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妹,剛剛掌櫃的說是五兩銀子?”張氏小聲問了一句。說話時,還左右瞧了瞧,生怕被人聽到了。
柳棠溪點了點頭,說:“對,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應該是這麼多。”
張氏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氣,說:“好多啊。”
柳棠溪笑了笑,說:“是啊,好多。”
張氏喃喃道:“多是多,想必大戶人家也講究,東西估計不少。”
柳棠溪非常認同這種觀點,點了點頭,說:“的確,想必接下來一個月有的忙了。”
“哎,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要求,會不會不滿意要退。”許是因為錢太多了,張氏開始有了顧慮。
柳棠溪反過來安慰張氏:“不會的。既然大嫂說對方是大戶人家,想必他們早就已經看過我繡的東西了,且,絕不是一兩個。要不然也不會讓掌櫃的來問。畢竟,女子出嫁可是一件大事兒。”
張氏恍然大悟,說:“也是。”
想到柳棠溪精湛的繡活兒,張氏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的,連忙道:“你刺繡做得好,想必對方肯定會滿意的。”
說了幾句之後,見扶搖和舒蘭好奇地跑來跑去,兩個人連忙一人領著一個,四處逛了起來。
柳棠溪一向喜歡小孩子,幾乎是有求必應,要什麼給買什麼。
張氏作為舒蘭的親娘反倒是沒她這麼大方,但是,看著自己女兒開心的模樣,她又不忍心說出來。
隻想著,回去後,要是娘說的話,她就自己認下來。
買了一大堆好吃
的之後,四個人去了伯生讀書的地方。
伯生見到家裡來人了,開心得不得了。柳棠溪大方了一回,帶著伯生去了鎮上下館子。
等吃飽喝足,把伯生送回了先生處,一行人才又回了鋪子裡。
回去時,掌櫃的已經回來了。
一看柳棠溪等人回來了,趕緊迎了上去,領著她們去了裡間。
裡間放著一個小箱子,箱子裡放著一大堆紅色的物件兒。
正如掌櫃的
所言,的確不少。
柳棠溪逐一看了看上麵的花樣子,又摸了摸布料,心中漸漸有數了。
可見,對方是有備而來,早就為她準備好了,要不然,不會這麼快就送過來。而且,對方肯定知道她是秀才娘子,要不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把東西送來。
既然對方不明說,她也不會說出來。
在心裡估算了一下眼前的繡活兒,慢的話估計得用大半個月,快的話,半個月就行。
不過,為了眼睛著想,柳棠溪沒想著快速完成。
“怎麼樣,娘子,能行嗎?”掌櫃的見柳棠溪看完了,問道。
柳棠溪點了點頭,說:“嗯,沒問題。”
掌櫃的立馬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這箱子太沉了,我讓夥計駕著家裡的騾車送你們回去。”
“多謝掌櫃的。”柳棠溪道。
約好一個月後去家裡拿,柳棠溪一行人回去了。
回到家之後,李氏聽說了這件事情,也高興得不得了。
至於她們在鎮上給孩子多花了一些錢的事兒,李氏反倒是沒怎麼在意。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衛老三宣布了一件事情。
以後各家賺的錢,跟從前一樣,交一半上去就行。
柳棠溪隱約猜到這事兒跟自己這五兩銀子有關,對衛老三和李氏的處事風格越發喜歡。
她倒是不怎麼在乎這五兩銀子,都交上去也沒什麼意見。總歸衛老三一家又不會苛待她,她早晚也要去京城。
不過,能攢下一些銀子,她倒也挺開心。
“如今家裡的情況比從前好多了,咱們家早晚要分家,都自己攢著吧。剩下的一半我跟你娘留著。”
衛老三是吃過不分家的苦的,也深深地明白這裡麵的道道,所以,如今他作為大家長,絕不會再走之前的老路。
之前,他是個老實的,賺了錢就交到公中。可他有幾個兄弟,卻是懶惰的,不思進取。.
若是把錢都交到公中,會滋生一些人的懶惰,也會讓勤勉的人心生不快。所以,倒不如留一半,那些勤快的,賺得多了,自然手中也能多留一些。那些懶惰的,自是就少一些。
這些年,衛老三形成了自己的處事風格。
因著這些嫁衣很難繡,又比較貴重,所以,李氏緊著柳棠溪這邊,想讓她暫時不用教兩個孩子了。
柳棠溪拒絕了李氏的提議。
繡花太傷眼睛了,她可不想一天到晚都躲在屋裡繡花,該休息還是要休息。
所以,早上她依舊教兩個孩子讀書,不過,下午卻是在屋裡繡花了。.
她倒是想去外麵繡,然而,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怕不小心弄壞了,弄臟了,所以隻得在屋裡繡了起來。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柳棠溪差不多快繡完了。
這日下午,柳棠溪正在屋裡繡嫁衣,突然,門從外麵推開了。
柳棠溪以為是扶搖或者舒蘭來找她了,所以也沒當回事兒,一邊低頭繡花,一邊笑著說:“讓三嬸兒看看,是哪個小寶貝兒又來找我了。”
往日,柳棠溪說出來這話之後,對方肯定會給回應。
然而,今日,柳棠溪又繡了幾下之後,驟然發現對方壓根兒沒回應她。
如今已是初冬,天氣比較冷,絲絲縷縷的涼風從門口吹了進來。
柳棠溪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是沒關門?
柳棠溪抬頭看了過去。
雖有些冷,不過,想到對方可能是扶搖或者舒蘭,所以柳棠溪還是比較有耐心,看過去時,
臉上也是帶著笑的。
然而,這一看之下,頓時怔住了。
來人哪裡是她的小寶貝,分明是一月不見的衛寒舟。
柳棠溪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沒了,態度也瞬間轉變。
“冷死了,快關門。”柳棠溪催促,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耐煩和嫌棄。
如今屋裡沒有暖氣,凍得她直發抖。小孩子也就罷了,衛寒舟是個大人了,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衛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