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乾嘛去了?禮部的事情做得如何?朕怎麼好久都沒見著你了。”
二皇子臉上立馬流露出來心虛的神色,瞧了一眼祐帝,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瞧著他如此,祐帝更氣了,怒斥:“看看你這慫樣!”
太子和三皇子雖然貪財貪權,但好歹像模像樣的,可眼前這個呢?他不過是隨便問了一句話,就嚇得跪在了地上,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像他。
“兒……兒子知錯。”
祐帝忍了忍,問:“什麼錯?”
問完,突然想到了最近太子和三皇子乾的事兒,眼睛眯了起來。心想,難不成,這個兒子也背著他貪了什麼東西?可他如今在禮部,他能撈著什麼呢?
“你在禮部都乾了什麼?”
二皇子顫顫巍巍說道:“兒子兩……兩個月沒去……沒去禮部了。”
因著去年長公主家娶媳婦兒的事情,他煩不勝煩。一邊是自己的姑姑,一邊是禮部官員的禮教法則,他夾在中間著實難做人。如今國公府要娶世子媳婦兒了,一聽這事兒,他嚇得立馬跑了,把事情都交給了禮部。
要不是今日有人找到了他,他可能還不會回來。
仔細想來,他這兩個月太失職了。
許久,二皇子沒聽到祐帝的聲音,又補充了一句:“兒子以後一定好好做事,不辜負父皇期待。”
祐帝聽到兒子的話,倒是鬆了一口氣。
“嗯,以後記住就好了。起來吧。”祐帝說,“不過,你這倆月沒去禮部,去做什麼了?在府中看書?”
二皇子聽到祐帝似乎沒因為他不去禮部的事情生氣,心情放鬆了很多,道:“不是,兒子在小叔的府上看書。”
“小叔?”祐帝的聲音變得奇怪。
“對,在謹王府京郊的宅子裡。”二皇子道。
“你為何去那裡看書?”祐帝問。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說:“因為那裡安靜。”
他總不能說,那裡離柳棠溪的果園近,附近還有個柳棠溪的菜園子,他時不時去裡麵偷個蔬菜吃吧。
一看兒子心虛的模樣,祐帝心頭的火氣立馬上來了。
“真的隻是看書?”祐帝冷冷地問。
二皇子忍住害怕,說:“真的。”
“你可真讓朕失望,給朕滾出去,跟太子和你三弟一樣,閉門思過一個月。”
“啊?哦。”二皇子應道。
他本也不愛出門,在府上待一個月也沒什麼。
二皇子離開後,祐帝閉了閉眼,靠在了龍椅上。
和太子和三皇子比,老二的問題似乎更嚴重一些。
“來人,去查查二皇子最近去了哪裡,跟謹王府有什麼聯係。”
二皇子的事情實在是太好查了,晚上,祐帝就收到了近一年關於二皇子的所有事情。
“二皇子最近的確去了謹王府,但他跟謹王府沒什麼聯係。謹王和世子極少去那個宅子,也很少跟二皇子見麵。”
祐帝微微蹙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就沒乾彆的?”祐帝又問。
暗衛聽後,遲疑了一下,道:“有件事情不知算不算。”
“說。”
“是,皇上。”暗衛道,“與其說二皇子在謹王府,實際上,他在隔壁懷恩侯府的莊子上待的時間更長。二皇子早上起來就會偷偷去懷恩侯府的菜地裡,有時候一待就是一天。有幾次還被人當成偷菜的賊打了出來。”
祐帝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啊。
他兒子竟然去偷菜?
“屬下去打探過,聽說懷恩侯府的菜非常好吃,遠近聞名,很多勳貴都從這個莊子上買菜。”
祐帝想,即便是再好吃,一個皇子還用得著去偷?
他可真有出息!
太子和三皇子好歹還知道動動腦子,他呢?就是一個丟人現眼的蠢貨!
“把懷恩侯府莊子上的菜全買下來,給二皇子送過去。”
“是,皇上。”
當晚,祐帝吃了藥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就得知皇上要把自己的菜全部買走了,而且,給的價錢還挺高。
聽後,她心中那叫一個歡喜啊。
等晚上衛寒舟回來,柳棠溪跟他說了這件事情。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皇上買了菜之後送去了二皇子府上。
這事兒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你說皇上為何這般做?”
