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戰場第一發(2 / 2)

“不是,我是舍不得我的參考書,萬一他拿去寫壞了寫臟了,還的時候還要記在我頭上,我虧大了。”

薑鶴一臉真誠。

聽完她的解釋,他垂眼斂去眼中的晦暗。

抬眼不動聲色淡道:“你讓他自己去還,免得到時候又跑到我們班上來,煩不煩?”

他的聲音伴隨著早讀鈴下課聲響起,門外衝進來一隻氣喘籲籲的謝辛晨,雞窩頭,校服也穿得亂七八糟……帶著一股熱浪嗷嗷叫著撲向救他一命的決哥哥。

順便獻上熱騰騰的豆花以示孝道。

顧西決接過早餐,站起來跟謝辛晨一起出去吃早餐去了。

薑鶴抓住機會,連忙一把抓過第一節課就要用的英語書開始猛看。

儘管其實昨晚她就已經把第一篇課文背下來一大半了。

*

第一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姓寧,密斯寧,英國剛剛留學回來的碩士,二十幾歲很年輕。

如果要出國留學,薑鶴不會選擇英國,名聲響亮的好學校自然也是有的,隻是太多濫竽充數的野雞學校也在英國。

A班的老師是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相比之下,F班顯然成了學校給新老師練手實驗的試驗品。

密斯寧長得挺好看,和一般女老師不太一樣,所以在她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男生們比較認真,女生們嗤之以鼻。

而薑鶴……

薑鶴全部重點放在這個老師是英式發音,而高中應試英語聽力全部都是美式發音。

前麵桌的謝辛晨笑嘻嘻地回頭:“這位寧老師講英語挺好聽噢,要是聽力考試都是她錄音,我說不定在聽力部分可以考滿分。”

顧西決正撐著腦袋,躲在書後麵玩不知道從誰哪借來的遊戲機,聞言抬起頭嗤笑了聲:“英式發音是不會出現在聽力考試裡的。”

謝辛晨正色:“但你不能否認人家念英語的聲音很性感。”

此時已經開始正式上課,密斯寧正在講台上念今天的課文,這會兒剛念兩句。

“……”顧西決放下遊戲機聽了下,“哦”了聲,“是還可以。”

薑鶴原本在旁邊挺熱鬨,剛在心中稱讚顧西決“有眼光”,聞言眉頭一“嘶”了聲,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少年被踢了個猝不及防,猛地蹙眉伸手拍了下她的頭頂:“屬驢的啊,又不是我先開始的!”

“你剛也踢我了,”薑鶴說,“蔣淨來的時候。”

“我像是準備把你腿踢斷似的踢你了嗎?”

“我有?你腿斷了?”

“斷了。”

顧西決說得一臉嚴肅,謝辛晨頂著雞窩頭在前麵笑得一臉開心,嘎嘎的像隻鴨,吵的要死。

薑鶴也跟著皺眉,正想讓謝辛晨轉回去彆吵,這時候,隔壁桌的陳星猝不及防把一本雜誌丟到薑鶴腿上:“哇塞,薑鶴你看,今年的流行色真的是藍色噯!Rimowa的行李箱都出霧霾藍了,去年出的還是牛油果綠!就你也有那個!”

薑鶴:“……”

講台上,密斯寧根據課文延展短語“natural disaster(自然災害)”,試圖舉例幾個常見自然災害。

密斯寧:“常見的自然災害,Mountain flood,high temperature,low temperature,還有沒有同學可以舉例彆的?”

薑鶴:waterlogging,tornado,frost……我還能舉八個!

內心呐喊,一臉平靜假裝根本沒注意老師在講台上放什麼屁,假裝學渣的少女垂眼拖過雜誌:“嗯,霧霾藍不錯,早知道不買原來那個顏色了,不經臟。”

喬恩兮在前排小聲:“Snowstorm。”

密斯寧:“嗯,Snowstorm,暴風雪,看來我們班還是有水平不錯的學生的。”

薑鶴:“……”

雜誌嘩嘩翻過幾頁,話題已經從霧霾藍跑到了假期約一波出國遊,邵雅欣和陳星為了去泰國還是去日本爭得不可開交,薑鶴還得給她們做裁判。

一節課過去大半,課文已經講了一半,講台上的密斯寧大概是看她們後排討論的過於熱烈,乾脆讓她們以小組為單位,去做課文配套訓練教材裡的完形填空練習題。

謝辛晨興高采烈,終於可以正大光明轉頭,跟顧西決彙報昨晚他去睡覺後,他們的團隊下本掉了什麼新裝備,他又花了多少錢替顧西決的號拍到。

喬恩兮趴在桌子上認認真真寫完形填空。

薑鶴撇了撇嘴,假裝不耐煩(實際如饑似渴)地把練習冊扯過來,一邊和陳星她們閒聊,抽空飛快地做了幾道題。

三分鐘後,喬恩兮轉過頭,把自己的練習冊放在薑鶴和顧西決的桌子中間:“顧西決同學,你寫完了嗎,我們對下答案好不好?”

正低頭打遊戲機的顧西決愣了下,抬起頭莫名地看著喬恩兮。

薑鶴也愣了下:“你問他乾嘛?”

