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2 / 2)

“哎,好。”

說著,周氏去洗山楂了。很快,衛老三夫婦嘗到了山楂的味道。

李氏不喜酸,她二弟家的山楂她吃過一次就記憶猶新,那種酸澀的口感揮之不去。可此刻,嘗著被兒媳改良後的山楂,李氏很是驚喜。

“真好吃啊,跟你做成糖葫蘆的味道很像。”李氏對柳棠溪說道。

柳棠溪說:“嗯,娘要是覺得好吃就多吃點。”

等到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在準備熬糖時,把這事兒交給了李氏。

“娘,咱家山楂是好吃的,您自己做也能把糖葫蘆做成兒媳之前做的味道。”

李氏有些遲疑,說:“真的可以嗎?不是有秘方嗎?”

柳棠溪點頭:“確實有秘方,但是,若是山楂是改良過的,沒有秘方一樣可以。要不,您試試?”

說實話,李氏有些心動。

“兒媳做糖葫蘆的秘方是家中秘密,雖然不能把這個教給您,但山楂已經被兒媳改良過,任誰都能做出來好吃的。”

在柳棠溪的勸說下,李氏試了一下。

做出來之後,果然有之前柳棠溪做出來的那種感覺。

李氏很開心,柳棠溪也很開心。

至少,就算是她以後離開了,衛老三夫婦也能靠著糖葫蘆賺錢了。當家裡的糖葫蘆沒了時,她完全可以在京城再給她運送一些山楂。反正山楂的價格也便宜,花不了她多少錢。這樣她就沒了後顧之憂。

不過,接下來,依舊是柳棠溪來熬糖、蘸糖。畢竟,李氏還要忙著洗山楂這些活兒。

日子就這般平靜地過著。

衛寒舟許是課業忙,離開之後,信都很少往家裡寄了。

他也就是在剛去離開時,跟家裡寄信說了自己如今的情況,在哪讀書雲雲。

後來,就再也沒給家裡來信了。

往常他在縣城讀書時也很少往家裡來信,所以,家裡人也習慣了。

秋去冬來,眨眼間新的一年又快來臨了。

自從過了臘月二十,李氏就時不時念叨一句,衛寒舟什麼時候回來。

聽久了,柳棠溪也忍不住期待起來。

想著去年衛寒舟是二十六那日回來的,等到二十六那日,她便頻繁地往門口瞧了瞧。

扶搖在跟柳棠溪打雪仗,見她不太專心,問了一句:“三嬸兒,你咋了,想啥呢?”

柳棠溪脫口而出:“你三叔怎麼還沒回來。”

扶搖今年六歲了,再過幾日,就七歲了。跟柳棠溪在一起這麼久,兩個人之間很是親近。聽到柳棠溪這話,立馬問道:“三嬸兒可是想三叔了?”

被小孩子這麼一說,柳棠溪頓覺自己剛剛說錯話了,連忙反駁:“怎麼可能!是你奶說你三叔今日許是要回來了,我這不是瞧著天快黑了麼,所以才這般說。”

扶搖正想說什麼,一旁的舒蘭扁著嘴說:“我想三叔了,三叔都好久沒回家了。”

昨兒剛放假的伯生也在一旁道:“我也想了。夫子講的題有些我沒聽懂,想請教三叔。”

也不知為何,被小孩子們這麼一說,柳棠溪心裡突然也不是滋味起來。

扶搖團好了一個雪球,正想跟大家繼續打雪仗,見大家情緒低落的樣子,她微微皺眉,直白地說:“既然大家都想三叔了,咱們去村頭看看不就好了,乾啥在這裡乾等著。”

舒蘭聽後,眼前一亮,說:“對哦,大姐姐說得是。三嬸兒,要不咱們去村頭瞧一瞧吧?”

