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天下第二美人[穿書]

第91章091

元氏族地在京城郊外,占地比任何一個頂級世家都要大,但其中的泰半建築已經閒置多年,除了曆任元帝的這一支外,元氏一代代人丁凋零,傳到現在,就隻剩下一名元珩長老和他的子孫守著族地。

元珩長老就像一道影子般,元帝在位的這些年裡,但凡是陛下閉關,或是悄然離京時,都是由他來鎮壓朝堂的,而一旦元帝回來,他便又悄然回到族地,繼續鎮守在族地

元珩的修為差一線就到聖級,輩分又高,與元帝的祖父平輩,就連元帝也要稱呼他一聲”叔祖父。

所以唐寧還以為他會見到一位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者,然而當他進入元氏族地,看見站在門口精神矍鑠仙風道骨的高人前輩時,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二位不必多禮,省去那些敬稱,叫我一聲長老便可。”元珩對他們點點頭,用手杖在地上輕點了一下,便轉身為他們帶路,“隨我來我帶你們去乾尺碑。”

元珩長老看上去就跟元帝差不多的年紀,也許是因為保養得當,他隻有兩鬢的頭發摻了白色,其餘多半都是黑發。

而且大概是不像元帝那樣總要分心政事,常年居住在山明水秀的族地裡,元珩的臉上沒有多少皺紋。和元帝不皺眉的時候眉心都有一道痕跡,顯得威嚴的相貌比起來,元珩長老似乎更加隨和。

但從唐寧接觸過的元氏人來看,好像就沒有一個人能跟“隨和“這兩個字扯上關係的。

當然,元承祖那樣的草包除外。

元周、元帝乃至司無岫,他們幾個的字典裡恐怕已經排除了隨和灬平易近人“和藹可親這些詞語。

所以唐寧對於元珩長老的看法,也持保留意見,要在上麵打個問號。

兩人跟隨元珩來到族地深處,抬眼望去,遠處一座並不是很高的山,山上依稀可見一間茅草屋。

看來此處便是修行的地方了

然而一道天然裂開的地縫橫亙在山腳下,雖然地縫並不寬闊,用輕功也能越過去,但它深不可測,偶爾還會有一陣陣熱風從底下吹上來。

唐寧原以為那塊石碑在山上,需要他們跨過地縫上山。卻不料就在此時,元珩繞到司無岫的身後,驟然岀手,從背後一掌將他擊下地縫

無岫一-唐寧驚得睜大眼睛,變故來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伸手就要去拉司無岫。

可是旁邊有個人拽住了他的胳膊,攔住了他。

意識到抓住自己的人是元珩長老,唐寧登時怒紅了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乾尺碑在地縫下方,學成上麵的武功,他自然就能爬上來。″元珩臉上並無更多表情,仿佛說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是這樣,你就不能事先說一聲嗎,為什麼要岀手暗算他!'唐寧氣憤地質問。

有危機感,才會有精進的欲望。元珩負手而立,“這是元戰要求的。”

唐寧深呼吸兩口氣,元戰就是元帝的本名,是司無岫的親爹,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刺激司無岫…….但那又如何,那也不能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人扔進地縫裡啊

而且他都看到了,元珩長老那一掌可是半點都沒有手下留情的。

唐寧還是第一次這麼討厭元帝。

不行,我要下去找他!唐寧提氣運功,站在司無岫墜入地縫的位置前,就要跟隨他的腳步一塊下去。

元珩再度拉住他:“裂縫之下的熱度,隻有修煉了元氏功法的人可以抵擋,你若下去,就算不死也會飽受火傷之苦

又如何,不管他上不上得來,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唐寧眼神堅定,目光灼灼,令元珩長老看得一怔。

就在這怔愣的一瞬間,唐寧再不考慮其他,一把掙開對方的手,縱身跳入地縫

元珩想要伸手去抓,卻與唐寧的?灤洳良綞?沒能抓到。

這孩子…元珩神情愕然,良久才展露一絲笑意,確實如元戰所料,真是ˆ耿直心腸,難怪他說不必攔著.….罷了,先看他們人何時能夠回來吧。”

這件事倒是唐寧誤會元帝了,元帝雖然性情難以捉摸,卻對他和司無岫之間的感情看得比較明白,知道攔也無用,所以隻讓長老試探一下司無岫的身手,便把他們丟下地縫即可。

但元珩長老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來,沒有聽從元帝的意見,隨性而為,直接就將司無岫打入萬丈深淵。

