兒。
可聽了周氏的話,她才明白過來,這事兒似乎確實不簡單。
所以,周氏雖然想讓女兒學,但又怕她不答應,所以沒好意思當麵問她,而是繞了幾個圈子。
而衛寒舟……想到那日衛寒舟難以啟齒的神情,她突然覺得,衛寒舟未必是怕她教壞孩子,大概是跟她不熟,不好開口吧。
沒想到衛寒舟還能有如此君子的一麵。
她如今吃住在他家,他若是逼著她教衛扶搖,她還能不答應不成?
真是讓人意外。
“二嫂你太客氣了,我誰也不怪。你也知道,我失憶了,也不是這裡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家裡請了繡工來教我的,並非是祖傳的手藝。我既然是扶搖的三嬸兒,教她又有何難。”柳棠溪說道,“當然了,我也不怪相公,相公也是為我著想,怕我難選,自己擔了。”
周氏裂開嘴笑了。
“多謝你,三弟妹。從前都是我不好,希望你彆怪罪。以後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柳棠溪笑了,看了一眼衛扶搖。
“二嫂彆這麼說,扶搖聽話,我教她便是。”
等李氏和張氏從地裡回來,周氏就把這件事情跟她們二人說了。
李氏自是非常高興,看向柳棠溪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善意。
張氏也高興,不過,眼神中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天黑後,衛大牛和衛二虎回來了。
吃過飯後,都回了自己房間。
過了一會兒,周氏拿著東西帶著女兒去了柳棠溪的房間。
柳棠溪看著周氏手中的銀耳環,拒絕了。
這銀耳環少說也得值二兩銀子,對於鄉下人而言,算是巨款了,她可不敢要,也不願去要人家的家底。
雙方僵持了許久,柳棠溪拿著耳環放到了衛扶搖的手中,說是算她以後的添妝,這事兒才算是結束了。
周氏走後,柳棠溪很快吹滅蠟燭躺在了床上。
想到周氏白日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柳棠溪心緒有些不寧。
一則是因為衛寒舟,另一則則是因為衛扶搖。
衛扶搖如今才五歲,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
然而,這裡是古代不是現代,沒有幼兒園可以上。不僅沒有幼兒園,對於女孩子而言,小學中學大學統統沒有。
而且,女孩子多半是不識字的。過上幾年,等她們長大了就要去地裡乾活兒,再過幾年,就要嫁人了。
她如今還小,等周氏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作為姐姐,她就要幫著照顧弟弟妹妹。再過兩三年,等她八九歲的時候就要開始做飯、洗衣了,再過幾年就下地,再過幾年,嫁人。
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柳棠溪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很是重大。
對於教衛扶搖一事,上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