伯生也露出來期待的眼神。

小孩子們的表現倒是給柳棠溪一個極好的借口,見小孩子們都期待地看著她,柳棠溪道:“好,走,一起去。”

反正到時候說起來,也不是她想去的。

幾個人一路打著雪仗,來到了村頭。

隻可惜,站在村頭,她還是沒見著衛寒舟的身影。

帶著幾個小孩子在村頭等了兩刻鐘左右,眼見著天快要黑透了,柳棠溪打算帶著孩子回去了。

“走吧,你三叔今日估摸著不會回來了。”

“真的嗎?那他啥時候能回來?”伯生有些失落地問。

柳棠溪摸了摸他的頭發,說:“許是明日就回來了。”

“嗯。”伯生懨懨地應了一聲。

柳棠溪正欲領著孩子們往回走,舒蘭突然朝著柳棠溪身後興奮地叫了起來:“三叔,是三叔回來了。”

聽到這話,柳棠溪連忙轉身看了過去。此刻天色有些暗沉,她隱約隻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著衛家村的方向走了過來。她看不清那人的麵容,隻能隱約判斷那大概是個身量頗高的男子。

倒真的有些像衛寒舟。

離得近了,柳棠溪越發覺得像。

“真的是三叔。”扶搖也在一旁說了一句。

很快,衛寒舟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衛寒舟乘船到了碼頭,本想去找衛大牛和衛二虎,可卻得知他們二人今日沒來。

他是獨自一人從鎮上走回來的。

可他沒想到,剛到村口,就見柳棠溪帶著孩子們在等他。

看著熟悉的倩影,這一路行來的寒冷和孤獨仿若一下子消失不見,留在心頭的隻剩下溫暖。

“三叔!”

“三叔!”

“三叔!”

小孩子們興奮地叫起來衛寒舟,甚至,還跑到了他的麵前。

就連平日裡怕他懼他從不敢親近他的伯生也跑了過去,而剛剛還是一副淡定模樣的扶搖也扯著他的袖子喚他。

柳棠溪站在原地沒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想,這大概是衛寒舟最受孩子們歡迎的一次了。

衛寒舟看了看幾個侄子侄女,朝著柳棠溪這邊走了過來。

“多謝娘子特意來接為夫。”

柳棠溪臉一紅,彆扭地說:“彆自作多情了,是舒蘭幾個說想看看你怎麼還沒回來,喊著我過來的。”

“哦。”衛寒舟輕飄飄回了一個字,眼睛盯著柳棠溪看。

看那神色,似是不太相信她說的話。

柳棠溪抿了抿唇,眼睛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就是不看他。

就在這尷尬之中,一個稚嫩的童聲響了起來:“三嬸兒騙人!分明是三嬸兒先提起來三叔,舒蘭才說要來看的。”

柳棠溪瞪了一眼扶搖,心中暗說:小叛徒!

舒蘭也不甘落後,說:“對,是三嬸兒先說的。”

衛寒舟臉上的笑意加深。

柳棠溪頓覺無地自容,極力反駁:“彆聽她們瞎說,沒有的事兒,不是我說的。”

她絕不能承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絕不能在衛寒舟麵前丟臉。

衛寒舟不置可否,說:“嗯,回家吧。”

說著,往前走去。

柳棠溪本想解釋幾句,了瞧著衛寒舟的反應,她想了想,又沒說,準備回家去。

不過,在挪動步子之前,眼睛卻是又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衛扶搖,低聲威脅:“明日我把好吃的都吃光,不給你留了!”

扶搖熟知柳棠溪的脾氣,知她不會真的這樣,便衝著她做了個鬼臉,嘻嘻哈哈笑著跑遠了。

“走吧,娘子?”衛寒舟停下來看向柳棠溪。

“哦。”柳棠溪不再搭理扶搖,快步跟了上去。

不料,剛走到衛寒舟身側,放在左側的手卻突然被人握住了。

這一隻手掌極大,又緊實,讓人掙脫不開。

柳棠溪頓時大驚,抬頭看了過去,想要說幾句話質問他。

可,衛寒舟看也不看她,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柳棠溪驟然忘了掙紮,呆呆跟了上去。

冬日的天總是暗得極快,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天色已黑。

袖子是寬大的,若不仔細瞧,根本就看不清楚二人把手握在了一起。

路上除他們外,沒再有其他行人,各家各戶的油燈漸漸亮了起來,煙囪裡升起來飄飄嫋嫋的炊煙。

扶搖等人在一旁嘰嘰喳喳鬨著玩,沒人注意這邊的情況。

寒冷的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停了一整日的雪花又開始緩緩飄落,落在了肩頭,落在了發梢,也落在了衣袖上。

可左手上,卻有源源不斷的熱度傳了過來。

溫暖了整個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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