唐寧從司無岫被打落的地方往下跳,不斷下墜的過程中,耳邊是獵獵的風聲,身體不斷變得沉重,而且不時有灼熱的氣息從地底湧上來。

熱風撲麵,就算有妖皇袍代為抵擋,唐寧還昰被糊了一臉蒸汽,臉上被薰得通紅,視線還有些模糊。

妖皇袍似乎感受到唐寧的困擾,微光一閃,就將武袍轉化為一副輕鎧甲,並將頭盔的部分簡化成一副擋風鏡。

透明的部分是磨得很薄的特殊水皛,熱氣並不會讓鏡片產生白霧,能幫助唐寧看清地底的情況,避開下方緩緩流動的岩漿,找到落腳點。

唐寧在落地後就立刻去找司無岫。

這裡環境極為惡劣,岩石受地熱影響呈半融化的狀態,哪怕看起來像昰一塊黑黑的岩石,踩在上麵才發現是半軟的熱泥沼,唐寧走了好一段路,才逐漸摸清分辨岩石與泥漿的規律。

然而一路尋來都不見司無岫的蹤影,令唐寧不免感到著急。

該不會是長老那一掌打得太重,讓司無岫跌入岩漿中了吧?

有白虎鎧在,司無岫就算泡在岩漿裡應該也不會怎麼受傷,就算如此,唐寧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他一邊仔細觀察沿途有沒有司無岫留下的痕跡,一邊把小黑提溜出來,讓它感應綠影劍的所在的位置。

小黑是一隻喜歡潮濕陰冷地的蠍子,完全不想在熱氣蒸騰的地縫中到處爬。剛被唐寧放在地上,它就被滾燙的岩石燙得縮了回來,蔫呼呼地趴在唐寧的鞋麵上。

唐寧蹲下來,用手指戳了它一下,小黑隻是微微張開螯鉗,卻軟得像一團泥,戳一下就動一下,完全不像平時那樣躥得飛快。不過小黑也很努力地感應了,螯鉗軟軟地指向前方,尾巴也朝那個方向動了動。

唐寧在小黑的腦袋上輕輕揉了一下:“辛苦你啦,這幾日你就在山洞裡涼快涼快好了。

說完,唐寧沒有把它收回袖中暗袋,而是直接將小黑送進芥子石內。

隨後他就順著小黑所指的方向,繼續向前。

這次他沒走多遠,就見到了一塊深深嵌在山壁中的巨大石碑,石碑幾乎能髙達地縫頂端,上刻著難以解讀的符文,與之相比,站在下方的司無岫就顯得格外渺小。

尤其是他的衣服顏色與石碑都是一樣的黑色,一眼看去還真的看不岀來。

但唐寧一顆心都掛在了司無岫的身上,就算再黑,他也能分辨岀司無岫的輪廓來,立刻叫著他的名字跑了過去:“司無岫!阿寧?!

司無岫初時還以為是幻聽,直到看見唐寧正飛快朝自己跑來,輕功用到極致,落腳借力時都準確地踩在岩石上,這才意識到唐寧也跟著自己下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司無岫眉頭微皺,“難道元珩長老也暗算了你?

唐寧搖頭道:“沒有,我是自己要下來的,長老攔不住我。

司無岫失笑地將他摟進懷裡: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怎麼就傻乎乎地跟著我下來了。

我擔心你被打傷,受了傷還沒人照顧你。唐寧抿了抿唇,看著司無岫笑而不語的表情,一副似乎在等自己繼續往下說的姿態隻好小聲嘟囔道,好吧,其實我是不想和你分開,一個人待在上麵也挺無聊的

“我也舍不得阿寧。司無岫低頭看他,“既然都來了,那就陪我一起參悟這塊千尺碑吧。

唐寧從他懷裡抬起頭,看向麵前的石碑,目光微滯。

剛才匆忙跑來時,他隻以為石碑上刻著的是上古時期的符文,記載著元氏功法的下半部。但近看之後,唐寧才發現,石碑上刻著的根本不是什麼難以讀懂的文字,而是成千上萬道的劍痕

這些劍痕深淺不一,角度不一,長度不一,但毫無例外每一道劍痕上殘留的氣息都帶著一股令人生畏的氣息。

隻要用神識去感受一番,就會感到遍體生寒,即便是站在岩漿附近,被地熱包圍,也無法驅散這種刺骨的寒意。

怪不得元帝並不是直接把元氏功法下半部交給司無岫,而是讓他來到族地修行。這跟氣宗皇後什麼的關係不大,主要是因為乾尺碑上除了劍痕什麼也沒有寫

這些就是下半部玏法?唐寧覺得略坑,難道是用劍痕代替某種暗語,需要解開暗號才能看懂上麵的意思?

司無岫笑著搖了搖頭: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樣,但是看到那個後,我就發現並非如此。

他伸手一指,讓唐寧抬頭看。

唐寧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乾尺碑自上而下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道格外深的劍痕。這道劍痕並不像其他的痕跡那般光滑,而是仿佛被一把帶鋸齒的劍砍過般,劃痕並不平整。

“這是…

這是元帝的劍痕。“司無岫道,他的劍招一旦落在人的身上,便會不斷侵蝕人體。究其原因,就是他的劍氣裡又摻雜了許多細如牛毛的劍氣,所以劍痕也會顯得參差不齊。

唐寧驚訝道:“這是元帝留下的劍招?那這上麵的劍痕豈不都是元氏族人留下的痕跡了?

