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去哪了?”衛寒舟冷冷地問。
陳婆子嚇了一跳。
雖然大人還是那個大人,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大人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眼神也太可怕了一些。
“夫人一早起來就離開了,一直沒回來。”
聽到這個解釋,衛寒舟的臉色更冷了。
竟然離開了!
想到昨晚那個夢,一股怒氣,或者說,比怒氣還要多一些的恐慌從心底躥了上來。
她離開了嗎……
會不會如同夢中一般,一去不回?
想到這一點,衛寒舟離開了椅子,站了起來。
陳婆子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臉色,見大人臉上一副肅殺之意,嚇得跪在了地上。
“夫人許……許是去……去侯府……探……探望侯夫人了。”
衛寒舟依舊沒說話,且,臉色更加難看。
夢中的她,也是回了侯府。
陳婆子嚇得開始發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響聲,接著便是柳棠溪的聲音。
“嬤嬤,你把布放到廂房裡去,這幾盆花搬到小花園裡去。”
衛寒舟閉了閉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還好,她回來了。
“哎,好,夫人放心,我記住了。那這些補品呢?”程嬤嬤問。
柳棠溪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唇,說:“先找個地方隨便放吧。”
“是,夫人。”
很快,柳棠溪出現在了正院之中。
此時天色已黑,正院裡已經點起了燈籠。
衛寒舟站在正屋門前,負著手,看著她。
因著衛寒舟是背著光站著的,所以柳棠溪看不清他的臉色。
回來之後,見著衛寒舟在家,柳棠溪還挺開心的,尤其是他似乎正在門口等著她。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溫馨。
不過——
他早上做的事情她還沒忘呢!
“杵在這裡做什麼?我跟你說,我晚飯已經吃完了,你愛吃什麼自己做去。”柳棠溪板著臉說。
然而,越走越近,當她走到台階前時,發現衛寒舟的臉色很難看,像是在壓抑什麼一樣。
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衛寒舟抓住了。
柳棠溪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周圍正在忙碌的下人們也都停了下來,看向了這邊。
柳棠溪正想說衛寒舟,卻聽頭頂上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你乾什麼去了?”
她竟然從衛寒舟的聲音裡聽出來一絲脆弱?這不可能吧,定是她聽錯了。
柳棠溪抬頭,看著衛寒舟說:“去了一趟侯府。”
衛寒舟看著這一雙疑惑的眼睛,深深歎氣,牽著她的手,朝著屋裡走去。
等二人到了屋裡時,柳棠溪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陳婆子,有些驚訝。
接著,就聽衛寒舟用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說:“都退下去。”
下人都是柳棠溪的人,聽到這話,先看了柳棠溪一眼。
見柳棠溪點頭,這才出去了。
“你今兒是怎麼了,誰在外頭惹你不高興了不成?”柳棠溪蹙了蹙眉問道。
衛寒舟實在是太奇怪了,柳棠溪的關注放在了他和以往不太一樣的表現上,倒是忘了剛剛生氣的事兒。
難道是三皇子?
衛寒舟想,惹他生氣的人,不正是眼前這個嗎?
他一向是個自信的人,也相信自己的感覺。隻是,因著昨夜那個夢,他開始變得不自信起來,而且開始患得患失。
有些問題,他明明心裡清楚,可卻還想聽她親口說。
等屋內所有的下人都出去,門被關好,衛寒舟張口問:“你當初為何會暈倒?”
聽到這個沒頭沒尾的問題,柳棠溪很是疑惑。
什麼暈倒?
她身體好得很,沒暈倒過。
衛寒舟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她還沒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呢,隻聽他又繼續問:“為何在醒來後沒有回京?”
柳棠溪聽明白衛寒舟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可這事兒不是早就過去了嗎?
衛寒舟為何要舊事重提?
難道他又在外麵聽說了什麼嗎?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記得了。”柳棠溪說。
“那你為何在回京後沒有回侯府?”衛寒舟最後問道。
這個問題他倒是沒問過。
她之前把事情歸為自己失憶了。
柳棠溪抿了抿唇,不敢看衛寒舟的眼睛。
雖然衛寒舟沒問過,但她自己卻想過這個問題。
初時,她的確是想侯府的,無非是懼怕衛寒舟這個反派,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穿越了不說,還嫁了人,覺得很不爽。
可慢慢的,她卻,卻……
不知什麼時候起,喜歡上了衛寒舟。
既然喜歡他,他又是她的相公,她為何還要去侯府。
她表現得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她之前在莊子裡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這狗男人竟然到了現在還在問她!
“我這不是嫁給你了麼,我是你的娘子,回侯府做什麼。”柳棠溪有些生氣地說道。
衛寒舟似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一把抓住了柳棠溪的手腕,把她帶入了懷中。
柳棠溪坐在衛寒舟懷中,眨了眨眼,抬眼看向了他。
“到底為何沒回去?”衛寒舟看著柳棠溪的眼睛問,不僅如此,還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瞧著衛寒舟這個樣子,柳棠溪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昏黃的燈光下,她感覺衛狗蛋的輪廓更清晰了。
不過,他今日到底是怎麼了,從早上開始就奇奇怪怪的。
“怎麼,你難道希望我回去嗎?若是你希望我回去,那我走好了,反正你今天也怪怪的,從早上起來就不搭理我。”柳棠溪開玩笑地抱怨。不過,說著說著,倒是真的有些不開心了。
然而,她嘴上說著要走,可卻沒有要走的動作,依舊靠在衛寒舟懷裡。
卻不想,衛寒舟聽到這個回答,臉色瞬間變了,手上的動作也緊了一些。
“你想離開?”
如夢中一樣離開嗎?
衛寒舟聲音低沉地問。
柳棠溪發現,衛寒舟竟然認真了。她明明是在開玩笑,他竟然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衛狗蛋到底是對自己不自信吃醋了,還是又聽了什麼風言風語?
要是吃醋了還好說,萬一是聽了什麼對她不利的話,那就說明他不信任她!
好氣!
柳棠溪從衛寒舟懷裡跳了下來。
“衛狗蛋,到了這時候,你竟然還在問我這個問題。我想不想離開,你心裡真的不知道嗎?我怎麼就喜歡上你這個榆木疙瘩!”
聽到“喜歡”二字,衛寒舟眼神微動。
“你喜歡我?”衛寒舟問,聲音裡有著明顯的不確定。
柳棠溪更氣了,他竟然不知道她喜歡他?
這個木頭!
“我要是不喜歡你,我會允許你上我的床?管你凍死,我搭理你作甚?我要是不喜歡你,我會給你做衣裳做荷包,我會把私房錢給你?你沒衣服穿,關我屁事,裸奔好了!我要是不喜歡你,我天天早起給你做飯作甚?我回我的侯府去享福不好嗎?要是不喜歡你,我會讓你親我?你見我讓彆的男人親過嗎?”
柳棠溪越說越氣,也越發口無遮攔。
話音剛落,下一瞬,她就被衛寒舟拉回了懷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唇就被人堵住了。
這吻霸道極了,親得柳棠溪差點喘不過來氣。
很快,這個吻結束了,衛寒舟冷著臉說:“不許再說這種話。”
竟然敢說親彆的男人,當他是死的?
柳棠溪最後那句不過是氣話罷了,然而,見衛寒舟這麼說,她卻有些聲音。她為什麼會說,還不是被他氣的,不對,是被蠢他哭的!
“我想說就說,你憑什麼管我?”柳棠溪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她就是要氣他,偏要說!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氣她。
衛寒舟眸色微暗,摸了摸柳棠溪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