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威脅(2 / 2)

王氏著實氣得不輕。

要是吵架的話,她是不怕的,衛老三家就沒一個能吵過她的。

可這種軟綿綿戳人的話,她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也沒人逼著你們交錢啊,不想學就不來唄。”周氏在一旁小聲嘀咕。

吳氏在一旁聽了許久了,見柳棠溪是真的不想教女兒,便開始口不遮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要不是三嬸兒,你早就被賣到青樓去了,還輪到你在這裡說話?”

說到底,吳氏還是打心底瞧不起柳棠溪的出身。

吳氏覺得自己是個良民,而柳棠溪是個被人賣的,低她一等。

若是旁人被這麼說了,定會羞得不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然鵝人,柳棠溪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被人當麵這麼說,毫不在意,臉上依舊帶著笑,說:“可不是麼,多謝大嫂提醒,我時時刻刻記著娘對我的恩情。”說著,一臉感激地看向了李氏。

李氏也看向了柳棠溪,說:“說這些話做什麼,咱們都是一家

人。”

縱然所有人都指責柳棠溪,李氏也不會。李氏要是指責柳棠溪,就等於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可自家男人病真的好了,柳棠溪人也乖巧懂事還給家裡賺錢,她覺得自己沒錯。

王氏看了看衛寒舟,又看了看柳棠溪。

她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衛老三家的人就是不想教!

王氏琢磨了一下,說道:“我勸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身份,要是縣城裡都知道秀才娘子其實差點被賣青樓,不知道

大家會怎麼想。”

說完,見柳棠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王氏又側頭看向了李氏。

“三弟妹,寒舟考上個秀才不容易,可不能因為一個婦人影響了前程。當初把她寫入族譜的時候你大哥就有些不高興,當時也就是見三弟妹著急,這才沒提出來反對意見。如今想想,不太合適呢。”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王氏看向了柳棠溪。

王氏話裡的暗示實在是太明顯了,看著王氏看她的眼神,柳棠溪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不就是拿族中除名一事威脅她麼。

王氏的想法沒錯,隻可惜,錯就錯在柳棠溪並不在乎這些。

隻見柳棠溪燦然一笑,一臉驚喜地問:“真的嗎?大伯母,你要去跟彆人說?那就先謝謝了。”

這話說得眾人都是愣住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要去說了……”王氏反駁。她可不能承認自己是個亂嚼舌根的。

柳棠溪沒理會王氏這話,而是繼續說道:“大伯母許是還不知道,我失憶了,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若是大伯母能幫我找到親生爹娘,那就實在是太好了。我聽娘說,那人牙子說我出身富貴人家,保不齊我就是京城公侯王爵家的小姐呢。若是找到了,我定會給大伯母準備一份大大的謝禮!”

她教扶搖和舒蘭是她喜歡衛老三家裡的人,憐她們身世,打心底想教。至於不相乾的人,或者說威脅她的人,那就抱歉了,恕她不奉陪。

王氏沒料到柳棠溪會如此說。

想到柳棠溪的刺繡本事,還有出眾的相貌,也未必不是大家出身。萬一真的是個有身份的,那衛老三一家豈不是要飛黃騰達了?

王氏皺了皺眉,一時之間沒再開口。

這時,隻聽衛寒舟說道:“娶妻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氏是侄兒明媒正娶的妻子,且在家中代替侄兒孝順父母、照顧侄女,侄兒銘感於心。不管她從前是誰,她如今是侄兒的妻子,侄兒沒有休妻的打算。至於族譜一事……”

衛寒舟頓了頓。

聽著衛寒舟這一番話,柳棠溪實在是佩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感情有多深厚。

“聽聞子書侄兒前些日子逃了學,去地下作坊跟人賭錢。族中明確規定,若有嗜賭者,屢教不改,將逐出衛家族譜。”衛寒舟繼續麵無表情地說道。

子書便是吳氏的大兒子,王氏的大孫子,也就是當年搶了衛寒舟束脩銀子的侄子。

王氏和吳氏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我作為他隔房的叔叔,自然不會說出去,畢竟,子書還要科考。說出去了,難免會對他名聲有影響。”

柳棠溪瞪大眼睛看向了一臉冷漠說出來威脅之話的衛寒舟。

心想,這才對嘛,這才是書中描述的那個反派該有的樣子。

打蛇打七寸。

衛寒舟死死地捏住了衛老大一家的命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衛老大一家拿她的事情威脅衛寒舟,衛寒舟直接拿衛子書的事情威脅衛老大一家。

於衛寒舟來說,

自己妻子的事情本就是流言蜚語,是假的,很容易查出來真相,影響不會太大。而於衛子書而言,自己犯了錯,真被人發現了,那就真的慘了。

不過,不知道為何,衛寒舟這副樣子比他平時的死人臉更招人喜歡,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衛寒舟一句話定輸贏,王氏和吳氏把話全咽回了肚子裡不說,還反過來向衛寒舟求情了。

衛寒舟始終一臉淡漠。

王氏和吳氏敗下陣來,灰溜溜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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