衛寒舟也已經得到了消息,他這一年多時常在禦前,所以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
“聽說二皇子喜歡你在莊子上種的那些蔬菜。”
柳棠溪想,她知道啊,她種的好吃,喜歡挺正常的。
可是,皇上怎麼突然做這種事,不得不讓人多想。
畢竟,皇上沒給太子和三皇子,隻給了二皇子。
想到最近太子和三皇子接連鬨出來不少事兒,柳棠溪小聲問:“難道,皇上有意讓二皇子……”
後麵的話柳棠溪沒說出來,但她指了指天的方向。
衛寒舟瞧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不會,確實是二皇子喜歡。”
有柳棠溪這種想法的人可不是少數。
至少,太子和三皇子就這麼想了。
三皇子府。
“你可知,父皇最近幾日都在讓人找二哥,今日還讓人給他府上送了幾百斤瓜果蔬菜。”三皇子冷著臉說。
因著三皇子被禁足,柳蘊安是晚上趁夜悄悄過來了。
她如今已經沒了一年前的淡定。
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們用了近十年掌控的局麵,眼見著太子馬上就要廢,他們就要成功了,可卻僅用了一年的時間,漸漸開始動搖。
“皇上可知二皇子最近一直在謹王府?”柳蘊安問。
三皇子嘴角扯了扯,說:“怎會不知?正是因為父皇知曉了卻沒處罰他,我才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柳蘊安微微蹙眉。
依她來看,皇上很是忌憚謹王。既然忌憚,怎會輕輕揭過不說,還給了賞賜。
“二哥就是個書呆子,他有什麼好的?父皇最近真是越發糊塗了。”
柳蘊安琢磨了一下,說:“二皇子不足為懼。”
雖然她不知道皇上此舉的目的,但她能確定,皇上肯定很忌憚謹王。
“嗯?”三皇子麵露疑惑。
“皇上最忌憚誰?”柳蘊安問。
“自然是謹王。”三皇子答。
“皇上既然罰了二皇子同樣閉門思過,就說明皇上在意他跟謹王接觸緊密的事情。後來給了賞賜,定是有彆的緣故。既然皇上在意,咱們就可以從這方麵入手。你可還記得,二皇子之前跟謹王世子走得也很近?”
三皇子點頭。
“咱們可以利用這一點。皇上第一次信了二皇子,那麼第二次,第三次呢?你覺得以皇上的性子還會信嗎?而且,旁人不知二皇子的性子,想必你是了解的,你瞧他可有想要那個位置的意思?不過,即便他不想要,咱們也得防止有人想要把他推上去。所以,這一次一定要把二皇子的可能性給掐滅了。”
柳蘊安想,有一個太子就夠了,對手不能太多。
三皇子琢磨了一下祐帝和二皇子的性子,臉上的浮躁氣息漸漸消散了。
想清楚這件事情,三皇子臉上露出來笑意,抬手握住柳蘊安的,說:“果然還是安安最聰慧。”
柳蘊安也笑了笑,說:“你最近是太忙了,被太子氣糊塗了。如今這一個月在府中歇一歇也好。”
“嗯,還是你最懂我。”
“不過,有一個人,咱們必須重視起來了。”
三皇子也沒那麼蠢,柳蘊安說的人是誰,也是他如今最擔心的。
“謹王。”
說出來這個名字時,三皇子眼中滿是危險的氣息。
“對。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若說沒有謹王插手其中,那絕對不可能。”
“嗯。”三皇子應了一聲。
不過,他看向柳蘊安的眼神卻有些奇怪。抿了抿唇,想說什麼,但卻似乎很難開口。
柳蘊安自是接收到了這個奇怪的眼神,她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的傳言。
雖然他們二人從未說過,但那件事卻依然存在。
“你是想說威震侯府嫡女的事情嗎?”柳蘊安率先挑明了。
提到這件事情,三皇子似乎有些心虛,立馬道:“安安,你放心,她隻能是側妃,絕不會是正妃。隻是我如今需要得到威震侯的支持。”
三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柳蘊安很明白。既然三皇子說那姑娘是側妃,那就隻能是側妃。至於他如何讓一個侯府姑娘成為側妃,想必手段也不會很光彩。
不過,她並不想知道他如何做的,隻要她能達到目的就好。
柳蘊安說:“嗯,我都明白的,我也支持你這樣做。如今謹王是咱們最重要的對手,隻有瓦解了謹王在武將中的勢力,咱們才有希望。皇上才會重新重視您。”
聽到這話,三皇子在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失望,有些僵硬地說:“我就知道安安最善解人意。不過,我絕不會讓她懷上我的孩子。隻有咱們的孩子將來才能繼承大位。”
柳蘊安想,她想要的自己都會爭取,即便是這個人先生了十個八個又如何?她有自信能奪回來自己想要的。
說完正事兒之後,柳蘊安又趁夜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上,柳蘊安往後靠了靠。
雖然剛剛嘴上說著不在意,理智也告訴她這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但,心底仍舊有些不得勁兒。
既有對三皇子的失望,又有對目前形勢的煩躁不安。
抬手掀開車簾,一絲風涼風迎麵吹了過來。
柳蘊安漸漸清醒。
如今三個皇子中,能上位的就隻有三皇子了。而且,隻有三皇子上位,她才能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地參與到朝事之中。若是真讓太子二皇子,亦或者謹王上位,憑著她這些年做過的事情以及跟三皇子之間的關係,定沒有好下場。
想清楚之後,柳蘊安拉上了車簾,閉上眼睛,開始思考下一步計劃。
另一邊,因顧忌著小孩和老人,衛老三他們走得不快,半個多月後,才慢悠悠來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