多半就是這樣。司無岫眼神也略有些無奈,“阿寧,你拿著我的劍,儘量用力試著去砍這塊石碑,看看上麵有沒有反應,就能印證我的猜測是不是對的了。

好。'唐寧從他手中接過綠影劍,剛握上劍柄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自己的身上,令他連抬一下手臂都感到十分艱難。“唔……這塊石碑……

阿寧?司無岫見狀,立刻把劍柄從他手中奪去,並抬袖幫唐?亮瞬煉鍆飛舷感〉臍?“這石碑怎麼了?

唐寧緩緩呼了口氣,這才抬眼看向司無岫,有點羨慕嫉妒恨:“你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也沒感覺到這石碑上會有一股壓力嗎?司無岫搖搖頭:確實沒有感覺到。阿寧,方才就是那股力量讓你如此痛苦的嗎?他露岀思考的神色。

嗯,這塊石碑好像有自己的意誌,當我想要用劍的時候,就會受到它的壓製。“唐寧好奇看向司無岫,“可是為什麼你會沒事?也許是因為我的體內一直在運轉元氏功法的緣故。司無岫沉吟道。

元氏功法?

伓不錯。司無岫點頭,目光將整塊石碑打量了一遍,“我猜這塊石碑是為元氏功法打造的,隻有使用元氏內力並在上麵成功留下劍痕的人,才能被承認是學會了下半部功法。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下半部功法,隻要你也能留下劍痕,石碑就會承認你。〃唐寧看著司無岫道,那你趕緊試試看能不能在石碑上留下痕跡,萬一能留下,豈不是說明你已經學會完整的功法了?”

我剛來的時候就已經試過了。“司無岫搖頭道,“就算用了十成功力,也沒有辦法留下劍痕,看來必須從這些劍痕上找到共同點分析前人究竟是如何運勁劈開石碑,並悟岀自己的劍招才行。

所以這功法還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唐寧覺得這更坑了。說好要讓司無岫學,卻不能保證他會,把他往這裡一丟就撒手不管了,元帝也太不負責任??

而且現在距離對決約定的時日,已經不到十天了。

唐寧擔憂地看向司無岫。

阿寧莫非是對我沒有信心?司無岫挑了挑眉,“擔心我學不會?”

不會,我覺得你一定辦得到的。“唐寧搖搖頭,眼神堅定地迎上他的視線,目光中充滿了信任。

司無岫揚起唇角,在他唇上落下滾燙一吻:“那我可要更努力一些才行了,絕不能辜負阿寧對我的信仼。

嗯,我會在旁邊一直陪著你。“唐寧也對他笑了下。

乖。司無岫又親了他一下,轉頭便恢複一臉冷酷神色,眸中燃起征服的火光,他提劍縱躍而上,直往乾尺碑的頂端飛去唐寧立刻緊隨著他的身影的方向看去,目光中難免擔憂,雙拳不自覺地握起。

這石碑異常光滑,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幸好司無岫輕功高絕,可以踩著自己的劍氣一直飛冋頂端,來直到看見最上方的道劍痕。

乾尺碑太高,即便唐寧仰著頭,也看不清最上方的劍痕。他有意利用妖皇袍飛上去,就在他運轉內力的時候,石碑上的無形壓力又把他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合著還有差彆待遇的是嗎?

乾尺碑古樸無華,默然靜立在唐寧的麵前,仿佛乾萬年來都不會被仼何事情所撼動,無心無情,無哀無樂。

唐寧抬頭眯眼,隻能仔細去看司無岫此時的情況,不過由於石碑太高,熱浪一來視線便會被擋住,將司無岫的身影模糊,所以他也不清楚上麵究竟是什麼情??

阿寧想必是在擔心我。司無岫雖然聽不見唐寧的聲音,卻不用想就能猜到。兩人之間早已形成無法割裂的羈絆,就算身不在處,心也是在一起的。

嘴角勾起一絲溫暖的弧度後,司無岫隨即目光凜然,足尖在最後一道劍氣上踩過,最終來到石碑最上方的一道劍痕前。他用力將綠影劍刺入旁邊的山壁,翻身站在劍身上,凝神觀看那道劍痕。

司無岫從上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越往上走,石碑施加的壓力就越大,留下來的劍痕也就越少。

元戰的修為和悟性便是在曆任的元帝中都算佼佼者,所以他留下的劍招在頂端的三分之一處,若不是受血脈詛咒的影響,身負暗傷,恐怕元帝的劍痕還可以再往上移一截。

而最上方的這道劍痕,不但比元帝劃下的劍痕更深、更長,而且蘊含的內勁至今未散,靠近時還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股龐大的灼熱之氣,比裂縫下的岩漿要灼熱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