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嘛呢?這麼不懂事兒。”周氏假意說了女兒一句。
不過,熟悉周氏的人都能聽出來,這話一點威力都沒有,更像是鼓勵一樣。
扶搖最是聰明,感覺到周氏的態度,甚至回了一句:“大伯母剛剛還從三嬸兒手中了,娘怎麼就說我。”
周氏看了吳氏一眼,點了女兒一下:“你個死丫頭,
你大伯母就是看看。”
吳氏臉色有些不好看。
在吳氏開口之前,柳棠溪笑著跟周氏說:“二嫂彆氣,這蜻蜓我本就是要拿給扶搖看的,想著教一教她。”
周氏笑著說:“沒事兒,不著急,她先學會用針再說。”
吳氏像是聽不懂大家的言外之意一樣,又插嘴了:“要我說啊,扶搖還是太小了,這麼早學繡花做什麼?不如去燒火掃地,喂喂雞喂喂豬,下地乾活兒。等你生了孩子,幫著
看看孩子就行了。還有舒蘭,這才兩歲吧?針都拿不穩,你看看這小手紮的,你們不心疼麼?”
因著說到了女兒,周氏不高興了。
“瞧大嫂說的,就是因為心疼才想讓她們學的。這會兒多吃點苦,以後才能少吃點苦。她三叔可是秀才,我們家扶搖和舒蘭不用下地乾活兒,以後享福就行了。多謝大嫂關心。”
吳氏被噎了一下,心裡不太舒服,看了一眼周氏的肚子,吳氏站了起來,說:“行吧,就當我多管閒事兒。”說完,離開了。
“呸!什麼玩意兒,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家一個人都不來,不需要的時候又上趕著來了,保不齊是來偷學的。”周氏衝著門口罵道。
張氏皺了皺眉,抿抿唇,沒說話,但眼神中能看出來憤怒。
柳棠溪:……
所以,剛剛那人到底是來乾嘛了?
在彆人家裡說那種話,惹了主人家不悅,這不是找挨罵嗎?
柳棠溪看了一眼周氏的肚子,給周氏順了順背,說:“彆氣彆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周氏卻突然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跟柳棠溪說起來大房的事情。
“三弟妹,你可彆被大房的人騙了,他們那一家子就沒個好的,無利不起早。當初三弟想讀書,爹給他攢了很久的錢。結果大伯卻去奶奶那裡把錢拿了出來,偷偷拿著錢給他孫子去交了束脩。他孫子那時候才六歲,比三弟小好幾歲呢。三弟早早中了秀才,他孫子如今什麼都不是。”
接著,周氏又說起來衛老三生病之後衛老大一家對他們的冷漠及見死不救。
聽完之後,柳棠溪大概是明白過來了。
衛老三行三,位置尷尬,大概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
衛寒舟小時候在老宅也沒少受氣。
“嗯,二嫂放心,我不會的。”柳棠溪道。
等李氏回來,周氏又去跟李氏說了吳氏過來的事情。
李氏的反應比周氏大多了,看了一眼門口,罵了幾句後,說道:“咱們家就該養條狗拴在門口,不讓他們家人進來。”
本以為昨日周氏說了那麼難聽的話,吳氏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了,沒想到,第二日一早,吳氏就登門了。
不僅她來了,還有她的婆母王氏,以及十歲的女兒荷花。
衛大牛和衛二虎去鎮上做短工了,衛老三家其他人都在家。
許是察覺到了衛老三家人態度冷淡,眾人說了沒幾句後,王氏就開門見山地表達了來意,竟然是讓柳棠溪教她孫女荷花!
“寒舟媳婦兒,你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荷花還能給你打打下手,你賺的錢也不用多給她,給個一文半文的就行。”王氏說道。
柳棠溪聽到這話時簡直驚呆了,她這還是第一次見著這麼不講理的人。
合著,她不僅要免費教彆人,還要倒貼錢?
柳棠溪簡直要被王氏氣笑了。
不過,沒等她開口,李氏第一個不乾了。
“大嫂,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這年頭誰會點兒刺繡不是藏著掖著的,哪有教給外人的道理?”
吳氏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說道:“瞧三嬸兒這話說的,扶搖和舒蘭也是外人啊,怎麼她們教得,我們家荷花就不行?”
“大山媳婦兒,咱們可是分家了,分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李氏板著臉說道。
王氏這次像是有備而來,聽到李氏的話之後,看了柳棠溪一眼,說道:“弟妹,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寒舟可是秀才,要是傳出去他考中秀才就不認本家還娶了個差點被賣入青樓的媳婦兒,也不知道對他有沒有影響。”
柳棠溪臉色一寒。
衛老大家的人當年敢半夜拿著衛老三攢了多年的錢去給孫子教束脩,就知道他們一家人是什麼德性了,在外敗壞衛寒舟名聲的事兒未必做不出來。
“這麼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李氏氣得臉色通紅。
張氏和周氏也氣得不輕。
氛圍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這時,隻聽兩個聲音同時說了一句。
“也不是不可以教。”
“也不是不可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