“欸,我早上不小心聽見你說他英語很好,不是嗎?”喬恩兮往後縮了縮,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薑鶴,聲音越來越小,“老師說小組寫完討論,你們都沒寫呀?”

“薑,薑鶴,你嚇嚇著我同桌了。”謝辛晨嬉皮笑臉。

薑鶴斜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拽過喬恩兮的練習冊:“我寫了幾題。”

顧西決看她,她便衝他皺鼻子:“就許你英語還可以麼?”

“我話都沒說一個字。”顧西決表示被凶得莫名其妙,“你愛寫不寫,帶我做什麼?”

薑鶴哼哼地掃了一眼喬恩兮的練習冊子,本子乾乾淨淨,沒有直接寫答案,隻是和她的人一樣小心翼翼地在每題答案下麵打了把小小的勾。

這樣對答案對完她眼睛都得瞎掉。

薑鶴把練習冊塞回給小白兔:“我念我的,你自己對吧。”

“啊?哦哦。”喬恩兮抱著自己的練習冊,握著一支筆,擺好了姿勢等著薑鶴念。

“A,Boy,Boy,A,A,Dog,Dog,C…….”

薑鶴念得開心。

念了一半發現小白兔正楞楞地看著自己,她猛地停下來還以為自己哪裡不對了,挑眉問:“怎麼了?”

“Boy是什麼意思?”

薑鶴麵無表情:“B。”

“Dog……”

“D啊?”

喬恩兮豎起書本開始笑,那種並不是很冒犯的,隻是真情實感覺得很有趣的在軟軟地咯咯笑,一雙眼彎彎的:“好有趣的叫法,我之前都在湛市讀小學和初中,我們老師都不會這樣……”

薑鶴:“……”

薑鶴覺得有點上頭。

更可怕的是謝辛晨這個傻子也跟著笑:“那為什麼A不是Apple ?C為什麼不是Cat?”

“因為隻要不是腦癱,就不會把A和C聽混,”顧西決麵無表情地說,“笑點那麼低?”

謝辛晨立刻不笑了。

喬恩兮半張躲在書後麵的小臉停頓了下,笑聲倒是消失了,一雙眼睛微微睜大看著有些遲疑和害怕地望著顧西決。

薑鶴“啪”地一下合上書:“我就來得及寫了這幾題,剩下的你們自己琢磨吧。”

說著,她深深地看了喬恩兮一眼,便轉頭,第一次主動找陳星她們搭話去了。

顧西決瞥了一眼背對著他的薑鶴,打了個嗬欠,繼續低頭無精打采地玩自己的遊戲機。

剛才短暫的一幕仿佛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插曲,並沒有誰在意。

*

假裝學渣令人如此疲憊,薑鶴懷疑這樣堅持半個月她就可以去尼姑庵出家。

一個上午過去。

中午放學的時候,一下課,女生們便成群結隊地出去吃飯。江市一高不在市中心,交通不是特彆發達,午休大多數同學都選擇在學校附近隨便吃點,然後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午休。

薑鶴趴在了桌子上一動不動猶如死去的屍體。

扮演一上午的學渣後,她精疲力儘。

“我假裝我沒有在認真聽課笑著和隔壁桌聊天其實腦海裡在瘋狂與老師互動對答如流”什麼的,實在是太難了啊!

“薑鶴,你出去吃飯嗎?還是回家,我聽說你就住在附近?”陳星走過來問。

“回去還不是點外賣,懶得走了,我想睡一會兒。”她有氣無力地回答。

“欸,你減肥啊?學校門口的砂鍋粉超好吃的,我和邵雅欣去吃,要給你帶一份嗎?你要不一起來吧,還可以聊下天?”

“……”

還聊!

哪有那麼多話可以聊啊姐姐!

薑鶴半瞌著眼,滿腦子都是:裝學渣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啊!聊天哪有聽課好玩!上完一節課滿腦子都是新鮮的知識海波濤洶湧它不香嗎!聊個屁的天!

“不去了不去了,”她無力地擺擺手,”你們去吧。”

陳星她們走了。

教室裡安靜了不少,薑鶴換了個趴桌子的姿勢,看向她旁邊拖拖拉拉收拾桌麵的顧西決……後者仿佛是感覺到她的目光,停下手裡的動作。

一隻手撐著桌子,彎過身湊近她,示意她有話就說。

薑鶴衝他笑了笑。

他皺眉:“不舒服?”

“沒有,不想走了。”她乖巧地說,“你回來時候給我帶個學校門口麵包店的肉鬆包,好不好?”

顧西決“哦”了聲,聽了她的話原本已經站起來往外走,又回頭從抽屜裡拿了錢包。

這時候,謝辛晨從外麵殺了個回馬槍,站在教室門口叫了聲決哥,把教室最後一排的兩人目光同時吸引過去。

一高一低的兩人四束目光射過來,把他搞得還挺緊張。

“那、那個,黑狗剛、剛打電話你,說你手機打不通,他讓讓讓你去學校門口看、看看。”

顧西決走向前門,站在謝辛晨身邊,無聲地看著他。

謝辛晨壓低嗓音:“韋星濤來了,就在學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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