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潯保持著警惕的狀態一路回去了。
被橫著安置在沙發上之後,他仰頭望著東君:“我覺得不對。”
“嗯哼?”東君發出一聲很輕的鼻音:“哪裡不對?”
“男朋友不會把我扔在醫院大廳,”林潯認真道,“但也不會打斷我的腿。”
他就看見東君眼中微微有一點笑。
接下來,東君把指針放進他懷裡,道:“聽話。”
這話看起來是對指針說的,但林潯覺得是對自己說的,他感覺不妙。
醫生開了鎮痛的噴霧,東君在他旁邊坐下,將他的腿放在了自己膝上,開了噴霧,從膝蓋到腳踝噴了幾個來回,絲絲涼意透了進去。
碧海仙子給他塗的藥是活血,是熱的,現在卻又來了一層冷的,林潯覺得個中滋味有點難以形容。但是這罐噴霧的效用也是立竿見影,涼意將疼痛掩去不少。
從醫院回來的車程有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裡,血液循環幾遍,原來沒來得及淤青的那些地方也爭先恐後地淤好青了。
黃昏時分,光線很暗,空氣裡像是湧動著什麼東西。
東君的衣服是黑色的。
他的腿搭在上麵,底色是白的,上邊泛了好幾處青青紫紫。
林潯覺得自己的腦子壞掉了,竟然覺得這個場景有點兒色情,尤其東君修長好看的手指還搭在他的膝蓋上。
正在扼殺這個念頭,忽然聽東君道:“你的腿確實很漂亮。”
他話音落下,指針走到林潯腿旁,伸出爪子試試探探要撥拉他膝蓋上最大的那塊淤青。
——然後被東君拎住了命運的後頸皮,流放到地板上了。
指針對著東君惡聲惡氣地“喵”了一聲,蹬蹬蹬跑走了。
林潯笑:“你把人家弄生氣了。”
東君道:“每次它一個人被留在家,就會容易生氣。”
林潯:“指針確實喜歡和人在一起。”
東君沒說話。
林潯收回看指針背影的目光,看回東君。
或許是背光的原因,東君的眼神顯得很深——他瞳孔顏色原本就是很純正的黑色,黑白分明的眼,對比尤其強烈。
他的聲音也略有壓低:“你一個人在外麵,我也不會高興。”
林潯朝東君抬了抬雙臂。
東君會意,傾身靠過來。
林潯抱了抱他,親了一下他耳邊的頭發,說:“不生氣啦。”
東君:“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林潯:“……”
很好,你問出了我想問的。
林潯:“我……天賦比較好。”
他不好動彈,於是晚飯在客廳解決。他和東君坐得近,吃完後又靠著膩了一會兒,東君就這個姿勢很容易就又把他抱了起來。
林潯尋思著東君確實是要成為他這幾天的交通工具了。但是走到樓梯口時,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又想起上學的時候,架構是白種人的體格,是他們三個中最能打的一個,但你要是讓他把飲水機桶一氣嗬成提上六樓,他必然要嚎半天。更何況一個成年男人比水桶沉多了。
他是不胖,但也不是很瘦,挺正常的體格,於是也有正常的體重,東君要抱他上三層樓,他覺得還是不太妥當。於是他道:“我覺得我可以跳上去。”
東君:“你在說什麼?”
“我不是在質疑你,”林潯道,“我是怕累到我男神。”
東君:“哦。”
他轉了身。
林潯迎麵看見一個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